被丈母娘认为能力挽狂澜的秦川,此刻想死的心都有。李世民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把他抓到立政殿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干坐着,弄得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陛下,您倒是说句话啊,在下有什么得罪您的,您直说。您这样,可解决不了问题啊。”秦川苦着脸说道。
李世民只是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秦川叹了口气,直接瘫坐在凳子上,无力地说道:“陛下,是不是因为聘礼里有些工艺和图纸,惹您不快了?”
李世民这才转头看着秦川:“你小子还知道啊?朕自认对你还不错,可你呢?平时朕要点儿东西,你推三阻四。到了魏征那里,你倒是大方了,敞开了给啊。”
秦川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为了这个,果然嫉妒让人面目全非啊——但这个锅,他不想背。
“陛下,什么叫我推三阻四?您要的东西,哪样我没尽心尽力?您要是想要什么工艺,您倒是和我说啊。可您什么也不说,就在这儿质问在下,这不合适吧?”
李世民一回想,发现秦川说的似乎没问题。他以前确实觉得秦川手上的工艺都是宝贝,直接开口要太没品了,所以还真就没明说过。一时间有些语塞,但很快又挤出一句:
“秦川,你是不是忘了,那次我问你要炸药配方的事情?当时你可是万般不愿,朕就没有强求啊。”
秦川没想到那么久远的事也能被翻出来,真是没天理了。
“陛下,当时我说得很明白,这东西很危险。而且那时候是太医院要折腾炸药,在下怎么可能同意?您现在要是对这炸药配方感兴趣,大可以去找魏王殿下要,他就精通这个。”
“魏王?青雀?他会?”李世民有些惊讶。
“陛下,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后娘娘的肚子真的是太会生孩子了。从太子到兕子,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魏王殿下一个人,顶我半个庄子了,只可惜今年用不上了。”秦川感慨一番。
此刻在殿外听了一会儿的长孙皇后,真的听不下去了——这秦川也太大胆了,竟然妄议她的肚子。
她一步跨入大殿,把手里的茶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然后白了秦川一眼。
“陛下,你们在聊什么啊?”
李世民见长孙皇后来,赶紧转移话题:“观音婢,这小子今天可是大方了,聘礼绕了小半个长安城,比承乾下聘的时候还气派。”
这个大新闻,长孙皇后自然是听说了,但也没有太惊讶。毕竟秦川对钱的概念和他们不一样——秦川创造财富,从来不是为了积累,而是纯粹为了使用。
“听说了,花了不少钱吧?有二十万贯吗?”长孙皇后其实挺关心这个的。因为李承乾的聘礼当时定下的数目就是十万贯,她想看看秦川这场大排场到底花了多少钱。
秦川轻咳一声:“整个预算九万九千九百贯。”
李世民夫妇听到这个数字,并没有太大惊讶。要是别人,肯定不可能用这点钱做到今天的效果;
但换成秦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秦家庄的生产能力,他们是信得过的。别的不说,单是布匹和琉璃这两样明面上的产业,整个关中都得向秦家庄看齐。自己能生产,成本自然极限压缩。
“皇后,别听他胡说。”李世民摆摆手,“这小子置办的聘礼,根本不是大头。他竟然送出了不少工艺、图纸,还有产业!这才是重点。”
长孙皇后不以为然:“陛下,这算什么大头啊?这些工艺图纸和产业,魏征家又没人能经营,到最后肯定会随着魏兰的嫁妆,再回到秦家庄去。”
李世民一时没明白:“那这是图什么啊?”
秦川觉得今天李世民很奇怪,智商不在线。他刚要解释,长孙皇后便开口了:
“陛下,现在整个秦家庄无人可用,秦先生一个人独木难支,这是想让魏府出人帮忙打理。只可惜魏府人丁单薄,只有两位小姐能出力。但若直接去庄子帮忙,又会惹人闲话,所以他才把产业和工艺当众送到魏府。这样,两位小姐就能名正言顺地到庄子帮忙。回头魏大小姐再把契书带回,就可以了。”
长孙皇后转头看向秦川:“我说的不错吧?”
秦川赶紧点头:“皇后娘娘慧眼。”
李世民这下算是明白了——秦川折腾这一回,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盘算了一下,来了一句:
“秦川,你要是缺人,不如让城阳过去帮你,要是不行,豫章也行。”
李世民也知道,之前在秦家庄玩的几个孩子,今年应该都没空了,所以他想继续安插自己的孩子过去。
秦川苦笑一声:“陛下,您猜我好好的庄子,为什么突然就没人了呢?”
秦川这一句,直接点醒了李世民。
“你是说,承乾要用的人,不止青雀他们几个?是要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入局?”
李世民说到这里,一脸震惊。
秦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世民盯着秦川:“你给朕个准话——承乾汇聚这么多人,到底要干什么?”
秦川叹口气:“陛下,您是不是觉得,太子殿下每次一有动作,都是我在幕后推动啊?”
“难道不是吗?”李世民对此深信不疑。自家儿子那性子,是个厚道人,绝对玩不出这么多花样。
秦川无语望天:“陛下,您这是对自己没信心啊。您亲自教导的储君,怎么可能被我这样的人随意拿捏?我实话告诉您,我与太子的关系,只有‘朋友’二字。再进一步,断无可能。朝堂之路,我与他走不到一起。”
秦川这番言辞凿凿,让李世民夫妇极为震惊。
秦川确实在生意上很少照顾东宫,但他们二人原以为那是两人之间的约定。没想到问题竟然这么直接——原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世民此刻脑中迅速重新复盘了一下,这才发现,按照秦川所说,事情才显得合理。
这事儿也许非常俗套——秦川很可能是因为和太子政见不同,才离开了太子集团的核心,在边缘以朋友的身份支援东宫。所以东宫得不到秦川的全力支持,显得有些孱弱,只能靠长乐公主府不断输血。
李世民惊讶地看着秦川:“你就这么撒手了?”
“陛下,没您想的那么复杂,纯粹是太子殿下胜我一筹。要不然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妥协呢?”秦川轻松地说道。
李世民没想到,秦川与李承乾岁月静好的背后,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