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刀的眼珠子,因为激动和杀意已经布满血丝,他恶狠狠地吼道:
“是!董事长!遵命!
保证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
党建国猛地站起身,会议室全体人员也随之唰地起立。
党建国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冰冷而充满力量,回荡在巨大的指挥中心:
“我们千岛王国,我们熊猫集团,我们保安队,对待敌人,尤其是犯下反人类罪行的敌人,其宗旨只有一个——”
刹那间,指挥中心内所有人员,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耳欲聋、整齐划一的怒吼,这怒吼仿佛要冲破屋顶,直抵云霄:
“亡其国!犁其庭!焚其史!断其言!灭其种!绝其苗裔!平其社稷!夷其宗庙!”
这充满血腥气的古老战争誓言,在此刻被赋予了新的含义,成为了这支新生保安队的残酷信条。
连续三遍后,吼声平息,党建国下令:
“各集群,按预定计划,立即开赴出击区域!
待到攻击发起前一刻,将向全球播发檄文,并奏响我们的国歌!”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兴奋与决绝的神色,摩拳擦掌,准备立刻返回岗位执行命令。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敲响。
负责安保的卫队长陈幼麟(陈秀梅家族的子弟)快步走进,径直走到党建国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并递上一份刚刚收到的电文。
党建国接过电文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古怪——
混合着好笑、难以置信、愤怒、以及一种“这简直荒谬到无语”的复杂情绪。
他可能想了三天三夜,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策。
然而,在这个被他蝴蝶翅膀剧烈扇动过的异时空里,
千岛王国(前南洋总督府)已经控制了安不纳岛(纳土纳群岛)、伊里安岛大部,
与爪哇的矛盾早已公开化、白热化。
对方做出任何极端反应,似乎又都在情理之中。
党建国抬起头,看着满屋疑惑的目光,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宣布了这条惊人的消息:
“诸位,刚刚收到最新情报。
雅加达那边,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
也可能是从伦敦泄露的风声,
得知大英帝国,已经放弃南洋总督府,并默许其独立后——”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
“爪哇当局,就在几个小时前,正式对我们千岛王国……
宣战了!并声称爪哇全民皆兵,平灭南洋总督府!”
“什么?!”
“他们疯了?!”
“我们还没动手,他们倒先宣战了?!”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惊疑之声。
这完全打乱了预定的“被迫反击”的叙事节奏。
党建国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脸上恢复了冷静和睿智,说道:
“诸位,安静。‘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的道理,我懂。
我们的核心计划保持基本不变。
但是,这反而给了我们更好的借口!”
他迅速做出调整道:“命令:
在婆罗洲边境线我方一侧的保安队,
如果遇到爪哇军队的挑衅或越境行为,注意!
明天一天,还是要保持最大程度的克制!
但是,要给我拍照!录像!取证!”
他看向陈秀梅,郑重的说道:
“女王殿下!你的政府第一时间就要运转起来!
取得证据后,立刻以千岛王国外交部的名义,
向联合国、向全世界所有主要国家发出照会,
强烈抗议爪哇的侵略行为,
严厉谴责其对我领土的侵犯,
并最强烈地呼吁其立即停止对华人的种族屠杀!
这些抗议和呼吁,要在24小时内,让尽可能多的国家和媒体知道!”
“同时,”
党建国补充道,
“熊猫电视台内部,把爪哇对我们宣战的消息,和他们的肆意妄为的暴行一起,24小时滚动播放!
进一步激发士气!”
最后,他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原定出征仪式暂不公开举行。
各部按计划,明日夜间开始,秘密开拔!
后勤舰队先行。”
“后天凌晨,”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的爪哇岛,
“‘后羿’行动,准时开始!
婆罗洲方向,全面突击!
注意,各部门注意,对方举国,皆兵!”
一场由对方“宣战”而彻底“正当化”的反击\/征服之战,即将拉开血腥的帷幕。
千岛王国的战争机器,即将发出了更加猛烈的轰鸣。
……
公元1965年10月4日,黄帝纪元四千六百六十三年,己丑月,丁亥日。
和平市城外,西大营。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但和平市外的西大营却早已不是寂静之地。
这里,灯火通明,人潮涌动,却异样的安静,一种山雨欲来的巨大压抑感笼罩着方圆数里。
空气中弥漫着湿重的海雾,混合着泥土、青草以及仿佛从历史深处弥漫而来的肃杀之气。
一座临时搭建的巍峨巨型辕门矗立在营地正前方。
它并非土木砖石所砌,
而是用巨大的南洋硬木为骨,
覆以厚重的深色麻布和兽皮,
其上以朱砂和墨漆绘制着巨大的玄鸟、夔龙、穷奇等上古凶兽图腾,
狰狞而威严,仿佛要吞噬一切来犯之敌。
辕门正中,高悬一块巨匾,上书三个遒劲有力、饱含杀伐之气的古篆大字——宣武门!
此门非为迎宾,专为宣武、出征、伐罪而设!
门两侧,矗立着两排巨大的青铜火盆,
盆中浸泡了油脂的木头正在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
跳跃的火光将门洞映照得明暗不定,如同通往幽冥战场的入口。
宣武门下,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最前方,是两位老者,黄翼虎与陈望北。
他们是南洋华人中精通上古礼制的祖庙祠官。
此刻,他们并未穿着华丽的祭服,
而是身披最原始的、粗糙的斩衰丧服(以最粗的生麻布制成,不缝边,断处外露),
头戴同样材质的丧冠,
腰系麻绳。
这身装扮,并非为某一人服丧,而是为千千万万惨死于爪哇的同胞披麻戴孝,
代表着一个文明集体所承受的最深切悲恸!
他们面色枯槁,眼神却如古井深潭,蕴含着无尽的悲愤与决绝。
二人分立左右,如同从殷商甲骨文中走出的祭司,沉默地守护着身后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