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鸢缓缓离去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福伯微微低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紧紧攥着他衣角的小女孩身上。
福伯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后缓缓抬起头,视线投向楚卿鸢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背影渐渐模糊,慢慢从他的视线中淡去......
过了许久,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福伯那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神突然猛地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连忙抬手,抬手在自己的脑袋上用力拍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声响,心中懊悔不已。
天呐!
方才他在门口等楚卿鸢回来,本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跟楚卿鸢说的,可却被楚卿鸢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以至于他竟然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福伯再次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懵懂无知却又小心翼翼的小丫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随后,福伯迅速安排了一个伶俐的丫鬟过来,让她先好好照顾着妞儿,自己则犹如一阵风般迅速朝着楚卿鸢的院子奔去。
那脚步声如同骤雨般十分急促,“哒哒哒”地向着楚卿鸢的倾云院跑去。
......
福伯到时,冬日的寒风裹挟着些许雪花,呼呼地吹打着院门,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
楚卿鸢方才从外面归来不久,单薄的身影略显疲惫。她抬手,轻轻脱下外衣,随手搭在一旁的衣架上。
接着,楚卿鸢缓缓走到书桌前,正欲坐下歇息片刻,便听闻沉香那熟悉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小姐,福伯来了。”沉香轻声说道。
楚卿鸢微微一愣,随即轻笑道:“福伯?让他进来吧。”
话音未落,那原本安静的院子里便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没过多久,跑得气喘吁吁的福伯便出现在了楚卿鸢的眼前。
福伯此刻满脸通红,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然后对着楚卿鸢说道:“小姐,刚才只顾着说妞儿的事情了,有些事情忘记和您说了。”
楚卿鸢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什么事情?”
福伯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您为什么买了那么多棉衣棉被,熏鱼腊肉,甚至......甚至还买了那么大一块油布和好几捆竹竿啊?这些东西平日里也用不上,莫不是要做什么大事?”
楚卿鸢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轻声说道:“嗯......买来有用。”
福伯眉头紧锁,心中愈发担忧,忍不住说道:“可是......”
不等福伯再说什么,楚卿鸢赶忙开口打断了他,“福伯,您先别担心,那些东西我自有用处,过些日子您就知道了。”
福伯一噎,看着楚卿鸢坚定的表情,虽然他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福伯您放心,那些东西不是我一时兴起随便买的,日后一定会派上大用场的。”
福伯纳闷,二小姐怎么能笃定那些东西一定能用得上啊?居然能这么信誓旦旦地说?
福伯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楚卿鸢接着说:“至于原因是什么,抱歉福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不过,请您一定相信我,好吗?”
福伯叹了口气。
好吧,二小姐都这么说了,便随她去吧。况且侯爷也发过话了,他再多说些什么也不合适......
近些日子,二小姐的行事风格十分奇怪,与之前相比简直大相径庭。不过,福伯深知楚卿鸢向来行事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她如此说,那必定有其道理,于是便不再言语,静静地退后一步,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既然小姐这么说,老奴便不问了。妞儿的事情还未处理,老奴告辞。”
......
福伯走后,楚卿鸢在书桌前坐下,开始思考起来。
前世,沈柔就是买通了那几个铺子里的掌柜,声称铺子不赚钱,再让那些掌柜的做些假账,然后偷偷地把铺子的盈利运到她的房中......
久而久之,沈柔也是有了不少银子。
前世,楚卿鸢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楚婧嫣无意中说漏了嘴,她才派人去查。不查不要紧,这一查,倒是给了楚卿鸢个大“惊喜”。
沈柔口中不盈利,甚至每年侯府还要倒赔钱的铺子办得是蒸蒸日上,每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经过一番探查,费了好大力气,用了好久才搜集到证据,楚卿鸢刚想把事情告诉父亲,楚婧嫣便不知道从哪里的来了消息,跑到她的屋子里说了一顿。
在楚婧嫣连哄带骗下,楚卿鸢便将证据给了楚婧嫣,也答应她不去父亲那里告状......
出了楚卿鸢的屋子,楚婧嫣便处理了那些东西。
她苦苦收集的证据,瞬间便毁于一旦
楚卿鸢苦笑一声,心里满是无奈。
不过,这一次,她可不会轻易放过那母女二人了。从那铺子里搬走的钱,她必须得让她们全部还回来,而且一分都别想少......
楚卿鸢想着,沉声道:“沉香,去府里账房把那几个铺子的账本取来。”
“是,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