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曾经有过很惨痛的经历,所以,柳枝儿能共情到金大彪。
不过,柳枝儿还是觉得,她是一个寡妇,金大彪也没有女人,两个人太近有点不妥。
欲盖弥彰的,柳枝儿将金大彪家的所有灯,都打开了。
亮堂堂的,就算有人来,也不至于误会两个人的关系。
将灯开了之后,柳枝儿麻利地做了饭。
她又烧了一壶热水。
金大彪躺在炕上,闻着久违的饭香,他的心涌过一段暖流。
已经多久了?金大彪没有躺在炕上,闻着饭香了?
还是张淑霞刚嫁给他吧。
想到张淑霞,金大彪心中有点怅然。
等柳枝儿做好了粥进屋,她发现,金大彪又睡着了。
“金——大彪?”
柳枝儿轻声地叫了一声,金大彪并没有醒。
炕上传来了金大彪轻微的鼾声。
柳枝儿摇了摇头,她给金井洋盛了一碗饭。
金井洋很显然饿坏了。
一连喝了三碗粥。
柳枝儿看着金井洋,她好像看到了小小的白丽萍。
孩子太可怜了。
“井——洋,以后饿了,去找——干娘,我——不在,找杨花儿——”
柳枝儿柔声说道。
“干娘,我知道,我早早就找你去了,我还找花姨了,花姨家的门,打不开。”
金井洋很喜欢吃柳枝儿做的饭,碗里的饭没了,金井洋将饭碗都舔干净了。
看着金井洋吃完饭,柳枝儿又看了一眼金大彪。
金大彪的脸通红通红的。
“柳枝儿,你别走。”
金大彪嘟囔着,柳枝儿吓了一跳。
她站在那,看了金大彪一会儿,金大彪并没醒。
他好像烧糊涂了。
柳枝儿伸手摸了摸金大彪的额头,还是很烫。
“金——大彪,你醒醒。哪儿——有退烧药啊?”
柳枝儿摇晃着金大彪,但金大彪睡得很沉。
“干娘,我知道,药在哪儿。”
金井洋一溜烟,跑到柜子旁,拿来了一个大袋子。
柳枝儿接过金井洋拿来的药袋子,翻腾了半天,柳枝儿终于翻出了退烧药。
“金——大彪,起来——吃药!”
柳枝儿晃了半天,金大彪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柳枝儿姐,你还在呢?”
金大彪迷迷糊糊地说。
“吃——药,退——烧。”
柳枝儿将两片药递给金大彪。
金大彪的手不稳,拿药的时候,他的手指碰上了柳枝儿的。
明明额头烫得要命,手指尖却很冰。
看来,金大彪这次病得很重啊。
赶紧又将水递给了金大彪,金大彪一口将药吞进去。
不过,因为喝水太急了,金大彪咳嗽起来。
出于本能,柳枝儿帮金大彪拍后背。
“要不要——喝粥?”
柳枝儿问金大彪。
“喝不下,还想睡觉,枝儿,你帮我带一下井洋,好吗?”
金大彪有气无力地说。
“你——放心。”
金井洋是柳枝儿的干儿子,不用金大彪嘱咐,柳枝儿也不会不管的。
“我还想睡会儿,你带井洋,去你家吧。”
金大彪说完,又躺下了。
柳枝儿看着金大彪红彤彤的脸,她又打了一盆热水,帮金大彪擦擦脸。
柳枝儿原本想带金井洋走的。
又有点放心不下金大彪。
而金大彪发烧,一直到了后半夜。
柳枝儿一看,也别走了。
万一金大彪有个好歹,金井洋咋办?
更何况,这次金大彪生病,她多少有点责任。
柳枝儿照顾了金大彪一夜。
金大彪迷迷糊糊地,说了好多胡话。
柳枝儿这个名字,金大彪叫了半宿。
看着迷糊的金大彪,柳枝儿心里不太好受。
守了金大彪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柳枝儿才从金家离开。
柳枝儿想着,回去洗漱一下。
没想到被杨花儿看见了。
真的怕杨花儿误会,柳枝儿才走了这一趟。
听柳枝儿说完昨晚的事情,杨花儿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不过,从柳枝儿躲闪的眼神,杨花儿也猜到了,柳枝儿还是有所保留。
孤男寡女待了一个晚上,杨花儿不相信,两个人一点暧昧没有。
就算柳枝儿没有,金大彪呢?
杨花儿一直对金大彪摸她屁股的事儿耿耿于怀。
“枝儿姐,我也看出来,金大彪对你,有点意思,你咋想的?”
杨花儿打算试探一下柳枝儿。
听杨花儿这样说,柳枝儿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可能,我不能——对不起——淑霞姐。”
柳枝儿的反应很激烈。
杨花儿也心里有数了,看来,柳枝儿并非对金大彪没意思。
她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枝儿姐,我想告诉你,淑霞姐,她生前就想撮合你和金大彪,她觉得,你能对井洋好。”
上次,杨花儿和柳枝儿提过,但柳枝儿还是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柳枝儿喃喃地说道。
“是真的,淑霞姐还求我,让我帮忙撮合你和金大彪,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柳枝儿姐,你要看清楚,不管是自己的心,还是金大彪这个人,咱们不能随便凑合。”
杨花儿的话,让柳枝儿很感动,她眼泪在眼圈直打转,但柳枝儿还是咽了回去。
“花儿,我想一个人——,像你一样啊。”
柳枝儿轻声道。
“可是,枝儿姐,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啊!”
柳枝儿看着杨花儿,她的心有点乱。
“花儿,我比他——大好多。”
柳枝儿吭吭哧哧地说。
“我知道,姐,我也比他,大好多啊。”
杨花儿笑吟吟地看着柳枝儿。
“你们——更难。”
柳枝儿果然知道,杨花儿心里明镜一样,她也不想藏着掖着了。
“枝儿姐,我和他很复杂,但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想放弃。”
杨花儿真的憋坏了,和赵小山的事儿,她很想找个人唠唠。
“你——很勇敢。”
柳枝儿真的很佩服杨花儿。
想到杨花儿、赵大山、赵小山的复杂关系,柳枝儿都替杨花儿头疼。
“所以,柳枝儿姐,你就问问自己的心,就算咱们没有男人了,也有过好日子的权利。”
杨花儿道。
“男人和女人,好——复杂。”
柳枝儿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金大彪好些了没有。
柳枝儿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