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的手还搭在教学模型上，指节微微发紧。夕阳的光从脚手架空隙里斜切进来，照在系统装置的屏幕上，映出一行刚刷新的数据：目标人物已进入县建筑公司办公楼，信号稳定。
他立刻调出监听界面，耳麦自动同步开启。几秒后，王老板的声音传了出来，压得低，但语气急：“老李，这事得抓紧办。林烨那小子报了项目竞标，明儿还要跟我比什么现场施工——可咱不能让他真上台面。”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采购主任：“你怕他抢生意？”
“不是怕，是不能让。”王老板冷笑，“他们那种草台班子，设备破得连安全规范都过不了。我要是不先下手，等他真把活拿下来，回头县里查出问题，倒霉的是整个行业标准。”
林烨眉头一沉，继续听下去。
“这样，”采购主任慢悠悠地说，“你给我一份详细材料，列清楚他们工地的安全隐患——比如电线裸露、脚手架松动、工具不合格这些。我这边走内部流程，明天就派执法队突击检查。只要查实一项，就能让他们停业整改。”
“我就等您这句话。”王老板声音抬高，“我回去就把照片和清单准备好，今晚就交上来。”
通话结束。
林烨摘下耳麦，站直身子。风从东头吹过来，带着混凝土未干的潮气。他没再看那台反射余晖的教学模型，转身大步朝指挥区走去。
不到五分钟，对讲机响了。
“小虎，陈伯，马上到中央台集合，紧急会议。”
十分钟后，两人赶到。小虎脸上还沾着木屑，陈伯手里攥着卷尺，眼神里透着疑问。
林烨站在高台边缘，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王老板刚才去县里告状了。他打算举报我们安全不达标，让执法队明天直接上门查封。”
小虎瞪大眼：“他不是说要比施工吗？”
“比是幌子。”林烨摇头，“他是想用规矩压死我们。咱们现在设备旧，有些地方确实经不起细查。钉子混用、电线磨损、卡扣老化——这些以前觉得没事，现在都会变成把柄。”
陈伯脸色变了：“你是说，他根本不打算公平比？”
“他要的不是输赢，是让我们根本没法出场。”林烨扫视两人，“所以今晚我们必须改。不是为了应付明天的比赛，是为了保住这个工地。”
他翻开平板，调出系统自动生成的《施工现场周检记录表》。“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停工，只做一件事：排查隐患。东区脚手架由陈伯带队，一根钢管都不能漏；材料库归小虎，所有辅材重新分类，凡是生锈、变形、绝缘层破损的，全部登记报废。”
“那……新东西从哪来？”小虎问。
林烨手指轻点屏幕，输入一串指令。几秒后，系统提示音响起：【消耗50财富值，兑换工业级绝缘电线50米、高强度连接卡扣20个、安全警示标识套装1套。物资将在3分钟内送达指定位置。】
他抬头：“东西马上到。但我们不能全靠系统补缺，现有的资源也得榨干用尽。能修的修，能换位使用的换位使用，每一处细节都要经得起推敲。”
陈伯沉默片刻，忽然点头：“我这就带人去东区。那边昨天加高的两层架子，本来就该复检。”
“我去清库房。”小虎也动了，“之前有批旧钉子没分清规格，一直堆在角落。”
“还有电箱。”林烨补充，“备用线路必须单独隔离，所有接头重新包扎。明天他们会盯这点。”
两人转身就走。
林烨没停下。他拿起相机，沿着西墙一路拍摄。一段裸露的电线被临时胶带缠了几圈，他拍下照片，标记时间；一个裂纹卡扣拆下来放在废料箱旁，他也拍了。每拍一处，就在系统里录入整改前状态。
半小时后，第一批新物资送到。银灰色的电线成卷摆进库房，卡扣整齐码在工具台上，鲜红的安全标识牌叠成一摞。
林烨亲自监督更换。他蹲在电箱旁，看着工人剪掉老旧线路，换上新的。绝缘层贴合紧密，接口严丝合缝。他又走到东区，陈伯正拿着水平仪测最后一根立杆，确认垂直误差不超过三毫米。
“这根没问题。”陈伯收起仪器，“十六个卡扣全换了新的，底下垫了防滑垫片。”
林烨点头，打开平板录入数据。系统自动生成整改报告，并附上前后对比图。他将文件加密存档，同时打印出纸质版，交给值班组长签字留存。
夜色渐深，工地灯火通明。
林烨站在高台，手里捏着最新一版整改清单。整片区域焕然一新：脚手架稳固如山，模板排列整齐，电源线全部穿管固定，显眼处多了七八块崭新的安全提示牌。
他翻到最后一页，确认所有项目均已闭环。
远处，小虎正带着两个学徒收拾工具。报废的旧钉倒进铁桶，裂开的卡扣堆在一旁准备熔炼。有人递给他一杯热水，他摆手拒绝，只低头继续清点。
林烨收回目光，再次打开系统界面。王老板的定位还在县城，没有移动。
他关掉追踪，转而调出明日执法检查可能涉及的条目清单。一条条往下看：临时用电是否合规、高空作业防护是否到位、特种设备操作人员是否有证……
突然，他停住。
有一项写着：施工现场是否配备专职安全员，并持有有效资格证书。
他皱眉。这个岗位他们一直空缺。不是不想设，是来不及考。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片刻后，他点开系统商城，快速检索。【安全员资格模拟培训课程（未来速成版）】出现在列表中，价格：80财富值。
他还未确认兑换，对讲机突然响了。
“林哥！”是二哥的声音，“西区围挡外有人影晃，像是在拍照！”
林烨猛地抬头，望向西侧边界。
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道人影正蹲在矮墙后，手里举着手机，镜头对准工地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