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城下的士兵们顿时骚动起来,不少人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沈惊鸿身上的威压实在太强,让他们从心底感到恐惧。
杨江见状,脸色大变,厉声喊道:
“别听他妖言惑众!他就一个人,我们有三十万大军,怕他什么?”
“全军冲锋,拿下城墙者,赏黄金万两!”
可士兵们却迟迟没有动作,甚至有人开始悄悄后退。
沈惊鸿轻轻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既然劝不动,那就只能用实力说话。
他指尖的金色力量骤然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掌,缓缓朝着城下的军队压去。
这光掌没有伤人,却在落地的瞬间,将敌军阵前的数百面盾牌震得粉碎,地面也裂开了一道巨大的沟壑,清晰地将大墟国军队与城墙隔开。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沈惊鸿的声音冷了几分。
“撤军,或者,全军覆没。”
杨江看着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又看了看身边瑟瑟发抖的士兵,脸色惨白如纸。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沈惊鸿的对手。
可他又想起林风的命令,若是撤军,回去也是军法处置,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而城墙上的陈峰,看着沈惊鸿仅凭一道光掌就震慑住十万大军的场景,心中满是震撼。
这就是如今的沈惊鸿吗?
强大到让人仰望,仿佛只要他在,就没有跨不过去的难关。
他低头看了看渐渐苏醒的夏彩,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沈惊鸿来了,扶苏国,有救了。
硝烟裹着血腥味在战场上空盘旋,沈惊鸿周身的天道金光尚未散去,城下士兵还陷在威压带来的战栗中,一道冰冷如铁的声音突然划破死寂,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凡是临阵退缩者,诛九族,绝生路!”
“凡是冲锋陷阵者,封万户,家无忧!”
马蹄声噔噔踏碎焦土,林风身着玄色铠甲,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从敌军后方缓缓驶出。
他腰间佩剑斜斜出鞘半寸,寒光映着脸上的冷笑,身后的十万大军如同蛰伏的巨兽,此刻尽数起身,甲胄碰撞声连成一片,黑压压的阵列瞬间铺满了城墙下的平原,连阳光都被遮去大半。
沈惊鸿悬在半空的身形微微一顿,目光与林风隔空相撞。
林风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犹豫,只有赤裸裸的狠辣。
那是赌上一切的决绝,也是笃定扶苏国无力回天的嚣张。
沈惊鸿的目光快速扫过敌军阵列,从前排的步兵到后排的骑兵,每一张脸都透着被胁迫的僵硬,却唯独没看到付子曦的银色铠甲,也没寻到姜芷的身影。
他刚要开口质问,想从林风口中逼问出两人的下落,林风却根本不给机会。
只见他抬手将佩剑高举过头顶,喉间滚出一声暴喝:
“杀!”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亲卫骑兵率先响应,百余匹战马同时扬起前蹄,嘶吼着冲向城墙,亲卫们扯着嗓子齐声高喊:
“杀!杀!杀!”
这三声呐喊如同惊雷,瞬间压过了战场的所有声响。
原本因沈惊鸿威压而心生怯意的士兵们,看着亲卫冲锋的背影,又想起林风诛九族的威胁,脸上的惧色渐渐被绝望取代。
有人手指发白地攥紧长矛,有人咬着牙踢了踢脚下的碎石,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后退是死,冲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哪怕那生机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密密麻麻的士兵如同潮水般再次涌向城墙,原本被夏彩气浪掀出的缺口,此刻被更多的人填满。
前排的士兵举着盾牌抵挡城墙上的弓箭,后排的人扛着云梯往城墙上搭,甚至有人抱着炸药包,想要炸开城墙的缺口,整个战场瞬间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和爆炸声淹没。
沈惊鸿看着这悲壮又疯狂的冲锋,心中异常平静。
他知道林风这是在赌。赌三十万大军的人命能堆垮西南京城,赌他顾不上分辨敌友只能硬抗。
可他不能退,夏彩重伤在城上,陈峰的兵力早已见底,一旦城墙被破,皇城就会门户大开。
“陈峰,看好夏彩!”
沈惊鸿对着城墙上喊了一声,周身的天道金光骤然变得凌厉,他抬手凝聚出一柄金色长剑,脚尖在虚空一点,径直朝着敌军阵列中冲去。
“我去斩了林风,破了这军阵!”
金色长剑划过半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瞬间劈倒了前排的十余名士兵。
沈惊鸿的身影在敌军中穿梭,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被金光震飞,却没人敢后退。
亲卫骑兵就在他们身后,手里的刀不仅对着城墙,也对着每一个想退缩的同伴。
林风坐在战马上,看着沈惊鸿在军阵中厮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轻轻摩挲着:“沈惊鸿,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赢?只要付子曦和姜芷在我手里,这三十万大军,早晚能踏平你的扶苏国!”
他抬手将令牌抛给身边的副将:
“去,把付子曦和姜芷带过来,让二人亲眼看看,她心心念念的沈惊鸿,是怎么被我大墟的军队碾碎的!”
副将接过令牌,领命离去。
林风则重新看向战场,眼中满是期待。
他要让沈惊鸿亲眼看着自己守护的一切崩塌,要让他尝尝,什么叫绝望。
而城墙上的陈峰,抱着重伤昏迷的夏彩,看着沈惊鸿原本行动的身躯停滞在空中,独自对抗三十万大军的背影,眼中满是焦急,却只能握紧手中的长枪。
一场比尸潮更残酷的血战,才刚刚进入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