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便可再起大军,横扫漠北,封狼居胥。
“精彩。”
“怎能不激动。”
“老朱家的儿孙果然不凡。”
“立下功劳就要奖赏,这向来是咱家的规矩,说吧,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只要是你想要的,全都可以给你。”
朱元璋脸上满是赞许,目光转向朱涛,语气和缓地说道:“要不要去江南走一遭?朕准你巡视江南,也好放松一阵子。等你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替朕分忧。”
“如今百姓尚且衣食无着,日子艰难。”
“身为大明皇子,岂能只图安逸享乐?”
“若父皇真有意嘉奖儿臣。”
“那就请父皇为我手下诸将赐封爵位。”
邓镇、常升、李景隆皆是随朱涛北征的功将,在这一战中功劳卓着。不能因为他们出身国公之家,就忽略他们的功绩。
“常升是常遇春的次子。”
“本来没有爵位,如今又立下大功,那就封他为侯吧,也算是为常遇春挣了脸面,别像他哥哥那样整日无所事事,成了闲散之人。”
朱元璋思索片刻,望着朱涛道:“那就封他为揭阳侯,也算对得起已故的常遇春了。”
“谢父皇。”
朱涛微微点头,随即拱手问道:“那邓镇与李景隆又当如何?”
“他们两人一个是曹国公的世子,一个是卫国公的嫡长子,日后自然要继承爵位。现在若再封赏,将来继承时便会出问题。”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为难,摇头道:“这事不宜轻举妄动。一门两公侯,传出去动静太大,不如换种方式赏赐。一人赐一座府邸,再赏万两黄金。”
“父皇。”
“儿臣以为不妥。”
“他们是他们,他们的父亲是他们的父亲。”
“他们所建之功,并非替父出力。”
“所以儿臣恳请父皇,为他们加封侯爵。”
“无论曹国公还是卫国公,皆是追随父皇打天下的老将,他们的爵位理应独一无二。而他们的儿子身为将门之后,也应当靠自己挣得功名。”
“儿臣深知他们建功立业的心愿。”
“如此,也彰显父皇的胸怀,才能吸引更多的贤才效力我大明。”
朱涛神色坚定,拱手而道:“这也是他们的意愿,愿随儿臣出镇边疆。”
“好!”
“大明能有这等将门子弟,何愁江山不稳。”
朱元璋听后满面红光,笑容满面,对这些将门之后的喜爱更甚,随即看向朱涛沉声道:“那就封邓镇为河间侯,李景隆为当阳侯,仍归你统辖。你的兵权,也不必交还朝廷了。用自家儿子,咱心里踏实。”
“谢父皇。”
“儿臣代他们接旨谢恩。”
朱涛此行已达成最重要目的,随即向朱元璋叩首行礼,语气坚定。
他心里清楚,
天底下没有人能指责他向父亲行大礼。
“涛儿。”
“标儿。”
“今日是十月初八。”
“是我们朱家的忌日。”
“你们的祖父母,就是在这一天饿死的。”
洪武皇帝朱元璋眼中满是悲伤,红着眼眶看着朱标与朱涛,声音低沉而沉重。
那段记忆是他一生中最深的痛。
“下葬时,家中连一张完整的芦席都没有。”
“母亲的脚就这样露在外面。”
“是咱二哥脱下自己的外衣,把母亲的脚裹住。”
“两位老人这才得以安葬。”
“因此。”
“大明的江山,是建立在你们祖父母的尸骨之上。”
“也是建立在千千万万百姓的尸骨之上。”
“每次抬头时,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低头时,”
“也要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地下长眠的亲人!”
泪水已经滑满朱元璋的脸颊。
他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
他虽是一代帝王,可也是一位农夫。
更是一位父亲。
他必须告诉自己的儿子,做人要正直,做事要光明。
不可因皇位,伤了兄弟之情。
“爹。”
“孩儿懂了。”
“孩儿会永远守护弟弟。”
朱标一向感情深厚,立刻跪地叩首:“我不仅是大明的太子,更是弟弟们的兄长。若将来继承皇位,定铭记今日之言,照顾好我的弟弟们。”
“孩儿也明白了。”
“孩儿愿辅佐大哥稳固大明江山。”
“使四海归心!”
“我大明必将雄踞天下,万世不灭!”
朱涛语气坚定,这是他穿越而来最深的梦想。
谁没有建功立业之心?
但他无法与一直疼爱自己的兄长争权。
再说,
他已足够幸运。
他是朱重八的儿子。
不是朱元璋的儿子。
可以放手施展才华,无需担忧猜忌。
这是最好的时代。
也是属于他的时代。
帝国两位亲王并肩而立,
天下终将归心。
这已是大势所趋!
不可阻挡!
“好。”
“涛儿。”
“你大哥有些时候做事不够果断,正需要你来辅佐。北平你也不用去了,留在朝廷做亲王吧。封地你可自选。”
“还有件事,咱把那山东两位所谓的‘贤人’给杀了。几个书生,凭点虚名就敢跟朝廷作对,咱能容他们继续扬名么?”
“因此我们计划开设新朝第一次恩科,给予天下读书人一个特别的恩惠。”
“国子监的聚贤堂已经完工,你们都随我过去看看,提些意见。既是一家人,就不必在武英殿设宴了。我已经让人通知你们的母亲,今晚就在家中设庆功宴,你们兄弟几个陪我好好喝一杯。”
朱元璋脸上带着笑意。聚贤堂落成,加上大明首次恩科,标志着朝廷逐步走向繁荣,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他的儿子刚凯旋归来,一家人团聚一番,也合情合理,想来也不会有人闲言碎语。
“嗯。”
国子监。
聚贤堂。
眼前是巍峨壮丽的宫殿,朱涛与朱标纷纷点头表示满意。朱元璋更是满脸喜色地望着聚贤堂,笑着说:“真气派啊,读书人在这里研习文章,仿佛置身龙宫一般。”
“一旦金榜题名。”
“便是飞黄腾达。”
韩国公李善长陪伴在朱元璋身旁,也露出笑容。
毕竟,他现在可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
刘伯温次之!
朝中多数官员,皆出自他们门下。
如今大明举办首次恩科,他和刘伯温势必有一人要主持此事。这无疑是件好事,也预示着国家日益强盛,自然令人欣慰。
“走。”
“进去看看。”
朱元璋笑着点头,随即迈步向前,率先进入国子监聚贤堂。身后的朱涛却莫名感到有些异样。这门口的石砖踩上去,似乎有些不稳,但他并未多想。
谁会在这等地方动手脚?
谁又敢在这关键时刻做手脚!
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举贤堂。”
“这个名字不合适,改为聚贤堂。要广纳天下才俊,怎能叫错名字,赶紧改过来。”
朱元璋对身旁的李善长交代完,李善长点头,随即转向朱标与朱涛笑道:“标儿,涛儿,自前朝以来,有多久未曾举行过科考?”
“回父皇。”
“自前朝至正初年起,至少已有二十年未曾开科取士。”
太子朱标果然学识渊博,回答得详尽周全,连朱涛也不得不佩服。论打仗,他朱涛在行;论治国理政,还得是朱标。朱元璋用人之明,由此可见。
“所以嘛。”
“咱大明的首次恩科,务必要办得妥妥当当!”
“让天下读书人知道,在咱大明求学为官,前途无量!”
朱元璋身为一代英主,自然胸怀大志。这是为国家储备栋梁之举,绝不能轻视。他嘴角的笑容愈发开怀,古往今来,又有谁比得上今日的自己?
“涛儿。”
“你统兵作战十分在行,可读书学习也不能荒废。咱们老朱家再不能因没读过书而吃亏。所以这次的恩科,我想安排你来担任大明第一届恩科的大试总监,你意下如何?”
朱元璋话音刚落,李善长的脸色却很难看。原本以为今日大试总监一职已是囊中之物,没想到却被如此安排。那今天叫他来又是为了什么?
是要抬举自己的儿子,让这些老臣看看?
“父皇。”
“还是由李相国担任更为妥当。”
“儿臣只通晓军政事务,若因不熟悉而耽误了恩科大事,那便是大罪。况且李相国也曾教导过儿臣,既是老师,自然应当在前主持,弟子怎敢僭越。”
朱涛虽然不太明白朱元璋的真实用意,但以他的才学,真要接手恐怕反而出丑,于是便顺势将重任交还李善长。
虽说李善长指导他的时间不长,但名义上也确实喊过一声老师。
这样的回应也算合情合理。
“是咱思虑不周了,善长,你觉得怎样?”
朱元璋似乎对朱涛的回答颇为满意,转头看向李善长笑着说道:“原本是担心你政务繁忙,不想让你太过劳累,可你这个弟子不肯替你分忧,那就只能辛苦你了。”
“圣上隆恩!”
“臣岂敢懈怠!”
“如此重责,令臣感激万分!”
“臣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