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胜并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注意到方良,只是单纯的把问题扩大一番。修士虽然不会关注普通人死活,但是一旦发现普通人的死跟散修或邪修有关,就会有专门的组织调查,把消息汇总传给天玄城内不同门派的驻点,随后由各门派安排人去处理。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规定,是因为修士几乎没有直系后代,所以就需要在普通人中挑选天赋卓绝的人来把自己门派延续下去。
方良听陈胜讲有人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忽然感觉有些心慌,这并不是害怕死,而是怕连累了姑母一家。方良一时感觉惶恐,但是又强装镇定的说到:没事的,只要我到时候解释清楚,我相信正道的修士肯定不会无故牵扯姑母一家的。
陈胜则是回答道:你以为他们会给你那么多解释的机会吗?正道修士虽只诛首恶,但你觉得其他人会怎么想?他们只会传这个家里出了一个魔头。何况你怎么可以确定你仇人的家中没有被某些门派看中的好苗子?若是有,你猜他们会不会借机报复?
方良听后一时语塞,因为这的确是他从未考虑到的问题。从最开始复仇的时候,只是想着斩草除根不留祸患,所以两次行动都是尽可能的做的很完美,不留下任何线索。
陈胜见方良久久不语,只能轻叹一声后说到:用武力复仇是最愚蠢的方式,但也是大多数人能想到最容易的方式。明明可以用其他方法合理合规的杀人,何必要搞得那么血腥。
方氏听后心想:你这道人怎么话锋一转到杀人上了?开始不是跟我讲帮我劝孩子的么,现在看样子反而是要教其他杀人了。方氏欲要开口打断。
方良听后则是回道:如果真的能有其他办法,我又怎么会不用呢?当我调查后后发现屠我家满门的人里不光有匪寇还有官差的时候,我就知道以杀止杀才是最好的办法。
陈胜则是缓缓开口到:当你一年能挣十两银子时,你最多只能算个普通百姓。当你一年能挣一百两银子时,你只能算是小户人家。当你一年能挣一千两银子的时,在偏远的其他小城中你或许能算个大户,但在天玄城你都排不上号。当你一年能挣一万两时,天玄城中在堪堪有你的位置。当你一年能挣十万两时,在天玄城或许算一号人物。当你一年能挣百万两时,整个天玄城将无人不知你,甚至城主都会对你礼遇有加。可当你一年能挣千万两之时,整个青洲乃至其他几洲都会无数人慕名而来,到时候甚至都不需要你自己动手,自有人会提着仇人全家的人头来找你邀功。
方良听后有些心动,但是又想到如果真这样的选的话,那不知得花多少年。如果太久的话,自己能活着见到那天吗?
陈胜见方良脸上一闪而逝的激动又转为落寞,遂即又开口到:我曾听我师傅讲,他年少时曾有幸结识一位沈姓居士,亲眼见证那人从一无所有到富甲天下。他的产业遍布天下,若将产业停下一天,那当地的市场都将为此停滞,而这一切也不过用了十年时间。
方良听陈胜讲只用了十年,心想:自己其实早已熟知姑父家中所有产业,只是一心想着报仇从未真的用心去打理过,更多也只是利用产业渠道调查仇家信息,这些年只是自己未曾过于钻研此道,若是潜心学商未尝不可一试。现在听陈胜这样讲,遂即对陈胜叩头到:还望道长向恩师引荐一番在下,我欲学此点石成金之法,不惜代价。
陈胜一愣,心想:大哥你来真的啊?这只是我忽悠你的。那个糟老头要是能有这本事,还至于逛花楼没钱被人追着打么?但嘴上还是说到:师之友人已故,我师已经不再轻易传法,只是先前提及之时,我参悟许久才领悟了其中的奥妙。若方居士愿学,我便将自己所知晓的传授于你。但是你要指天为誓,若学成此法,不可为富不仁,不可为虎作伥,更不可残害无辜。
方良听后遂即起身跑向门外跪地,从身下扯下一块白布,咬破手指写下血书,随后拿起血书指天为誓,发了毒誓。发完毒誓后,又回屋向陈胜叩头表示: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望师傅早日传我点石成金之法。
陈胜刚见方良朝着自己跪下就欲伸手去扶,只是终归慢了一步,只好侧身躲过。
方良见陈胜躲开了就急忙对准陈胜方向欲要在叩头。
陈胜见方良又要磕头,遂即开口到:方居士,无须如此,你我相遇也是缘分。何况你比我年长,怎可如此?
方良则是回到:学无长幼,达者为先。(遂即再拜)
陈胜欲要在躲,此时屋内忽然冲进两壮汉架住陈胜,让陈胜不得不接受这一拜。
方良叩首拜完后见架住陈胜的两人是两位表哥,遂即开口:不知二位表哥何时回来的,又何时进来的?
王凌风率先开口:其实我们在父亲叫你进去的时候就到了,只是父亲交代不让其他人进,我们才未来得及与你打招呼。至于为什么突然进来,这个就......
王凌云见王凌风不说下去了,遂即开口到:其实在你刚刚进来不久,我们就在边上了。这主要是因为表妹看你进去了,她不能跟进来,在外面急的跺脚,刚好见我们回来,说是怕你受人蛊惑,所以就让我们带她进来了。
被架着的陈胜听到王凌云讲怕方良受人蛊惑,嘴角抽了抽又不知该说什么。陈胜欲要开口让二人将自己先放下来时,方柔哭着冲了进来抱着跪着的方良到:大哥,我错了,之前一直是我不懂事。我以为你早已忘了曾经的仇怨,所以才偷偷习武,想着将来自己去报仇。哥以前对我讲只要我好好过日子,别去想那些不好的,交给你就行。为此我还一度埋怨过你,也从未真正关心过哥哥是怎么想的。哥,我真的错了。
方柔遂即又哭着向陈胜叩头到:吴道长,先前都是小女子无礼,还望道长原谅小女子,莫怪罪于我哥哥。
架着陈胜的王凌风、王凌云也附和到:道长,缘法已成,您就莫推辞了吧。
陈胜这时也是被架的有些不舒服了,有些小生气的说到:我只说不收他为徒,我又没说不教他。何况我自己都还在跟着师傅学道,怎么带徒弟?另外你们能不能放我下来了?架的我好难受的。
王凌风、王凌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了想陈胜好像是没说不教,遂即放开陈胜。
双脚落地陈胜才感觉心里踏实,遂即对着方良、方柔开口到:你姑母心中郁结之症,主要还是担心你们所致。你姑母早知你二人的所行之事,更知方良为了报仇已经不择手段了,故而忧虑成疾,恐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二人须知:生而为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为生而养,百世难还。你们姑父姑母虽未生你们,但将你们视如己出抚养成人。而你们自始至终想的只是如何报仇,从未顾及姑父姑母感受,此乃不孝。然你们不忘生父生母生养之恩,心中还能顾及到姑父姑母安危,此乃大孝。虽二者不能相抵,但缘法已定。今后你二人当视二老为生身父母,不可再行不孝之举,否则必遭大祸。
陈胜一边说着一边把王世安扶到方氏边上,点头示意王家两兄弟一起跪下。王凌风第一时间理解了陈胜的动作示意,就拉着王凌云一起跪下。陈胜见四人都跪好了,遂即开口到:今王家有兄妹四人,在其父王世安,其母方婉的见证下,为解母心中之郁结,为求父晚年之安康,向天其誓:今生今世绝不言有损兄妹感情之言,不做有害兄妹性命之事。将来若知一方有难,其余众人需不遗余力相互帮扶,无论海角天涯。若有一方做下天人共怒之事,其余众人当救三次:一救为报父之恩,二救为报母之恩,三救为报兄妹之情。三救之后,当协力为天下铲除祸害。你等四人可有异议?若无则对天起誓。
四人异口同声回答:无异议。遂即对天起誓。誓言完毕后,陈胜对着四人喊到:稽首,拜,礼成。
四人拜完后,异口同声的喊道:父亲,母亲。
随即四人趴在王世安跟方氏的腿上开始诉说一些贴己话,陈胜则缓缓退出屋去。退到院外问那个是管家,管家到跟前嘱咐到:暂时不必让人进去打扰,一会等里面叫人了再进去。记得煮两份银耳莲子羹,晚些给你家老爷夫人送去。
随后管家就安排人先领陈胜去了房间,顺便给陈胜先备了一些点心,但还是应陈胜之要求上了一只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