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顾医生准备上班前,蹲下又检查了我的脚踝,叮嘱道:
“宝宝,今天就在家待着,适量在客厅走走就行,可别着急往外跑。”
我赶紧点头。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问道:
“午饭我回来给你带,想吃什么?”
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甜丝丝的:
“都行呀,你带什么我吃什么。”
他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又叮嘱了一遍:
“乖乖在家等我,别乱跑。”
说着,还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赶紧举起手比了个 “oK” 的手势,看着他带上门,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赶紧给小静打电话。
“小静,今天去逛下商场吧?”
“你疯了?你这脚拆石膏才一天,医生的话当耳旁风呢?”
小静停顿一下,接着又道:
“商场逛一圈少说两万步,回头脚肿成馒头,你又该抱着脚踝哭唧唧。顾医生不得砍了我啊?”
我赶忙哀求道:
“我昨天在客厅来回走了好几圈!真的不疼!你想啊,我在家窝了好几天,连睡衣都快长在身上了。
再不出门,我都要发霉长蘑菇了!就逛一个小时,顶多一个半小时!”
小静不为所动,斩钉截铁道:
“不行。免谈。”
我立刻可怜巴巴地说道:
“我保证慢慢走,累了咱们就去商场的休息区坐。”
趁她思考的时间,我赶紧再加码,
“其实…… 逛商场也算康复训练呀!医生是说要适当活动,你就当陪我做复健,好不好嘛~”
这话像是戳中了小静的软肋,她思考了一会儿,突然 “噗嗤” 笑出声:
“真服了你,歪理一套一套的。
那你带个折叠小板凳,走十分钟就歇五分钟,不许逞强。”
我差点忘了脚伤蹦起来:
“太好了!小静你就是我的救星! I LoVE YoU!!!”
我赶忙到屋里收拾一下,换上喜欢的衣服,穿一双平底鞋。
突然,手机又响起来,我伸手掏出手机,是园长的电话。
自从上周扭伤脚打上石膏,园长已经第三次主动来电话了。
“小许啊,脚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园长熟悉的声音,关切地问道。
我赶紧回道:
“园长,石膏昨天刚拆下来,医生说恢复得挺好,现在我觉得没什么事了,随时能去幼儿园了!
我这也没什么大事,您还一直惦记着。”
“那就好,那就好!”
园长的声音明显轻快了些,随即又叮嘱道,
“刚拆石膏可别大意,走路的时候多留意,慢慢挪着来,别着急使劲。这两天你不用来园,再休息两天。”
听着这份像长辈般的叮嘱,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连连应着:
“嗯嗯,谢谢园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园长又道:
“对了,小许,三天后咱们幼儿园要参加的舞蹈比赛,孩子们一直跟着你练动作,现在换人的话怕他们不适应。
到时候还得你去现场镇镇场子,帮孩子们稳住阵脚。”
“放心吧园长!我明后天就去幼儿园,先跟着孩子们顺几遍动作。”
打完电话,我就打车去了顺发商场,和小静基本同时到达。
顺发商场的玻璃门还没来得及推开,我们就被一阵嘈杂的人声拽住了脚步。
一堆人围在商场附近楼盘的楼下,我们顺着周围人的目光抬头。
不远处居民楼的八楼窗口,一个男人半个身子探在外面,双脚悬空晃荡着,随时会掉下来。
“我的天……”
我下意识攥紧了小静的手,她的手也出了好多汗。
楼下已经围满了人,消防车停在路边,几名消防员正仰头朝楼上喊着什么。
突然,八楼的门被撬开了,两名消防员慢慢往前挪,刚要伸手拉人,就被男人猛地甩开:
“谁也不许过来!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他应该喝了很多酒,说话大着舌头。
我和小静挤在人群前排,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十楼的窗口 “哗啦” 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消防服的身影钻了出来。
他腰间系着救生索,双脚踩在狭窄的窗台边缘。
“他要干什么?”
我听见身边有人小声嘀咕,自己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连带着抓着小静的手都用了力。
下一秒,那道身影突然往前一扑,身体急速下坠!
“啊 ——!”
周围的惊呼声瞬间炸开,我吓得闭上眼。
再睁开时,却见他在落到八楼窗口的瞬间,精准地伸出胳膊,一把抱住了还在挣扎的醉酒男人。
两人身体相撞的力道让救生索微微晃了晃,紧接着,他顺势带着男人一起,从八楼的窗口跌进了房间里。
“呼……”
人群里响起一片松气声,我也拍着胸脯往后退了半步,刚想拉着小静进商场,却发现她没动。
低头一看,小静的手冰凉,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八楼的窗口。
“小静?你怎么了?”
我赶紧晃了晃她的胳膊,还纳闷呢,她的胆子啥时候这么小了!
刚才救援的紧张劲儿还没过去吗?她这反应也太反常了。
小静像是没听见我的话,过了几秒才猛地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颤抖着说道:
“那个…… 那个从十楼跳下来的人…… 是陆志浩!是他!”
我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那道身影的轮廓,确实和之前见过几次的陆队长有些像。
不等我细想,小静已经颤抖着从包里摸出手机。
电话却响了两声就被挂断。
她咬着唇再拨一次,这次终于通了。
“小静,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陆队长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消防车的鸣笛声。
小静的嘴唇颤了颤,声音却努力保持平稳:
“你在顺发商场边上的那栋楼?”
“嗯,刚处理完一个突发事件。”
“我在楼下,你过来找我吧。”
她说完这句话,就飞快地挂了电话,眼泪已经顺着脸颊往下掉。
我赶紧掏出手帕递给她,刚想安慰两句,就看见一个穿着消防服的身影从居民楼里跑出来。
陆队长的消防帽还没摘,脸上沾着点灰尘,救生索还挂在腰间。
小静一看见他,眼泪掉得更凶了,迎上去哽咽着问:
“刚才…… 刚才是你从十楼跳下来的?”
“嗯。”
陆队长点点头,神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你吓死我了……呜呜……”
小静突然哭出声来。
陆队长看到她满脸泪痕,眼神瞬间慌了,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又停下动作,
“你别害怕,这种惊险的场面你以后别凑过来,好不好?”
“她怕的不是场面!”
我实在忍不住,在旁边插了句嘴,
“小静是怕你出事!看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她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担心你!”
陆队长愣住了,脸上的镇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措的慌乱。
他看着小静还在发抖的肩膀,迟疑了几秒,才慢慢走过去,伸出胳膊轻轻抱住了她。
他的动作很笨拙,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其实我们每天都练这个,救生索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小静埋在他怀里,慢慢停止了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