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那个夏天,那个被闺蜜轻舞硬拉着去见的、所谓的“娃娃亲”对象——裴轻雪——是唯一的例外。
他帅气,但那份帅气并非阳光温暖,而是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孤傲,像山巅的积雪,清冷又耀眼。他话不多,眼神疏离,可偏偏就是这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像一根极细的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了岳珂儿从未对谁敞开过的心扉。那份印象,并未随时间流逝而模糊,反而在记忆中被反复勾勒,愈发清晰。
所以,当前年轻舞偶然提起,说哥哥已经从杭州中国奢侈品大学毕业,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问她家里公司方不方便给安排个临时落脚的地方时——
岳珂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脱口而出:“包在我身上!”
她羞赧的向母亲一说,他父亲连夜就电话通知裴轻雪准备好来上班,安排进了自家集团旗下、在武陵市最高端的商场里开设的一家奢侈品店,成为一名体面的柜哥。
这份工作环境优雅,接触的都是高端客户,收入也相当可观,对于暂时“怀才不遇”的裴轻雪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过渡。裴轻雪对此也很满意,他的专业素养和独特气质,甚至让他很快成了店里的“招牌”之一。
表面上,这只是一次朋友间的举手之劳。但在岳珂儿内心深处,这或许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时常听到他消息、甚至偶尔能“偶然”去见见他的方式。
一场始于少女时代未果的“相亲”,却在数年后,以这样一种方式,悄然续写了篇章。而故事的走向,依旧笼罩在未知的迷雾里。
晨曦透过不同的窗,洒进武陵市两处精致的闺房。岳珂儿蜷缩在柔软的蚕丝被里,裴轻舞则窝在自家飘窗的懒人沙发上,两人隔空抱着手机,睡衣松垮,头发蓬乱,却聊得眉眼弯弯。
电话里流淌着女孩家最私密的絮语,从新入手的口红色号到底衬不衬肤色,到圈子里谁和谁又扑朔迷离的暧昧,再到对即将到来的下午茶聚会那点小小的、雀跃的期待。仿佛又回到了上大学离开武陵市前,只要她俩见面了,就躲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传来的微微发烫感,才将她们从这惬意的慵懒中唤醒。
“哎呀,我的手机都快能煎蛋了!”岳珂儿笑着轻呼。
“我的也是……再不挂断,咱俩耳朵都要烤熟了。”裴轻舞的声音也带着笑意,“那……下午见?”
“嗯,下午见!可别迟到!”
挂了电话,两边的房间同时陷入短暂的宁静。裴轻舞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岳珂儿则伸展了一下有些发麻的长腿。她们不约而同地走向各自的浴室,镜子里映出的是两张被晨光和好心情映亮的、青春逼人的脸庞。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她们开始梳洗打扮,为那个被她们戏称为“四年之痒”的姐妹重聚精心准备着。期待像窗外的阳光,明晃晃地铺满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