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嘈杂的人声仿佛成了背景音,秦守业往前凑了凑身子,竖起了耳朵,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平安即将开始的讲述上。他倒要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邪门事儿”,能让李平安这小子那天晚上反应那么大,还能让他秦守业惦记得五天吃不下饭。
李平安见秦守业这副心急火燎又强自按捺的模样,知道火候到了。他清了清嗓子,双手在膝盖上搓了搓,摆出了一副要讲长篇故事的架势。
“业哥,”他神色一正,语气带着少有的严肃,“咱们得先说好规矩。接下来我讲的,不管你听着多玄乎、多难理解,甚至觉得我李平安是不是这儿出了毛病,”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都先别急着打断,也别急着反驳。你就当听个故事,照单全收,先让我一口气把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讲完。等我全说完了,你有啥不明白的、想问的,哪怕觉得我是胡说八道,到时候你再随便问,我保证有问必答,行不?就一条——在我讲完之前,千万别打岔!可管(行不行)?”
秦守业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五天前那个诡异的场景,只想知道答案,哪里还顾得上讲什么条件。他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保证:“管!管!绝对管!你说啥是啥!我保证不插嘴,不打岔!” 他甚至夸张地用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瓮声瓮气地补充道:“俺把嘴缝上先!你快说,急死我了!”
他那双因为焦急而瞪得溜圆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平安,仿佛在说:“快开始吧,祖宗!我保证当个最听话的听众!” 整个人的姿态,就像个等待揭秘最终悬念的孩子,之前的焦躁暂时被一种全神贯注的期待压了下去,食堂的喧嚣似乎也远离了他们这一角。
李平安见秦守业终于老实下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讲述的事情极其沉重。他目光略微放空,似乎陷入了回忆,开始从头道来:
“业哥,这事儿,得从好些天前说起了。就那天,我给……就是给裴轻舞明珠公寓送一份挺急的烧烤,超时差评加投诉那个。”他努力回想着,“时间有点紧,我骑得有点快,在一个小路口拐弯的时候,旁边冷不丁窜出来一辆车,崭新的,看着就不便宜!我为了躲它,车把一歪,整个人差点就摔出去!”
他描述得绘声绘色,手臂还比划了一下当时惊险的情形。秦守业听得入神,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眼看就要撞上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平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困惑和后怕,“就觉着脑子里‘嗡’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浑身一股子劲儿猛地就窜了上来!根本来不及多想,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我他妈就伸出了一只手,对,就一只手,朝着那车头就按了过去!”
说到这里,李平安自己似乎也觉得不可思议,停顿了一下。而他对面的秦守业,眼睛已经瞪得跟铜铃一样,嘴巴微微张开,满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