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北大学,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古老的红砖建筑和郁郁葱葱的草坪上。学期的紧张节奏暂时缓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长椅上聊天、看书。
在一处相对僻静、靠近未名湖的长椅上,杨毅和苏晚晴并肩坐着,中间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气氛不像校园里其他情侣那般融洽,反而有些紧绷和尴尬。
是苏晚晴主动约杨毅出来的。经过之前一系列的风波、争吵,以及杨家(主要是杨毅和小姨)在商业上对苏家的巨大“帮助”后,她父亲苏承运郑重地找她谈过话,意思很明确:杨毅此子绝非池中物,苏家必须牢牢抓住这份关系,以往的小脾气该收一收了。
苏晚晴自己也心情复杂。她讨厌杨毅身边的那些女人,气愤他的隐瞒和“不务正业”,但父亲的分析和杨毅展现出的、远超她想象的强大能量,又让她无法轻易放手。更重要的是,她心底里,对杨毅确实还有感情。
她今天刻意打扮得清纯了些,不再是那副盛气凌人的女王模样,穿着简单的连衣裙,化了淡妆,试图找回一些校园恋爱的感觉。
“杨毅,”她先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关于以后。”
杨毅看着湖面上粼粼的波光,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他点点头:“嗯,你说。”
“我知道,你……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麻烦’。”苏晚晴斟酌着词句,“但是,我们毕竟有婚约在身,是双方家族都认可的事情。以前是我太任性,总是跟你闹脾气,我……我可以改。”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看向杨毅的侧脸:“你能不能也……收收心?不要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了?好好完成学业,然后……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进集团帮我爸,或者你自己创业,苏家都会全力支持你。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理想的未来了。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做一对令人艳羡的商业伉俪,享受世俗的繁华与权势。
杨毅沉默了片刻,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晚晴,谢谢你能这么说。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却坚定:“但是,你说的那种生活,可能不是我想要的。”
苏晚晴的脸色微微一白:“那你想要什么?像现在这样,整天神神秘秘,东奔西跑,招惹一堆麻烦和……女人?这就是你想要的未来?”
“不是招惹麻烦,而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杨毅摇了摇头,“我的世界,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和广阔得多。学业、集团、商业帝国……这些很重要,但不是我的终点。”
他无法直接告诉她小世界、修真、昆仑墟的存在,只能尽量解释:“我有必须要去的地方,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使命。那条路很危险,也很孤独,我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经营公司。”
苏晚晴激动起来:“使命?危险?你到底在说什么?!杨毅,你能不能现实一点!我们是活在现实世界里的人!不是什么小说电影里的主角!你说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我们两家的未来还重要吗?比……比我还重要吗?”她的声音带上了委屈和哽咽。
“这不是虚无缥缈!”杨毅语气加重了一些,“这关乎我的根本!而且,正因为危险,我才更不能把你牵扯进来!那种生活,不是你应该承受的。”
“我不怕!”苏晚晴脱口而出,抓住杨毅的手臂,“我可以陪你啊!苏家也可以帮你!为什么一定要推开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南宫舞?还是那个辅导员?或者还有别的女人?”
她又开始钻牛角尖,情绪激动起来。
杨毅无奈地拉开她的手:“跟她们没关系!晚晴,你很好,苏家也很好。但我们要走的路不一样。我希望你平安喜乐,享受世俗的一切美好,而不是跟我去冒险。”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娶我了,对不对?”苏晚晴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看不上我了,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是不是?因为你现在厉害了,有本事了,所以就要抛弃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毅感到一阵头疼,“我只是觉得,我们或许……并不合适。婚约的事情,我们可以……”
“你想退婚?!”苏晚晴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引得不远处几个学生好奇地看过来。她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杨毅!你怎么敢!我苏晚晴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羞辱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玩具吗?”
“晚晴,你冷静点!”杨毅也站起身,试图安抚她。
“我冷静不了!”苏晚晴甩开他的手,泪水涟涟,却又带着骄傲和愤怒,“好!杨毅!你好得很!你看不上我是吧?你想退婚是吧?行!我告诉你,没门!只要我苏晚晴不答应,这婚你就别想退!”
她指着杨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是有你的使命吗?你不是要去冒险吗?你去啊!但我告诉你,你杨毅这辈子,名义上的未婚妻,只能是我苏晚晴!你想甩开我去找别的女人?做梦!”
说完,她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狠狠地瞪了杨毅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踉跄却又倔强地快步离开了,留下一个伤心又决绝的背影。
杨毅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荫深处,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次谈话彻底失败了。苏晚晴根本无法理解他的世界,而他也给不了她想要的承诺。
两人的未来,仿佛就像这未名湖的水,表面平静,其下却暗流涌动,难以交汇。
观念的差异,如同天堑,横亘在他们之间。这段婚约,注定将成为两人之间一道难解的难题,持续地牵扯着他们的精力与情感。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教学楼拐角,抱着教案正准备去上课的辅导员秦悦,冷冷地看在了眼里。她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更加冰冷。
“果然是个只会惹哭女生的渣男。”她低声自语了一句,转身离开,对杨毅的印象分再次跌至谷底。
杨毅的校园生活,依旧麻烦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