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悬停在残破的杨家府邸上空,周身弥漫的混沌气息如同一团浓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整个青阳城上空,令人窒息。他俯瞰着下方那些如潮水般疯狂涌入的敌人,他们因阵法破碎而变得疯狂,正残忍地屠戮着他的族人。他看到二长老浑身浴血,如同一朵盛开在血泊中的残花;看到族人不断倒下,如被狂风摧残的落叶;看到宋玲那怨毒而兴奋的嘴脸,仿佛一条狰狞的毒蛇;看到宋哲、范痨那冷漠而残酷的笑容,恰似寒冬中刺骨的冰霜……
他离开不过短短时日,这些卑微的蝼蚁,竟然将他守护的家族逼迫至如此绝境!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暴怒,犹如被压抑了万载的火山,在他胸中猛然喷发!这怒火并非炽热的烈焰,而是极致的深寒,仿佛能冻结世间万物的灵魂!
他没有发出咆哮,没有发出质问。
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如同掌控着整个世界的神只。
在他抬手的瞬间,一柄造型古朴、通体灰蒙、仿佛由最原始的混沌之气凝结而成的剑影,如同一轮沉睡的明月,在他掌心悄然浮现——正是那柄与他性命交修的混沌剑胚!此刻,这剑胚犹如被唤醒的雄狮,不再内敛,而是散发出一股欲要开辟天地、重定秩序的恐怖剑意,犹如九天之上的雷霆,震撼人心!
他的目光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无情地扫过下方如蝗虫般密集的联军,最终锁定了冲在最前方、手上沾满杨家鲜血的宋玲,以及她身后那黑压压的人群。
然后,对着那片区域,他握着那混沌剑影,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挥,仿佛只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聒噪。”
一道声音,平淡,漠然,却如同至高无上的神只,对凡尘蝼蚁发出的最终审判。
随着他手臂挥落——
“嗡——!”
一道细如发丝、呈现出混沌原色的剑气,悄无声息地脱离剑胚,朝着下方斩落。这道剑气,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没有惊人的速度,没有绚烂的光芒,甚至没有撕裂空气的爆鸣。它就这么平静地、如同划破水面般,朝着下方坠落。
然而,就在它出现的刹那!
天地失色!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颤!
所有看到这道剑气的人,无论是下方的联军,还是空中的宋哲、范痨,灵魂深处都升起了一种最原始的、面对天地倾覆、万物归墟的大恐怖!他们体内的真气、罡气,甚至元力,都在这一刻变得凝滞、晦涩,仿佛遇到了至高无上的君王,连运转都变得困难!
首当其冲的宋玲,脸上的兴奋与怨毒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恐!她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灰色的、毫不起眼的细丝,朝着自己,以及她身后的大片区域,缓缓落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状。
当那道混沌剑气触及地面,触及人群的刹那——
**湮灭!**
那是绝对的、彻底的、归于虚无的湮灭!
剑气所过之处,无论是人、是兵刃、是建筑、是地面……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抹去,无声无息地**分解、消散**,化为了最原始的混沌气流!
宋玲,连同她周围数十名冲在最前面的宋家、血刀门精锐,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如同一群被狂风卷走的落叶,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彻底**人间蒸发**!原地只留下一道长达百丈、深不见底、光滑如镜、边缘弥漫着混沌气息的**巨大沟壑**!
仿佛是天神挥动着巨犁,在大地上狠狠犁过一道!
死寂!
绝对的死寂如同一层厚重的黑幕,笼罩了整个战场!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塑。无论是正在厮杀的杨家子弟,还是疯狂进攻的联军,全都停下了动作,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瞳孔收缩到针尖大小,无比恐惧地看着那道恐怖的沟壑,以及沟壑旁那些瞬间消失的同伴。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联军中疯狂蔓延!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如同夜枭的哀鸣,划破了这片死寂。紧接着,更多的人丢掉了手中的兵刃,如受惊的兔子般连滚带爬地向后逃去。
这声尖叫犹如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联军心中那无尽的恐惧之火!
“魔鬼!他是魔鬼!”
“跑啊!”
“快逃!”
刚才还气势汹汹、如狼似虎的联军,瞬间如土鸡瓦狗般土崩瓦解,哭爹喊娘,仿佛无头苍蝇般疯狂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悬浮在半空的宋哲和范痨,脸上的冷漠与残酷早已如冰雪般消融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骇然与难以置信!他们的身体如筛糠般微微颤抖,额头上冷汗涔涔,仿佛被恐惧的洪流淹没。
**那是什么力量?!** 那绝非灵武境,甚至元丹境所能拥有的力量!那是一种如泰山压卵般、源自本质的绝对碾压!
范痨手中的破罡杵都在微微嗡鸣,似乎在恐惧地颤抖。
杨毅缓缓收回手,混沌剑胚如潜龙归渊般隐入体内。他甚至都没有看那道由他亲手制造的死亡沟壑一眼,以及那些如惊弓之鸟般崩溃逃窜的敌人。他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剑,直直地落在了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宋哲和范痨身上。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却带着如寒风刺骨般令空间都冻结的寒意:
“现在,轮到你们了。”
一剑之威,震慑全场!混沌剑气,如九天雷霆般宣告着一位真正主宰的降临!青阳城的格局,在这一刻被彻底改写!而宋哲与范痨的末日,已然如暴风雨般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