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有没有事?”
李秀芝瞅了眼沉默的于莉,没敢上手,就怕碰到受伤的地方。
“姐,你怎么了?”于海棠眼泪直流,小手不知道放哪放。
安凤眉头紧蹙,看向司机的目光,一脸厌恶。
司机骂骂咧咧得从车上下来,细心打量着车头,“你踏娘的知道这是什么车吗?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曰你个仙人板板。”燕姐脸色煞白,冲上去就是开撕,“你个开铁棺材撞人的龟儿子,还敢耍横?”
“叫你个烂账不长眼。”
话音未落。右腿绷紧,朝着司机的双腿间狠狠踢去。
“啊…”
那地方传来的剧痛有些酸爽,司机哀嚎着,蜷缩在雪地里直打滚。
刚才差点把燕姐吓坏了。
如果于莉出了事,她都不敢想象大鹏会是啥样子。
哪怕是迷龙,也扛不住人家的怒火。
心里是阵阵后怕,脚上的力度却是越来越大。“让你开车瞎了眼,让你嘴巴头喷粪,让你狗眼看人低…”
眼瞅着燕姐那副泼辣的样子,车里的人眼神阴鸷,脸上有些后怕,“哼,废物一个,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如果李大炮在这,肯定能一眼认出这是谁?
那个当初寻衅,差点被他呛得吐血三升的腐儒——方唐镜。
他板着脸,推开车门走下车,“你这毒妇,住手。”
燕姐踹的气喘吁吁,刚要休息会,冷不丁得被人辱骂,暴脾气又上来了。
“哪根老棺材瓤子钻出来放屁?”她指着方唐镜就是一顿喷,““戴个圈圈儿眼镜就装人?我呸。”
安凤拧着眉打量方唐镜,小脑瓜灵光一闪,“是你!那个装腔作势的老酸腐!”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句话,彻底把方唐镜那张老脸抽肿了。
文化人要脸,有傲骨。
被一个看不起的女人当众之下辱骂,方唐镜那张老脸耷拉成驴脸,“放肆,安敢辱老夫清名,谁给你的胆子。”
东大没成立之前,有很多眼高手低,大放厥词的腐儒。
这些人大多都跟过小樱花,光头,干了很多肮脏事。
后来新的东大成立,这些人又假装洗心革面,把宝押到了这边。
这些人的社会知名度很高,出于大局考虑,老人家他们接纳了对方。
但有句话说的话,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这些人经过运作,身居高位以后,露出了本来的那副可恶嘴脸。(不敢多数,请参考明末东林党。)
当初要不是老首长阻拦,李大炮根本就不会让方唐镜这种人活着走出那个地方。
眼见事儿越闹越大,热心的群众终于把治安科的人叫来了。
也许今天活该方唐镜倒霉,领头的人是大鹏。
当这个治安科副科长扒开人群,看到自己媳妇坐在雪地上,小脸煞白,泪汪汪捂着腰,疼得直吸冷气,眼珠子瞬间充血。
“媳妇儿,你有没有事?”他满脸后怕,一个箭步冲过去,“伤到哪儿了,快给我看看。”
自己男人来了,于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她紧紧搂住大鹏脖子,嚎啕大哭,“呜呜呜,大鹏,我差点儿以为见不到你了。
我好害怕,害怕二海成了没娘的孩子。
呜呜呜呜……”
“姐夫,是他,就是那个混蛋把我姐给撞了。”于海棠抹了把眼泪,扯着大鹏袖子,指向那个差点被燕姐踢成绝户的司机。“那个老王八蛋也欺负人。”
“轰…”
大鹏的脑瓜子炸了锅,猛地扭过头,“媳妇儿,你先松开,老子废了他。”
这一刻,他忘了自己穿的这身衣服,也忘了自己的职责,只想出了这口恶气。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整个路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开小汽车了不起啊?真以为这是光头那会呢?”
“这俩人完了,落在王副科长手里,遭老罪咯。”
“事儿闹大咯,说不定啊,得见血…”
于莉担心事闹大了,会把大鹏前程搭进去,低声劝道,“你…你别冲动,那个人来头肯定不小,咱…咱别给李处长添麻烦。”
这话一出,大鹏难得恢复一点理智。
他知道于莉说的对,但是想到自己媳妇被撞,那股火气“蹭”地又上来了。
偏偏方唐镜在这个时候又开始作死。
这老棺材瓤子对着治安科的人指手画脚,唾沫横飞,““都愣着作甚?
还不快快将此等刁妇泼民拿下。
一群酒囊饭袋,难道没看见她们在此寻衅滋事?”
“完了。”于莉心底一沉,脸色顿时慌了。
下一秒,自己的胳膊被大鹏强行挣脱。
“咔嚓。”手枪上膛的声音响起。
“嘭…”
在众人那一脸惊慌中,大鹏冲上前,攥着方唐镜的头发,把那颗腐儒的脑袋狠狠按在车头上,“你踏娘的,说谁是酒囊饭袋?啊?”
方唐镜这样的人,永远都看不起行伍出身的人。
哪怕这些人流再多的血,哪怕东大是用无数条这样的人命换来的。
“匹夫,安敢辱我?”
“老子就问你,说谁是酒囊饭袋?说?”
“哼,匹夫,你可知老夫是谁?竟敢行如此之举。”
“少踏马跟老子卖弄你那点墨水,老子不吃这一套。”大鹏气得腮帮子直抽抽,枪口死死顶在方唐镜脑门上,“撞了人你还有理了?”
“无知妇女,走路不知谨慎,焉有某之过错。”方唐镜拼命挣扎着,继续拨弄大鹏的神经,“尔等匹夫粗汉,不问青红皂白,竟对老夫如此粗礼相待。莫不怕大难临头?
尔等所为,不过是为了那丝脸面罢了。有本事,扣动手中扳机。
老夫这条命,尽管拿去。”
“呼…”起风了。
围观的众人,大气不敢喘,目光死死贴在两人身上。
大鹏胸膛剧烈起伏,那扣着扳机的手指青筋毕露。
方唐镜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过去,在大庭广众之下呵斥行伍之人,赚得满堂喝彩。
“莫说是你,就是尔等上司,也不敢动老夫一根手指头。”
大鹏响起了一句话,“你们只要穿着这身皮,代表的就是我李大炮的脸面。”
侮辱他可以,但是侮辱李大炮——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老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大鹏嗓子眼腥甜,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磨出来的,“磕头!认错!赔礼!
老子就当你是个屁!放了!
说!错没?”
方唐镜却以为对方露了怯,老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匹夫,老夫何错之有,尔等休想逼老夫就范。
我告诉你,有本事就开…”
“砰……”
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