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花秀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姜墨禾心里倒是放松了一些,对付姚成钢可比对付李花秀容易!
“妹子,可可以喝了。”姚成钢没来由的紧张,一想到今晚的好事,他又期待又兴奋。
“表哥,我想喝点凉水,舅母端来的水喝了不解渴,你帮我再倒碗吧。”姜墨禾从姚成钢粗重的喘息声中嗅到了危险,她把腰背挺直,也不再那么示弱,不由得提高了几分音量。
“先喝完这一碗吧,我再给你倒。”
姚成钢知道今晚的任务是什么,也谨记了李花秀交代的,要尽快让她把药喝下去。
他丝毫没有退步,反而不由分说便把那碗水再次推到姜墨禾嘴边,大有你不喝,我就准备灌下去的架式。
姜墨禾不动声色,接下碗,把头埋进去装模作样喝了起来,而后又突然抬头,“那你再帮我倒一碗冷水来吧,等会漱漱口。”
姚成钢见她没有丝毫怀疑,自以为稳操胜券,黝黑的脸上闪过几丝笑,嘿嘿着便转身从橱柜里又拿了一个碗出来,从水壶里倒了碗水,放到床头。
“表哥,这手电筒的光也不大,不如再点支蜡烛吧,我看那桌子底下有挺多红烛的。”姜墨禾边说边挪着身子到了床头,随后指点着姚成钢道。
姚成钢领命,一边拆包装,一边傻乐呵道:“对对对,必须要有花烛,不然不圆满。”
姜墨禾头皮一紧,问道,“表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墨禾,不瞒你说吧,今晚我妈安排我俩洞房,你还不知道吧。洞房花烛才美满。”
姚成钢见姜墨禾已经喝了好几口带药的水,也不担心她能跑了,便回过头,拿着手电筒照向姜墨禾,心里已经开始激荡,另一只手在加速点蜡烛。
从姚成钢嘴亲自说出,姜墨禾后牙槽不由得咬紧,但对付一个姚成钢,她有把握,于是借势道: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想凑成我和你在一起的?”
“就是不久前!我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么好的姑娘,我也不想你嫁到别人家去。”
姚成钢脸上闪过了红潮,在烛光的映衬下,只有两只眼睛是亮闪闪的。
“既然,舅母都安排好了,那我们也学学样子,以水代酒喝一碗交杯酒吧。”姜墨禾不由分说,拿起桌上那只装了冷水的碗,举了起来,冲姚成钢掂了掂道。
“真,真的?”姚成钢激动不已,一手抓着点燃的蜡烛,三步并两步走到姜墨禾跟前,“妹子,你不怪我和我妈?”
“其实,舅母说得也对,我爸妈现在音信全无,家里也没人管我,跟着你们一道过,或许日子才有盼头呢不是嘛。”
姜墨禾抬下巴掌大的白净脸庞,笑容甜甜,一点也不像违心说出的话。
她悄然把两个同样花色的碗做了调换,一边仍然不动声色地安抚姚成钢。
她的反应,让姚成钢一直悬着的心,倏忽落了地,完全放松了警惕。
他是真没想到,这一切进展得如此迅速,居然没有自己想象里出现的激烈对抗,甚至在还没出现对抗前姜墨禾就已经主动同意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姚成钢接过碗,也没细看,兴奋得一仰脖子便将一碗水入了肚,等喝完才想起,姜墨禾说要喝交杯酒都忘记了,不由得嘿嘿一笑,挠着头皮道:
“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也没等你,我再喝一碗……”
看着姚成钢滴水不漏地喝下后,姜墨禾嘴角露着笑意,“不用了,一样的。”
说完,也将自己碗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姚成钢见她碗里见底,放了心,他搓着手,憨态尽显地站在原地,“那,我们……睡觉?”
姜墨禾心里一阵恶寒,她轻盈地起身下了床,让自己暂时地远离危险后,道:
“表哥,我们都还没困意,不急,先聊聊天,谈好以后的一些事情再说呗。”
“好好好,都听你的。”
姚成钢虽然急不可耐了,但听姜墨禾说还没困意,便知药效没上来。
毕竟第一次,等她睡了再下手,免得太紧张,下不去功夫。
“舅母说,我的录取通知书在王叔家,是不是真的?该不是舅母为了给我惊喜,提前藏起来了吧。”
姜墨禾引导着姚成钢问道。
“妹子,要说你聪慧无人能敌,是真的,连这个都瞒不住你。”
姚成钢立马咧出大黄牙,笑了起来,“我妈给你收柜子里头了,她说等我们的事成后,她再给你。”
「这个李花秀,还真是枉我这几年来把她当亲人,她却把我当成敛取工具,此仇不报非姜墨禾!」
姜墨禾暗暗发誓,神色却没有很多的变化,笑道,“那她还真是为了我煞费苦心呀!”
“嘿嘿,你不用感谢她,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姚成钢读书少,没听出姜墨禾的意思。
姜墨禾哑然失笑,「我可还真得感谢她没把我卖到哪个偏僻旮旯换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开始闲扯,时间悄然过去,直到屋外传来了鸡鸣声,姜墨禾还端坐在椅子上,再看刚刚说话说得兴趣盎然的姚成钢却越来越迷糊,眼睛开始像涂了胶水一般慢慢睁不开了。
“表哥,你咋倒下了,咱俩接下往下说呗!”姜墨禾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起身来,站到一头歪倒在鲜红棉被上的姚成钢道。
“不……行……了……我……太……”不待话说完,姚成钢已经闭上眼,睡死了过去。
姜墨禾把他推了一把,姚成钢像块大石板子一般毫无意识地侧翻倒在了床上。
“拜拜~”姜墨禾见姚成钢终于倒下,对着他已经毫无知觉的宽脸盘子拍了两下小声道。
而后,她快速来到门口,把门一拉,一条缝隙被拉开,加粗的锁绊子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黑芯大锁在上面晃悠。
姜墨禾用尽力气踹拉踢都无济于事,折腾了好一会,头上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那绊子和锁却纹丝未动。
她只得另寻出路,当目光一转,看向了房间内的窗台时,姜墨禾心下一喜。
她快速跳上床铺,用力一蹬,窗户果然打开了,从上往下的推拉窗,虽然出去有点费劲,但好在窗户够大,忍一忍还是能挤出去。
当姜墨禾几经折腾,终于在窗户下双脚落地时,她重重地呼吸了几口晨露里的空气,那种被囚禁的压迫感在这个时候,才稍稍舒缓了一些。
就在她准备抬脚朝着不远处的红薯地跑时,突然又缩回了脚。
“不行,我的通知书还没拿到,那可是决定我未来人生方向的东西。”
姜墨禾心下仔细一琢磨,如今自己父母毫无音信,想找个帮自己出面的人都难,只能靠自己!
又瞅了一眼里面睡如死猪一般的姚成钢,她咬咬牙,决定趁着天还未全亮之时,潜到李花秀房里去找找看。
借着山里飘起的淡薄水雾作掩护,姜墨禾踩着墙角堆砌的废弃砖瓦,翻身来到了旧房子的后院里,摸着墙壁走到了李花秀卧房的后门处。
凌晨的时间,李花秀应该已经入睡,姜墨禾也顾不得太多,轻手搬开了推拉窗户口子,伸进手去想摸开后门门栓。
但是房间里咯吱咯吱的异响,却让她立马止住了动作。
“哎哟,王哥,你弄疼我了!”
这略微带着粗重喘息的娇嗔女声,虽然跟平时李花秀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但总的音色错不了,就是她!
王哥?王哥是谁?
他们又在里面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