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玉清宗外门的小木屋就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
林蓁蓁躺在床上，眼睛闭得紧紧的，脑子里却在疯狂挣扎 ，手机闹钟的幻听在耳边响了一遍又一遍，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枕边，想按掉那不存在的铃声，摸到的却是粗糙的床板。
“唔…… 好困啊……”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嘴里嘟囔着，“以前上班要早起，现在修仙还要早起，怎么就没有不用早起的活啊……”
在现代的时候，她就算早起赶地铁，赶公交，至少还能在通勤路上补觉，可现在，得顶着寒风去后山学练气，连口热粥都没得喝。
但一想到 “进内门”“学炼丹” 的目标，她又猛地睁开眼，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意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她麻溜地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套上外袍，抓起床头的《玉清吐纳篇》就往门外冲 ，昨天凌云长老说卯时在山上等，她可不敢迟到。
清晨的外门格外安静，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杂役弟子在打扫，冷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疼。
林蓁蓁裹紧外袍，一路小跑朝着后山的方向去，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也只能咬咬牙忍了 ，等学完练气，再回来找吃的。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昨天哭鼻子的那块青石旁时，天边刚泛起一点鱼肚白。
凌云长老已经到了，正背对着她站在树下，白色长袍在晨风中轻轻飘动，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随意画着什么。
“长老！” 林蓁蓁连忙喊了一声，快步跑过去，停下时还差点喘不过气。
凌云长老转过身，看到她额头上的薄汗，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打趣：“倒是挺准时，没让我等。看来你想进内门的心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林蓁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玉清吐纳篇》抱在怀里：“长老您都到了，我肯定不能迟到。就是…… 早上起得急，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她说着，肚子很应景地叫了一声，脸颊瞬间红了。
凌云长老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指了指旁边的青石：“先坐会儿喘口气，等你缓过来，我们再开始。”
他说着，把手里的树枝递给她，开口道：“气海穴的位置在肚脐下一寸半，你先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来，再跟我说说，怎么找这个位置。”
林蓁蓁连忙坐下，接过树枝，盘算着一寸半是多少厘米，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又伸手在自己肚子上比划：“就是…… 肚脐下面，大概这么远？”
她用手指量了量，却把 “一寸半” 量成了三寸，还差点戳到自己的肚子。
凌云长老看着她画得像烧饼一样的 “气海穴”，又看了看她在肚子上乱戳的样子，嘴角抽了抽：“你这丫头，一寸半是多少，你用手量给我看看。”
林蓁蓁愣了一下，伸出手指，横放在肚脐下面，从肚脐往下数，大拇指不算，从食指数到第三根手指的时候停下：“是、是三根手指的距离吗？”
“是一寸半，一寸半，不是三根手指！”
凌云长老扶了扶额，耐着性子解释，“成年男子的拇指宽度约一寸，你用拇指量，一寸半就是一根半拇指的距离，不是让你用食指中指乱数！”
他一边说，一边弯腰，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清晰的人体轮廓，在腹部标上 “气海穴” 的位置，“看清楚了，就在这个地方，不是你刚才戳的那个位置！”
“哦…… 哦知道了！” 林蓁蓁连忙点头，盯着地上的图看了半天，才勉强记住位置。
心里嘀咕着，太难了，古代说的一寸是多少厘米来着，她忘了。
等她终于分清了气海穴，凌云长老又开始教她练气的基础，引气入体。
他让林蓁蓁盘腿坐下，闭上眼睛，深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气海穴，引导周围的灵气进入体内。
林蓁蓁乖乖照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可刚集中注意力，就忍不住想，灵气长什么样啊？是冷的还是热的？
会不会像小虫子一样钻进身体里？
应该是暖的吧，上次吃完清心丹就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面，越想越分心，半天都没感觉到半点灵气。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凌云长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蓁蓁睁开眼，一脸茫然地摇头：“没、没感觉啊…… 我只感觉到我肚子在叫，还有点冷。”
凌云长老：“……” 他看着眼前这丫头一脸无辜的样子，差点被气笑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开窍的弟子 ，连最基础的集中注意力都做不到，还满脑子想着肚子饿、冷。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昨天这丫头说过她很笨，不能跟她计较……
他放缓语气，又耐心解释：“别想别的，就专注于呼吸，想象灵气像雾气一样，随着你的呼吸，慢慢进入你的身体，流向气海穴。再来一次。”
林蓁蓁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
这次她努力不去想肚子饿的事，可不管怎么集中注意力，都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连一丝 “雾气” 般的灵气都没感觉到。
她尝试着引导，结果不仅没引来灵气，还差点憋得自己打嗝。
“长老……” 她睁开眼，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我还是没感觉到…… 是不是我太笨了，连灵气都不愿意理我啊？”
凌云长老看着她耷拉着脑袋，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原本升起的一点火气瞬间又消了。
他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气海穴图，又想起刚才她在肚子上乱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还真是一窍不通。不过没关系，慢慢来，今天先把气海穴的位置记牢，明天我们再练引气。”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林蓁蓁：“这里面是几块桂花糕，你先垫垫肚子，别一会儿练着练着，又喊肚子饿。”
林蓁蓁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散发着桂花香气的糕点，还是热的。
她心里一暖，对着凌云长老深深鞠了一躬：“谢谢长老！您真好！”
“别光顾着吃，吃完再把地上的气海穴图描十遍，记牢位置。”
凌云长老无奈地说道，“明天要是再记错，我可就不帮你了。”
“我肯定记牢！” 林蓁蓁用力点头，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瞬间驱散了早起的疲惫和饥饿。
她一边吃，一边拿起树枝，认真地在地上描着气海穴的位置，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就算再笨，也要好好学，不能辜负长老的指点！
凌云长老看着她认真描图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靠在树上，看着天边渐渐亮起来的朝阳，心里想着：这丫头虽然笨了点，但胜在听话、肯努力，或许…… 真的能教出点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