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太阳刚爬过山头，黑石寨东侧的林子里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 不是马蹄踏地的沉雷，而是上千人踩断枯枝、踢飞石子的窸窣响动，混着粗嘎的呼喊和兵刃碰撞的脆响，像一群失控的野兽，朝着山寨扑来。
叶青刚在军械库清点完弩箭，就被望楼哨兵的嘶吼惊得抬头：“主公！东边！好多土匪！黑压压的一片！”
他抄起腰间长刀，三步并作两步冲回望楼。扶着斑驳的木栏杆往下看时，心脏猛地一沉 —— 只见林边的空地上，密密麻麻挤满了汉子，有光着膀子的，有裹着破布的，手里拿的多是锈迹斑斑的柴刀、削尖的木棍，少数人背着自制的木弓，箭囊里插着羽毛参差不齐的箭矢。最 “像样” 的攻城工具，是十几架用粗木捆成的梯子，连扶手都没打磨，边缘还挂着树皮。
“是周边匪帮联合了。” 叶一喘着气跑上来，手里攥着斥候带回来的布条 —— 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三个圈，代表黑风、苍狼、断魂三寨，“探子说，足足一千二三百人，就靠梯子和弓箭，想用人堆拿下咱们寨！”
叶青的手指在栏杆上掐出印子。两百五十名系统兵，二十一个招降土匪，十二个后勤老弱 —— 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底。可看着下面那群乱糟糟的匪众，他反而定了定神：没有专业攻城器械，这群土匪顶多是 “人多”，算不上 “难打”。
“传我命令！” 叶青的声音比平日沉了几分，却没丝毫慌乱，“系统兵分守三面寨墙：东墙八十人，南、北墙各七十人，留三十人在寨门后待命；后勤组搬滚木、擂石到寨墙，弩箭优先给东墙；叶二，你带五个系统兵看住招降的人，敢后退一步或私藏武器，直接斩！”
命令传下去的瞬间，系统兵们已经动了。他们不用人催，扛着长枪、背着弩箭，沿着石阶快步登上寨墙，动作整齐得像一块移动的铁板。东墙的八十人很快列成两排：前排半蹲，架起长枪对准墙外；后排站立，手里的弩箭已经搭在弓弦上，目光平视前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反观被赶到东墙角落的招降土匪，一个个缩着肩膀，手里的木棍攥得发白。之前逃跑被斩的两人首级还挂在寨门，可此刻面对上千匪众，有人的腿还是忍不住发抖，偷偷往系统兵身后躲。
“都给我站直了！” 叶二的声音冷得像冰，手里的长刀指着一个往后缩的土匪，“再躲，现在就把你扔下去喂匪！”
招降兵们打了个哆嗦，勉强挺直了腰，可眼神里的恐惧却藏不住。
辰时三刻，匪群终于冲到了寨墙下。为首的黑旋风拎着两把板斧，脸上的横肉抖着：“兄弟们！冲上去！叶青那小子的寨里有粮有酒！拿下寨，每人先分十斤粮！”
“冲啊！” 匪众们爆发出一阵喊杀，却没什么章法。有人举着木棍往前冲，有人背着弓箭往寨墙上射，箭支歪歪扭扭地飞过来，大多钉在了木墙上，少数几个擦着系统兵的肩膀飞过，也没造成伤害 —— 系统兵连躲都没躲，依旧保持着瞄准的姿势。
“放箭！” 叶青站在东墙中央，一声令下。
后排系统兵同时松开弓弦，“咻咻” 的箭雨声瞬间盖过了匪众的呼喊。冲在最前面的二十多个土匪应声倒地，有的被射中胸口，有的被射穿喉咙，鲜血顺着石阶往下流，很快在墙根积成了小血洼。
可匪众的数量实在太多。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踩着尸体继续冲，很快就有十几个土匪扛着木梯跑到了墙下，把梯子往寨墙上搭。木梯磕在石墙上，发出 “哐当” 的声响，几个土匪抓着梯子往上爬，嘴里喊着：“快！上面的人少！”
“长枪挑！” 叶青又喝一声。
前排系统兵猛地挺枪，锋利的枪尖朝着攀爬的土匪刺去。第一个刚爬到一半的土匪，被长枪刺穿小腹，惨叫着摔下去，砸在下面的匪众身上；第二个想从侧面爬，被另一个系统兵精准挑中手腕，手里的柴刀掉下去，整个人也跟着滑落。
可还是有漏网之鱼。一个身材瘦小的土匪借着同伴的掩护，居然爬到了寨墙边缘，手里的短刀朝着最近的系统兵砍去。那系统兵没躲，反而迎着刀冲上去，左手抓住土匪的手腕，右手的长枪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土匪的尸体挂在墙上，系统兵随手一推，尸体 “咚” 地砸在墙下，溅起一片血。
“好！” 寨墙上的招降兵里，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声，可刚喊完就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嘴。
叶青没注意这些。他的目光盯着墙下的匪众，心里默默数着：倒下一个，两个，三个…… 每倒下一个，脑海里就会响起系统提示：【斩杀普通匪众 1 名，获得积分 10 点】。
巳时刚过，墙下的匪尸已经堆了近百具，叶青的积分也攒到了 1200 点。他趁着匪众暂时退去的间隙，立刻在心里下令：【兑换系统兵 12 名】。
【兑换成功！12 名系统兵已传送至寨门待命】。
几乎同时，寨门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12 名穿着灰布短甲的系统兵，手持长枪，快步跑到东墙，迅速补到前排空缺的位置。他们的动作和之前的系统兵一模一样，连呼吸的节奏都同步，仿佛从一开始就在这里。
刚退到远处的匪众，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一个背着弓箭的土匪揉了揉眼睛，对身边的人说：“哎？刚才不是有几个被咱们砍倒了吗？怎么人还变多了？”
“你看错了吧？” 旁边的人撇嘴，可心里也犯嘀咕 —— 刚才冲的时候，明明看到有土匪爬上墙，怎么现在寨墙上的人不仅没少，反而更整齐了？
黑旋风也皱起了眉。他刚才看得清楚，有三个兄弟爬上了墙，按理说至少能杀几个守军，可现在寨墙上的人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妈的！肯定是刚才没冲够！” 他拎起板斧，又喊道：“兄弟们！再冲一次！这次谁先爬上去，我给他加五斤粮！”
匪众们被 “粮食” 刺激着，又朝着寨墙冲来。这次他们学乖了，先让背着弓箭的人往前站，对着寨墙射了一轮箭。箭支比刚才密集了些，有两支射中了招降兵 —— 一个被射中胳膊，惨叫着倒在地上；另一个被射中大腿，疼得直打滚。
“救…… 救我！” 中箭的招降兵哭喊着，想往系统兵身后爬。
可系统兵连看都没看他，依旧专注地瞄准冲来的匪众。叶二走过去，蹲下身看了看两个中箭的招降兵，对身后的后勤说：“拖下去包扎，别挡着道。”
很快，匪众又冲到了墙下。这次他们换了个法子：几个人抬着一根粗木，想把梯子往系统兵少的角落搭。可刚搭好，就被后排的系统兵用弩箭射倒了抬梯的人，梯子 “哐当” 一声倒下去，砸伤了好几个土匪。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兵？怎么杀不完？” 一个土匪忍不住骂道。他刚才明明看到有个系统兵被斧头砍中了肩膀，可那系统兵居然没倒下，反而反手用长枪刺穿了他身边的兄弟，现在还站在那里，肩膀上的伤口流着血，却像没事人一样。
没错，系统兵根本不知道疼。刚才被砍中肩膀的那个，依旧保持着挺枪的姿势，只是手臂的动作慢了些，却没后退一步。这种 “不死不休” 的劲头，让匪众们心里渐渐发毛。
午时左右，太阳升到了头顶，晒得人头晕。墙下的匪尸已经堆了三百多具，血流成了小溪，顺着山坡往下淌。匪众们的冲势明显弱了，刚才还喊得震天响的杀声，现在只剩下零星的呼喊，有人冲了几步，看到前面的尸体，又下意识地往后退。
叶青的积分已经攒到了 3800 点。他趁着匪众喘息的间隙，又兑换了 38 名系统兵。这次传送来的系统兵，直接被分到了南、北两墙 —— 原本各七十人的队伍，现在变成了一百多人，寨墙上的防线更密了。
“大哥…… 不对劲啊。” 苍狼寨的二当家凑到黑旋风身边，声音发颤，“咱们已经死了三百多兄弟了，可上面的人好像越来越多…… 刚才我看南墙，好像比一开始多了一排人！”
黑旋风也慌了。他一开始以为叶青就几百人，用人堆也能堆死，可现在杀了三百多，对方的人反而更多了。而且那些守军一个个跟铁打的一样，砍中了也不倒下，反而更凶，这根本不是人能打过得过的！
“再…… 再冲最后一次！” 黑旋风还想硬撑，可声音已经没了底气。
这次的冲势，比之前弱了太多。匪众们磨磨蹭蹭地往前挪，有的甚至故意落在后面。弓箭射得有气无力，木梯刚搭好，就被系统兵用滚木砸倒。有个土匪好不容易爬了半米，看到上面系统兵冰冷的眼神，直接吓得松手摔了下去。
午时三刻，当又一个匪首被系统兵一枪挑死后，匪众们彻底崩溃了。有人喊了一声 “跑啊！”，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往后退，手里的武器扔了一地，连受伤的同伴都顾不上管。
黑旋风看着溃散的匪众，又看了看寨墙上密密麻麻的守军 —— 那些守军明明杀了一上午，却依旧站得笔直，眼神里没有丝毫疲惫，反而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冷意。他咬了咬牙，拎起板斧，也跟着往后跑：“撤！快撤！”
叶青站在寨墙上，看着匪众溃散的背影，长长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 刚才指挥的时候，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指甲把掌心掐出了血印。他其实没杀过人，甚至不敢看近距离的血腥场面，可刚才全程站在东墙，看着系统兵斩杀匪众，看着积分一点点增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守住寨，不能退。
“主公，匪众撤了！” 叶一跑过来，声音里满是兴奋，“咱们赢了！”
叶青点点头，看向墙下：匪尸堆了足足四百多具，剩下的匪众大概还有七百多人，正慌不择路地往林子里跑。他又看向身边的系统兵：刚才战斗中，有五个系统兵被砍中要害，“倒下” 了 —— 系统兵并非不死，只是受伤后不会退缩，直到彻底失去行动力。但刚才兑换的 50 名系统兵，已经补全了空缺，现在寨里的系统兵，反而比战前多了 25 人，达到了两百七十五人。
再看那些招降兵：刚才的战斗中，有三人中箭，两人被匪众扔上来的石头砸伤，剩下的十六人，大多缩在角落，手里的木棍早就掉在了地上，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刚才匪众冲得最凶的时候，有个招降兵想偷偷往下跳，被叶二一刀斩了，首级现在还挂在墙角。
“统计伤亡和积分。” 叶青的声音有些沙哑。
叶一立刻汇报：“系统兵：5 人失去行动力（需消耗积分修复），无阵亡；招降兵：1 人被斩，5 人受伤；后勤无伤亡。积分方面，共斩杀匪众 423 人，其中匪首 3 人，累计获得积分 423x10 + 3x50 = 4380 点。战前剩余 500 点，扣除兑换 50 名系统兵消耗的 5000 点，还剩 - 120 点？”
叶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刚才兑换 50 名系统兵，消耗了 5000 点，确实超出了现有积分。他笑了笑：“没事，后续清剿散匪再补回来。先把墙下的匪尸清理了，能回收的弩箭、武器都收回来；受伤的招降兵，愿意留的就治，不愿意的，给点粮让他们走。”
“是！”
叶青走到东墙边缘，看着下面正在清理尸体的系统兵 —— 他们依旧动作整齐，哪怕搬运的是血腥的尸体，也没有丝毫犹豫。再看看那些躲在角落的招降兵，他心里更清楚了：只有系统兵，才是他在这个乱世里最可靠的根基。
阳光洒在寨墙上，把系统兵的影子拉得很长。叶青握紧了腰间的长刀，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下次再有人来犯，不管是一千人，还是两千人，他都能守住 —— 因为他的兵，会越打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