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尘封的坐标与意外的线索
废弃矿洞的短暂喘息如同暴风雨眼中虚假的宁静。顾云深调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和情报网络,试图寻找符合林晓月要求的下一个“共鸣”地点——能量场稳定、绝对隐蔽,且最好能与“启明”计划产生某种关联。
林晓月则强迫自己从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损耗中恢复,一边啃着味同嚼蜡的压缩干粮,一边反复“阅读”脑海中那片死寂冰原的烙印。那景象太过真实,太过空旷,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虚无感,与她想象中的任何“摇篮”形态都相去甚远。
“会不会是……坐标解读错了?”她不止一次地怀疑,“或者那根本不是什么‘摇篮’,而是……监狱?或者坟场?”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就在搜寻工作陷入僵局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线索,从顾云深加密通讯频道中传来,来源竟是远在国内、正在协助稳定星耀局面的赵小暖。
“大佬!顾总!”赵小暖的声音在加密通讯里带着激动的杂音,“我整理你之前留在办公室的一些旧物,想看看有没有能用来反击那些谣言的东西,结果在一个你从来没用过的、看起来超旧的笔记本夹层里,发现了这个!”
传输过来的是一张模糊的照片的电子扫描件。照片背景像是一个老旧的图书馆或档案室,重点是照片角落里,一个被随手放在书架上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年轻时的沈瀚山与一对气质温文、目光却透着睿智的男女的合影——那对男女,赫然就是林晓月记忆中逐渐清晰的父母!而他们身后书架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铭牌,经过放大和增强处理,隐约可以辨认出几个字:【第七生物电磁研究所 - 资料库】。
“第七生物电磁研究所……”顾云深立刻在数据库中进行交叉检索,“记录显示,该机构于二十年前,也就是你父母实验室事故后不久,因‘经费不足’和‘研究方向调整’被并入国家高等科学技术研究院,原址废弃多年。”
林晓月的心脏猛地一跳!父母曾工作过的地方!哪怕只是曾经存放资料的分支机构!
“地址!地址在哪里?”她急切地问。
“位于邻国边境附近,一个早已荒废的工业小镇边缘。”顾云深调出地图,定位了一个被群山环绕、标识着“废弃区域”的地点,“那里人迹罕至,基础设施完全报废,而且……根据零星的记录,该区域存在持续、微弱但异常稳定的地磁异常现象。”
地磁异常……稳定……废弃……与父母相关……
所有条件,仿佛都在这一刻完美契合!
“就是那里!”林晓月几乎要跳起来,眼中闪烁着混合着希望与决绝的光芒,“我们必须去那里!”
顾云深审视着地图和关于那片区域的有限信息,眉头微蹙:“风险很高。废弃超过二十年,结构安全性未知,而且位于边境敏感地带。”
“还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符合‘隐蔽’和‘关联性’吗?”林晓月反问,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夜鸮’恐怕也想不到我们会去一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废墟。而且,那里说不定还留着什么……我父母留下的东西。”
最终,方案确定。一支精简的行动小组将护送他们秘密穿越边境,前往那个代号“遗忘之所”的废弃研究所。
中节:穿越边境与废墟魅影
接下来的行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他们弃车步行,在经验丰富的“守夜人”队员带领下,沿着崎岖难辨的边境小路穿行。茂密的原始森林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但也暗藏着无数自然风险。林晓月咬牙跟上队伍的速度,身体的疲惫被高度的精神紧张和对目的地的期待强行压下。
途中,他们与一股不明身份的巡逻队险些遭遇,靠着队员精湛的伪装和反追踪技巧才堪堪避开。趴在潮湿的、布满腐殖质的土地上,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犬吠,林晓月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内心oS疯狂刷屏:“救命!现实版的《潜行追踪》!这综艺体验也太硬核了!节目组能不能给个安全绳啊!”
历经十几个小时的艰难跋涉,当那片掩映在荒草与藤蔓中的、苏联时代风格的水泥建筑群出现在视野尽头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即心又提了起来。
荒凉。破败。死寂。
巨大的厂区铁门早已锈蚀倒塌,如同巨兽的尸骸。斑驳的墙面上涂鸦与裂痕交织,窗户大多破碎,黑洞洞地凝视着不速之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尘土味和植物腐烂的气息。一种被时光遗弃的苍凉感扑面而来。
“根据建筑图纸,资料库在主楼西侧翼,地下二层。”顾云深摊开便携式终端,上面显示着好不容易找到的模糊蓝图。
小队呈警戒队形,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被遗忘之地。脚下是碎裂的水泥块和厚厚的积尘,每一声脚步都显得格外清晰。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在布满涂鸦和霉斑的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光斑。
寻找通往地下的入口并不顺利,许多通道都被坍塌的杂物堵塞。在探索一处看似是旧礼堂的空间时,林晓月脚下突然一空!
“小心!”顾云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林晓月半个身子都悬在了一个因地板腐朽而塌陷出的黑洞边缘,下方深不见底,冷风嗖嗖地往上冒。她吓得脸色煞白,心脏狂跳。
“谢……谢谢……”她被拉上来后,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这地方年久失修得也太彻底了!简直是个立体迷宫加陷阱大全!设计这地方的人肯定跟地心有仇……”
**下节:地下迷宫与沉睡的“回响”
历经波折,他们终于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楼梯间。厚重的防火门早已变形,被队员们用工具强行撬开。门后是更加浓郁的黑暗和阴冷潮湿的空气,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臭氧和旧纸张的味道。
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布满蛛网和灰尘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办公室和实验室,门牌字迹模糊,里面的设备大多被搬空,只剩下一些笨重的、锈蚀的金属骨架,如同史前巨兽的化石。
按照图纸指引,他们向着资料库的方向深入。越往深处走,那种微弱的、稳定的地磁异常感似乎越发明显,林晓月甚至能感觉到贴身存放的令牌,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被引动的温热。
终于,一扇厚重的、带有老式机械密码锁的金属大门出现在走廊尽头。门上用已经褪色的油漆写着【档案库 - 第七区】。
密码早已无人知晓。顾云深示意队员准备爆破。
“等等!”林晓月忽然出声阻止。她走到大门前,鬼使神差地,将手掌贴在了冰冷粗糙的金属门板上。
就在她手掌接触门板的瞬间,脑海中《彼岸回声》的旋律似乎被某种力量引动,自行流淌起来。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令牌的温热感骤然增强!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遥远过去的机括转动声,在寂静的地下空间中清晰可闻!
那扇尘封了二十年、理应固若金汤的金属大门,竟然……缓缓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晓月自己也目瞪口呆,看着自己还贴在门上的手,内心充满了荒谬感:“不是吧……这玩意儿还带声控解锁的?还是……指纹识别?我父母的‘遗产’到底给我开了多少后门?!”
门内,是更加浓郁的黑暗和尘埃的气息。手电光柱射入,隐约可见一排排高耸至天花板的金属档案架,如同沉默的森林,等待着探索者的到来。
顾云深率先举枪,警惕地迈入其中。林晓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与疑惑,紧跟其后。
就在他们全部进入资料库,身后的金属大门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无声地重新闭合的刹那——
库房深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仿佛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电子杂音?
紧接着,一个模糊不清、带着严重失真、分不清男女的电子合成音,在空旷寂静的资料库中,突兀地响了起来:
“……身份……确认……欢……迎……回……来……沈……明……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