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才好要唉！”妈妈道。
“老婶怎么说？”方糖问道。
“老婶说了，他们选择赡养老人，这钱是一分不给，他们家大伯子那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说下个月开始，就把汤凌大奶奶送到他们家。”妈妈道。
“不谈了，马上晚上去吃饭，你们什么话都不要说，长辈的事情，小辈不要插嘴。”爸爸念叨了一句。
一家人除了阿兰和小宝以外，全部都去了老婶家。两家靠的近，进去之后，先去给老叔烧纸，老叔的遗体躺在堂屋内，周围是一圈稻草还有棉絮，今天晚上，死者家属要守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第二天灵车开去火葬场，烧骨灰。
汤凌大哥跪在一边，先是爸爸妈妈然后是方糖方块，方糖进去一眼就看见了老叔，老叔半边脑袋被鲜花遮挡住，一边眼睛紧紧地闭上，尽管很明显涂了口红还有腮红，可是看起来，脸色仍旧是灰败的。
一个人就这样没了，想起之前跟老叔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方糖叹了一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给老叔烧了几张黄纸。
离开灵堂，方糖呼吸一口空气，才将肺里面那股纸钱味道，吐出来。
太压抑了。
晚上吃完饭，方块看着手机，忽然对方糖道：“姐，我先走了，去跑两单外卖。”
“又不差这一天。”
“就我们镇上到我们村，顺便的事情，还有九块钱呢！万一明天后天没有二十单，这一百六十块钱的拉新优惠，阿兰就拿不到了。”
方糖笑了起来，挥挥手，“去吧去吧！加油！”
“回来给你们带蛋糕吃！”方块骑上电动车就走了。
妈妈因为要带小宝，也早早地回家，很难得，方糖晚上跟爸爸一起单独回家。
如果是以前，方糖大概会觉得有点别扭，但是现在，方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问一问爸爸那个问题。
“爸。”
“嗯？”
“我一直很想知道，那个时候，爸为什么不要我们，就一定要跟那个女人好。”
方糖没有带着一点质问，只是想给小时候的自己一个交代。
爸爸应该是没有想到，方糖会在今天，如此直白地询问他这个问题。
今天的月亮很大很亮，方糖静静地等待，等待爸爸的回答。
过了很长时间，都快要走到家门口。
“好了，这个问题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不要再问了。”
爸爸的回答，算是没有回答。
面对自己的女儿，显然用不上狡辩，暴跳如雷也不适合，毕竟语气如此的平和。所以，他只能说过去了。
没有答案，方糖也不意外，这个答案不会从当事人的口里面说出来，方糖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
“嗯。”
平静地接受爸爸的回答，一路到家，一进去是妈妈和阿兰的笑声，小宝举着小手，随着音乐来回扭动身体，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第二天方糖就回去了，坐在动车上，方糖看着家乡的景色飞快地后退，心中释然，都说时间不仅仅是一味良药，能够让伤口结疤，还是一杯失忆水，能让人忘记一些不想要记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