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从月门边缓缓走来,她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平稳,素白的孝服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却被她一把扯了下来,扔在了上,绣鞋在上面踩过。昨夜雨水的痕迹还留在她的鬓角发梢,衬得那张苍白平静的脸,如同古井寒潭,深不见底。疯癫、怯懦,也尽数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玉石俱焚的决绝。
停在房檐下,她没有看任何人,只定定地落在正堂中间躺着的尸首之上。
忠伯的控诉还在空中回荡,而她接下来的话,将江海川最后一块遮羞布,连同这江家染坊摇摇欲坠的门楣,彻底撕得粉碎。
“忠伯说的对,他是个畜生。但他做的孽,远不止害死我爹、我娘和我夫君!”,林禾抬眼扫过瘫坐在地、面无血色的江野身上:“江野,你总问我,为什么那么想让你离开染坊,去学武,去闯荡,哪怕再苦再累,也总比窝在这清江镇强……现在,嫂子告诉你为什么。”
林禾深吸闭眼,仿佛只有这样,才有力量撬开尘封十几年屈辱的枷锁:“那年……爹娘和夫君刚走,尸骨未寒。我一个新寡,守着三房空荡荡的院子,夜夜惊梦,那时江海川假惺惺地来‘照看’,嘘寒问暖,我还当他是个好人,当他是可敬的长辈,可怜我们三房的孤儿寡嫂……,可……可我万万没想到,他顺利接了江记,送走了老太爷,他的嘴脸就露了出来……”
**(闪回、林氏房中)**
“咚咚”
“谁呀!”
林禾放下针线篓子,起身打开了房门:“大……大伯,这么晚了,你真来了?”
江海川微熏的笑道:“今日咱们江记接一个大单,呵呵,京城的大单,他们就是看中咱们的湖蓝布,呵呵,就多喝了两杯”边说边往里走。
林禾想拦,也不好拦,尴尬的只能把房门大开:“大伯,你这喝醉就该回房休息,我给你倒杯茶醒醒酒吧!”
江海川一屁股坐在榻边,拿起林禾刚做的针线,赞道:“真是心灵手巧呀,可惜了江石那个孩子没有福气,刚娶回来,就让你守了空房!”
林禾倒水的手微僵,这话听着总让有些不舒服,感觉不应该是长辈对晚辈说的:“大伯,你不要这样说,现在你照顾我和江野,我们十分感激,往后等着江野长大,一定视大伯你为亲父般替你养老的,大伯,来,你喝点茶醒醒酒,这天色也不早了,你早……啊!”
林禾放杯子的手被江海川一抓在手里,低头就是深深一嗅:“真香!”
林禾刚要挣扎的抽手,人一下被江海川箍进了怀里:“这么年轻就守寡,怕我地下的侄儿都舍不得,哈哈哈,让大伯陪陪你!”
“啊,大伯,你疯了吗,你疯了吗,我是侄媳呀,你放开我!”
江海川一把捂上她的嘴:“想让江野过来看热闹,你就叫!别忘了现在江家谁做主,我江海川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在临江镇活不下去!更别忘了,三房现在就剩江野那根独苗了!”
林禾满目愕然的盯着眼前的人,她做梦也没想长辈对晚辈做出有悖人伦纲常的事儿。
江海川一把将人抱起,反身将门踢上,这才将林禾扔在床上:“这就对了,乖一点、听话点,好好享受便是,哈哈哈!”
林禾看着扑来的人,这才发应过来拼命撕打:“你走开,你走开,你这个畜生,呜……!”
所有痛骂和挣扎都淹没在了衣衫的撕裂声和江海川的喘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