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芊想，这个陈思婉这么沉不住气，就算是当了皇妃，也是活不过三集的命。
这还没入宫呢，就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以后还不得被人当枪使？
按理来说，丞相夫人比陈思婉见得多，平日里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
但她实在是太想为陈思婉谋一个储君养母的名分了，所以也跟着着急起来，说话也不过脑子——
“对，你快说吧，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白临渊回答：“一百万。”
“一百万？”陈思婉尖叫，“你疯了？”
“别急，把话听完。”白临渊的目光扫过陈思婉，最后落到了丞相夫人脸上，“我说的是一百万……金子。”
陈思婉的反应比刚才更大：“一百万两金子？你怎么不去抢？”
她脸色灰败，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苍墨还在旁边帮腔：“他为陈姑娘花费的，可不止百万金。况且丞相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本官可是一清二楚。丞相府不至于连这点金子都拿不出来吧？”
陈佳芊心想：拱火，继续拱火！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要想让妈妈允许你养一只狗，就要从想养一头大象开始说起。”
从一开始就把阈值拉高，那么之后只要把条件压低一点点，对方就一定答应。
果然，脑子没有二两肉的陈思婉一声尖叫：“百万金？你是给她吃龙肝，还是给她喂凤胆了？”
丞相夫人嘴角抽了抽：“苍大人，他这明显是趁火打劫！”
苍墨耸耸肩：“确实，我听着也像。”
陈佳芊愣了一下：怎么苍墨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这时，苍墨又补充了一句：“虽然夸张了点，但也没夸张太多。我这朋友确实会是个好夫婿。丞相大人也不缺能入宫选秀的女儿，何必要逼这位姑娘回府呢？”
丞相夫人心想：别人和陈小芭能一样吗？陈小芭这肚子，可是能生太子的啊！
但这话，她也不能说给苍墨听啊！
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陈思婉却忽然喊了一声：“五十万两金！五十万两金，我们就成交！”
丞相夫人惊呆了：“婉儿，你……你怎么能做这个承诺？他们要是实在不愿，让你爹派人把她押回府里就行，你怎么能花这么多冤枉钱？”
陈思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咬了咬唇，拉着丞相夫人的胳膊：“娘……我……”
就在此时，白临渊给陈佳芊使了个眼色。
陈佳芊明白，该自己出场了。
她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倒也无需给那么多。”
丞相夫人听她这么说，还以为她想通了，马上反问：“多少，你要多少？”
“我不要金子。”她不看丞相夫人和陈思婉，只是低头把玩着手上的镯子。
她这句话一出口，陈思婉和丞相夫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心想——
果然，皇妃的位置如此有吸引力，陈小芭又怎能不动心？
丞相夫人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温柔：“那好，小芭，跟娘回家。”
陈佳芊退后一步，又说：“不要银子，但其他的不能少。”
陈思婉皱眉：“其他？什么其他？”
“其他条件。”陈佳芊目光如炬，“我要你跪在我娘的坟前，给她磕一百个响头。还要你大张旗鼓来接我，要让全京城人尽皆知。如此，我才答应。”
丞相夫人的脸一下就绿了。
“这不可能。”她的声音也冷漠极了：“稍微给点银子是可以的，但你开的这个条件，实在是过分。你别忘了，我可是丞相夫人。我现在允你提条件，不过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若你继续不知好歹，那么我就直接把你押回去。”
陈佳芊心想：她这哪是看在原主那个丞相爹的份儿上啊，分明就是看在那个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太子”份儿上。
陈佳芊正想按着设计好的“剧情”往下说，没想到身旁白临渊先她一步开了口——
“你敢对她不敬，我便派人夜深人静之时卸你女儿一条腿。”
丞相夫人额头青筋一跳，伸出手指指着白临渊：“你……”
白临渊不动声色，将佩剑整个从腰间取下，然后用剑鞘部分将她的手打到了一边。
陈佳芊也一歪脑袋，呵呵一笑：“押？那你押。你敢这么干，我就告诉我爹，说你打掉了多少妾和丫鬟肚里的庶子。”
丞相夫人的额头瞬间冒出汗来，她知道陈宏图有多在意儿子不多这件事。
但是……
她忽然想到这件事不太对劲。
“你……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记得这些？”
“我瞎猜的啊！但是一定有吧？别跟我说没有。”陈佳芊用小拇指掏掏耳朵，又吹吹，完全一副大姐大做派。
造谣嘛，她见多了。
陈思婉直接破防了：“你无耻！”
“这叫无耻啊？你为了对付陈思宁使了多少手段，不比我无耻多了？”
这下，轮到陈思婉懵了：“你……你瞎说，我……我没有！”
“随你吧。”陈佳芊耸耸肩，然后扭头看向白临渊，“被狗咬了，夫君带我回家疗伤吧。
白临渊伸手捏了捏陈佳芊的鼻子，然后和她十指紧扣：“走。”
二人一同转身。
走前，白临渊还给苍墨抱拳行了一礼：“苍大人，改日我们成婚，您一定要来。”
苍墨点头：“一定。”
说完，他们二人便走了。
丞相夫人和陈思婉都快气疯了。
偏偏苍墨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开口问：“怎么，难不成是什么人说陈姑娘能生皇子公主，你们才如此执着的？”
陈思婉母女立刻有一种被拆开来看透了的感觉。
丞相夫人甚至双手抱胸，做防御姿态了。
陈思婉喘着粗气，明显是还没缓过来。
苍墨见二人不回话，又说了一句：“说起来，那位陈姑娘确实不是一般人。自从她与我那位朋友订亲，我朋友的生意便越发好了，想来那姑娘应该是个有福之人。”
丞相夫人下意识咬紧牙关。
苍墨最后点了她一句：“说起来，本官也觉得……皇上应该会喜欢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