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平静:“知道了。”
可赵小荷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急了,拉着他的衣袖就往府外走:“快走吧!时间紧迫!本来按赵家的安排,你是第五场出战,因为你还没有出关,阳叔在场次临时调整,你改成第七场了,现在第六场都快结束了!”
刘图点头,脚步微微一错,身体突然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原地。赵小荷只觉手中一空,再抬头时,刘图已在数丈之外,正回头等着她。
刘图匆匆赶到金斗角场时,第六场的对决刚结束,看台上的欢呼声还未平息,裁判站在擂台中央,手中举着青铜令牌,高声喊道:“第七场,散修刘图,对阵吴家核心弟子吴宣。”
之后,这个裁判接连说了三声,却没有刘图回应。
“若是无人,便是为弃权了,倒计时十息 —— 十、九、八,,,”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踩着石阶纵身跃起,稳稳落在擂台中央,正是刘图。
他背着手,残刀的破鞘垂在身后,目光落在对面的吴宣身上。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穿着一身银白色锦袍,手中握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剑鞘上镶嵌着七颗圆润的珍珠,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的兵器。
“你就是那个连胜三场的散修?” 吴宣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今天遇上我,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世家实力。”
“既然刘图到场了,那,比赛开始,,,”
裁判的令牌刚落地,吴宣的身影化为几道水影窜出。他手中那柄镶珠长剑同时出鞘,剑身上寒光流转,竟带着股淡淡的水纹。
“看招。”吴宣低喝一声,长剑斜挑,剑尖直指刘图的手腕,招式刁钻又灵动。
他出身吴家核心,自小浸淫柔水剑法,剑招已练到收发自如的境界,此刻剑尖颤动,竟划出三道残影,分不清哪道是真,哪道是假。
刘图脚步微错,侧身避开剑尖,同时抽出背后的残刀。
暗哑的青光闪过,刀身迎着那长剑斩去,
“当”的一声脆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刘图只觉手心传来一股柔劲,那股力道顺着刀身往上涌,竟想卸开他的握力。
“倒是有点本事。”吴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可这还不够!”
他手腕翻转,长剑瞬间变招,从斜挑改为横斩,剑风裹着水汽,像浪潮般涌向刘图的胸口,招式衔接得毫无破绽,连看台上的吴家长老都忍不住点头,眼中满是得意。
刘图挥刀格挡,残刀与长剑再次相撞。
这次他刻意用上了“破”字纹,兵意凝聚于刀尖,试图以刚猛破掉吴烈的柔劲。
可柔水剑法最擅长以柔克刚,吴宣的剑招顺着刀身往上绕,竟想顺着刀刃反斩刘图的手指。
“哼,只会硬拼的莽夫!”吴宣的声音里满是讥讽,剑招愈发密集。
他的长剑在手中翻飞,时而刺、时而斩、时而削,剑风越来越快,竟在身前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将刘图的所有退路都封死。
看台上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不少人以为刘图要败了。
毕竟柔水剑法的难缠程度,在西域是出了名的,寻常武者根本破不了这连绵的剑招。
刘图接连挥刀格挡,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能感觉到,吴烈的剑招虽柔,却藏着极深的根基,每一招都带着后劲,若是硬拼,短时间内根本拿不下对方,反而会消耗自己大量的气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刘图心中念头一闪,目光落在刀身中央的“乱”字纹上,“或许,该试试这刚领悟的纹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刻意用“破”字纹凝聚兵意,反而将体内的气血缓缓注入“乱”字纹。
瞬间,残刀的气势变了。
原本刚猛的刀意突然散开,化作数十股细流,在刀身周围形成一层淡淡的青光。
刘图挥刀的动作也变了,不再是直来直去的硬斩,而是带着股杂乱的韵律,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刀风掠过空气时,竟发出细碎的“嗡嗡”声,像是有无数把刀在同时切割空气。
吴宣脸色骤变,只觉眼前的刀影突然变得混乱起来。
原本他还能预判刘图的刀路,可现在,刘图的每一刀都毫无规律,时而攻上、时而攻下,刀风裹着杂乱的兵意,竟顺着他的剑网缝隙钻了进来,扰乱了他的节奏。
“怎么会这样?”吴宣心中诧异,手中的剑招不由得慢了半拍。
他练了十几年柔水剑法,从未遇到过这样杂乱的刀招,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刘图抓住这个机会,兵意在“乱”字纹中快速碰撞、积蓄力量。
他猛地挥刀,刀身的青光瞬间暴涨,那些分散的兵意突然在刀尖汇聚,形成一道凌厉的气劲。
“嘭,,,”的一声闷响,残刀重重撞在吴烈的剑脊上。
这次的力道不再是刚猛的硬拼,而是带着股杂乱的震荡劲,顺着长剑传入吴烈的手臂。
只是瞬间,便将他的招数紊乱住。
他还想调整剑招,刘图的刀已再次挥来。
这次刀风更乱,兵意散而不溃,像一张大网,将吴宣的剑招层层包裹。
柔水剑法讲究连绵不绝,可一旦节奏被打乱,剑招便没了后劲,只能被动格挡。他的长剑在乱刀中左支右绌,原本密不透风的剑网,此刻竟被划出了一道道缺口。
“你这是什么刀法?”吴宣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额角也渗出了汗珠。
刘图没有回答,只是将“乱”字纹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刀风越来越凌厉,连擂台的青石地面都被刀意划出了细密的纹路。
吴宣自知不能如此坐以待毙。
但他不知道的是,刘图也在等待他不再坐以待毙。
也就在吴宣再次变招的瞬间,刘图看准时机,残刀突然加速,兵意瞬间汇聚于刀尖,“唰”地一声,刀背重重撞在吴烈的长剑一侧,瞬间便打破了这个平衡。
“啊!”吴宣痛呼一声,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当啷”一声落在擂台上。
他还想后退,刘图已上前一步,残刀的刀背抵在了他的脖颈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瞬间僵住。
“认输吗?”刘图的声音平静道。
吴宣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着台下吴家长老怒视的目光,又感受着脖颈上的刀背,脸色惨白如纸。
他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彻底。
上台是签下生死状的,若不是刘图手下留情,此刻他早已性命不保。
“我,,我认输!”吴宣咬着牙,声音里满是不甘,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刘图收刀入鞘,没有杀他。
他记得赵金峰给的名单上,并没有吴宣的名字,所以此人却并非必须铲除的对手。
他转身走下擂台,留下吴宣在台上狼狈地捡起长剑,接受着看台上或嘲讽或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