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合拢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星玄连头都没回。他把手电往前照了照，光束扫过台阶尽头的一扇金属栅栏门，上面挂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写着“U-9 maintenance core”。
“就是这儿。”t-07走上前，用手指碰了碰门锁，“我记得这道门需要双频认证，但现在系统瘫痪了，只能手动撬。”
星玄从灵泉空间取出一把扳手，扔给它：“那你来开，我可不想卡在半路。”
t-07接住工具，蹲下身开始拆解。它的机械手指灵活地拧开几颗螺丝，又从内部扯出两根线搭在一起。几秒后，咔哒一声，门锁弹开。
“搞定。”它推开门，“里面可能有残留电流，建议贴墙走。”
三人一机鱼贯而入。走廊比外面更窄，头顶的管道滴着油液，偶尔闪出一点电火花。墙壁上的指示灯忽明忽暗，像是谁在眨眼睛。
走了不到十米，前方传来一阵低鸣。地面微微震动，两侧的管线开始发红。
“警报系统激活了。”t-07迅速扫描四周，“检测到三处塌方点，预计三十秒内封锁通道。”
星玄眯起眼，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刚才看过的维修图纸。“左边通风管能绕过去，直径够我们爬。”
“那还等什么？”灵汐已经跳上旁边的检修台，“赶紧走呗。”
星玄带头钻进通风口，t-07紧随其后。灵汐抱着小树布偶缩了进去，最后是t-07收尾关掉照明。
管道里漆黑一片，只有手电的光圈在前方晃动。爬了约莫五分钟，前方出现一个十字岔口。
“左转直行到底，再右拐就是核心区。”t-07提醒，“但那边有个重力陷阱，以前用来困住入侵者的。”
“你记得还挺清楚。”星玄一边爬一边说。
“毕竟差点死在里面。”t-07语气平静，“当时我的右腿被压了整整七个周期，靠啃电线撑过来的。”
灵汐小声嘀咕：“你们机器人也会饿吗？”
“不是饿，是能量枯竭。”t-07纠正，“就像你们人类断粮会晕，我们断电会停机。”
星玄没再说话，加快速度往前爬。很快，他们从另一端滑出通风口，落在一间圆形大厅里。
正中央是个巨大的熔炉残骸，外壳裂开，里面透出微弱的蓝光。地上散落着断裂的支架和烧焦的线路板。
“火种源碎片就在那儿。”t-07指向熔炉深处，“我能感觉到它的频率。”
星玄走近几步，立刻察觉不对劲。空气中有股拉扯感，像是有人在耳边吹气。他的手表指针疯狂转动，连怀表都开始发热。
“电磁干扰太强。”他说，“普通工具碰不了。”
灵汐从斗篷里掏出一小瓶灵泉水：“试试这个？”
星玄接过瓶子，倒了一些在扳手上。液体顺着金属表面流下，形成一层透明膜。他拿着工具靠近熔炉，那股排斥力明显减弱。
“有用。”他伸手探进裂缝，一点点撬动卡住的碎片。随着“啪”的一声轻响，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晶体脱落下来。
他小心地把它放进密封盒，收入灵泉空间。
“拿到了？”灵汐凑过来。
“拿到了。”星玄点头，“接下来是金属样本。”
他环顾四周，在熔炉底部发现一块未完全氧化的板材。表面刻着古老符号，摸上去有种温润的质感。
“这是原生赛博坦金属。”t-07确认，“纯度极高，几乎没被战火污染。”
星玄刚要动手切割，整块金属突然发出嗡鸣，周围的碎屑开始轻微抖动。
“共振了！”灵汐拉住他袖子，“再碰一下整个房间都要塌！”
“那就让它别震。”星玄看向灵汐。
灵汐闭上眼，轻轻哼起一段调子。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节奏。那块金属的震动慢慢平缓，最终安静下来。
星玄抓住机会，双手发力，将金属板完整剥离。没有引发任何连锁反应。
“成了。”他擦了擦手，“收工。”
三人原路返回。这次通道稳定多了，警报不知为何自行关闭。他们顺利回到地面，风依旧吹着废墟，但气氛似乎轻松了些。
回到灵泉空间，星玄先把火种源碎片拿出来。盒子一打开，能量池就起了波澜。水面泛起涟漪，蓝光与泉水交融，像在跳舞。
“得调一下参数。”他走到维修区控制台前，启动能量调控程序。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他快速输入指令，引导碎片的能量逐步融合。
几分钟后，波动停止。泉水变得更加清澈，底部多了一缕流动的银线。
“稳住了。”他说。
灵汐则坐在池边，手里捏着那块赛博坦金属。她用指尖一点点削下薄片，再用梦境之力塑形。不多时，一个巴掌大的小机器人出现在她掌心。
它有方正的头，粗壮的手臂，背后还背着个小盾牌。
“这是擎天柱？”星玄看了一眼。
“迷你版。”灵汐得意地转了转它，“还能动呢。”
她按下机器人背部的按钮，小家伙立刻站起来，迈着正步走了两步，然后抬头敬了个礼。
“哈哈。”星玄笑了，“还挺像那么回事。”
t-07也凑过来，光学镜闪烁了一下：“我能做个同款威震天吗？”
“你想当收藏家？”星玄斜眼看它。
“不是收藏。”t-07认真地说，“是纪念。我们霸天虎……很久没人记住谁是谁了。”
星玄沉默一秒，从空间里又取出一小块边角料：“拿去，自己弄。别做得比我这个丑就行。”
t-07接过材料，默默走到角落开始加工。
灵汐把迷你擎天柱放在能量池边上，让它面对着泉水。“以后它就是这里的守护神啦。”
“守护什么？”星玄问。
“守护这段记忆啊。”她说，“今天咱们一起下地洞，修机器，拿宝贝，多有意思。”
星玄看着她认真的脸，没再反驳。他打开系统界面，查看任务状态。
【主线任务：收集赛博坦特产】
【进度：100%】
【奖励待发放】
他顺手点了领取。积分到账提示一闪而过，同时还多了一个新选项——【跨文明装备制造指南（初级）】。
“看来又能搞点新东西了。”他自言自语。
“比如？”灵汐歪头。
“比如给t-07装个喇叭，让它喊口号的时候更有气势。”
“我不需要喇叭。”t-07头也不抬，“但我希望下次任务能带上我。”
“你还想跟着？”星玄挑眉。
“你们修的不只是机器。”它终于停下手中的活，“你们也在修那些被遗忘的事。”
星玄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它的肩。
外面的风渐渐小了。废墟之上，灰蒙的天空依旧笼罩，但某处裂缝中，一株机械藤芽正缠绕着装甲残片，缓慢向上攀爬。
灵汐把玩着手里的小机器人，忽然说：“星星，你说以后咱们要是开了家万界杂货铺，这些东西能当展品不？”
“可以。”星玄笑了笑，“招牌就写——‘来自不同世界的破铜烂铁，每一件都有故事’。”
“那我当店长！”她举起手。
“你负责招揽顾客，我负责进货。”星玄补充，“t-07当保安，顺便表演变形。”
“我可以加一句广告词。”t-07站起身，手里举着刚做好的迷你威震天，“本店支持以旧换新，老旧火种免费回收。”
三人笑作一团。
就在这时，怀表突然震动。系统界面自动弹出一条新消息：
【检测到高纯度金属样本】
【是否开启“专属装备定制”功能？】
星玄还没来得及选择，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远处高塔顶端，一道身影静静伫立，手中握着某种发光装置，正朝这边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