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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叫头遍时,林墨就醒了。窗外天还蒙着层青灰色,只有几颗残星挂在墨蓝的天上,院里的虫鸣声已经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远处隐约传来的牛哞声。他摸了摸枕边的铜钥匙,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昨晚院子里那阵莫名的寒意,心里还是有点发紧——但眼下不是琢磨这事的时候,今天是他接手林氏杂货铺的第一天,总得有个像样的开端。

起身时,硬板床又硌得后背发疼,他揉了揉,才想起原主昨天刚从沟里被抬回来,身子本就没好利索。穿衣服时,手指碰到衣柜里叠得整齐的粗布短打,是原主爹生前常穿的款式,布料已经洗得发白,却没半点补丁。林墨捧着衣服,心里又酸又暖,默默说了句“爹,今天我替您看铺子”,才把衣服换上。

院子里的露水还没干,踩在泥地上能沾湿布鞋。林墨先去灶房烧了锅热水,昨天堂叔林建业送来的红薯还剩两个,他放在灶膛里煨着,等水开的间隙,拿起墙角的扫帚,打算先把铺子门口扫干净。

刚扫了两下,就听见“吱呀”一声,隔壁王奶奶家的门开了。王奶奶挎着个竹篮,头发用青布帕子包着,看见林墨,脚步顿了顿,连忙走过来:“墨娃子,你咋起来这么早?身子不疼了?”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却满是关切,伸手就要摸林墨的额头。

林墨连忙躲开,笑着说:“王奶奶,我没事了,您放心。这不是今天要开铺子嘛,先把门口扫干净,看着也舒服。”他记得记忆里,王奶奶的孙子小柱子总爱来铺子里买糖,每次原主爹都会多给一块,说孩子长身体,甜的能开胃。

“你这孩子,就是实诚。”王奶奶叹了口气,把竹篮往胳膊上一挎,“我去菜园里摘点青菜,你要是饿了,就去我家锅里盛碗粥,我早上刚熬的玉米粥,还热着呢。”

“不用了王奶奶,我灶膛里煨了红薯,谢谢您。”林墨连忙摆手,心里却暖烘烘的——这村里的人,是真把原主当自家孩子疼。

王奶奶又叮嘱了几句“别累着”“有事就喊我”,才挎着竹篮往村东头的菜园走去。林墨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更坚定了要把铺子经营好的念头——不仅是为了原主爹,也是为了不辜负这些村民的善意。

等水开了,林墨倒了盆热水,端着走进铺子。昨天堂叔已经帮着扫过地了,但柜台和货架上还有层薄灰。他拿出抹布,蘸了热水,仔细擦着柜台的木纹。老松木的柜台摸起来温润,上面还留着原主爹常年算账时留下的指印,林墨擦得格外小心,生怕把这些痕迹擦掉。

擦到柜台角落时,手指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个铜制的小算盘,珠子已经磨得发亮,算珠间的缝隙里还沾着点灰尘。林墨把算盘拿起来,轻轻晃了晃,珠子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像是在回应他。这是原主爹生前用了十几年的算盘,每次算账时,都会把算盘打得震天响,村里的人老远听见,就知道林氏杂货铺开门了。

“以后,就换我来打这算盘了。”林墨把算盘放在柜台中间,又继续擦货架。货架上的坛子都用油纸封着口,他挨个检查了一遍,发现盐坛的油纸有点松了,连忙找了块新的油纸,仔细封好——堂叔说过,盐怕潮,要是漏了气,就容易结块,村民买回去会不乐意的。

正忙着,就听见铺子门口传来脚步声。林墨抬头一看,是村西头的李婶子,挎着个竹篮,篮子里还放着个空酱油瓶。李婶子看见林墨,脸上立刻堆起笑:“墨娃子,这就开门啦?我还以为得等晌午呢。”

“李婶子早,您是来打酱油的吧?”林墨放下抹布,走到柜台后,拿起酱油坛边的提勺——提勺是黄铜做的,柄上刻着“一两”“二两”的刻度,也是原主爹留下的老物件。

“可不是嘛,家里的酱油昨天就见底了,想着今天来你这儿打,正好你也醒了。”李婶子把酱油瓶放在柜台上,又往铺子里瞅了瞅,“你爹不在了,你一个孩子撑着铺子,不容易啊。以后有啥要帮忙的,就跟婶子说,别客气。”

林墨心里一暖,笑着说:“谢谢您李婶子,我会的。您要多少酱油?”

“先来二两吧,等秋收了,我再多打些。”李婶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铜板,放在柜台上,“你数数,看对不对。”

林墨拿起铜板,放在手里掂了掂——铜板是“光绪元宝”,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却还能看清上面的字。他记得堂叔说过,现在市面上的铜板还值钱,一两酱油就是一个铜板,二两正好两个。“对的李婶子,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打。”

他掀开酱油坛的油纸,一股浓郁的酱香味立刻飘了出来。提勺伸进坛子里,舀了满满一勺,慢慢倒进李婶子的酱油瓶里,直到液面刚好到瓶口——原主爹教过,打酱油不能洒出来,也不能少给,得让村民觉得实在。

李婶子看着林墨熟练的动作,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跟你爹一样实在。以后啊,我家的酱油、盐,就都在你这儿买了。”

送走李婶子,林墨刚把酱油坛的油纸封好,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接着是个清脆的童音:“林大哥,林大哥,你在吗?”

林墨抬头一看,是王奶奶的孙子小柱子,手里攥着个铜板,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小柱子才六岁,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小短打,脸上还沾着点泥巴,看见林墨,眼睛立刻亮了:“林大哥,我听说你醒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小柱子。”林墨笑着蹲下来,跟小柱子平视,“你是来买糖的吧?”

小柱子用力点头,把手里的铜板递过来:“嗯!我娘给了我一个铜板,让我买块糖吃。林大哥,我要昨天那个黄色的糖,甜甜的,可好吃了。”

林墨想起货架最上面的糖包,里面有黄色的水果糖,是原主爹上次去镇上特意进的,说孩子们都喜欢。他站起来,踮着脚把糖包拿下来,打开纸包,里面的糖块已经有些发硬,却还泛着淡淡的黄色。他拿起一块,递给小柱子:“给,小心点吃,别噎着。”

小柱子接过糖,立刻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谢谢林大哥!林大哥,你以后还会在这里卖糖吗?”

“会啊,只要小柱子想吃,随时来买。”林墨摸了摸小柱子的头,小柱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嘴里还喊着“娘,我吃到糖啦!”

看着小柱子的背影,林墨忍不住笑了——原来经营一家杂货铺,也能这么热闹。他刚把糖包放回去,就看见堂叔林建业扛着一捆柴火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个陌生的汉子,穿着件蓝色的短打,肩上扛着个布包。

“墨娃子,忙着呢?”林建业把柴火放在铺子门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给你介绍下,这是镇上‘张记布庄’的张老板,昨天我去镇上给你买东西,跟他提了一嘴你接手铺子的事,他说今天正好来村里送布,顺便来看看你。”

张老板走上前,笑着伸出手:“林小哥,久仰了。你爹在世时,我们就常打交道,他是个实在人,我很佩服他。”

林墨连忙伸手跟张老板握了握,张老板的手很粗糙,却很有力。“张老板客气了,以后还得请您多关照。”他记得记忆里,原主爹的洋布都是从张记布庄进的,张老板给的价格很实在,有时候还会多送半匹布,说是照顾老客户。

“好说,好说。”张老板把肩上的布包放在柜台上,打开来,里面是几匹颜色鲜亮的洋布,有天蓝色的,有淡粉色的,还有浅灰色的,“我这次带来的都是新到的布,质量比之前的还好,价格跟以前一样,你看看要不要?”

林墨拿起一匹天蓝色的布,摸了摸,布料很厚实,手感也很软,村里的女人们肯定喜欢。他看向堂叔,林建业点了点头:“张老板的布质量没问题,你爹以前就常进他的货。现在铺子里的洋布不多了,正好进点新的。”

“那我就各要一匹吧,张老板。”林墨说道,他记得堂叔昨天清点货物时说,铺子里的洋布只剩五匹了,都是深色的,现在进点浅色的,正好能满足村里女人们的需求。

张老板笑着说:“好!林小哥果然跟你爹一样爽快。这些布我先放这儿,你啥时候有钱了再给我就行,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不着急。”

“不行张老板,钱我现在就给您。”林墨连忙从柜台抽屉里拿出昨天堂叔交给自己的钱袋,里面有十几个银元,还有一些铜板。他数了四个银元递给张老板——堂叔说过,一匹洋布是一个银元,四匹正好四个。

张老板接过银元,掂了掂,笑着说:“林小哥真是实在,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要是还需要布,就派人去镇上找我,我给你送过来。”

送走张老板,林建业看着林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跟人打交道很得体,没给你爹丢脸。”

“都是您教得好,堂叔。”林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其实心里有点慌,还好有堂叔在旁边帮衬着。

“我也就是搭把手,以后还得靠你自己。”林建业拍了拍林墨的肩膀,“我还有点事,得去村西头看看,你要是有啥问题,就去那儿找我。”

林墨点点头:“您放心去吧,我能行。”

堂叔走后,铺子里又陆续来了几个村民。村东头的赵大爷来买盐,说家里的盐罐空了,林墨给他称了半斤,赵大爷非要多给一个铜板,说林墨一个孩子不容易,林墨推辞了半天,才把多余的铜板还回去;村南头的刘嫂来买针线,说要给孩子做件新衣服,林墨给她挑了盒最细的针,还多送了她一卷线,刘嫂笑得合不拢嘴,说以后肯定常来。

忙到晌午,林墨才顾得上吃早饭。灶膛里的红薯已经煨熟了,剥开皮,里面是金黄色的瓤,甜糯可口。他刚吃了一口,就看见小柱子又跑了进来,这次手里还拿着个野果子,递到林墨面前:“林大哥,这个给你吃,是我在山上摘的,可甜了。”

林墨接过野果子,是个红色的小果子,上面还沾着点露水。他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心里暖暖的:“谢谢小柱子,真好吃。”

小柱子笑着说:“好吃我明天再给你摘!林大哥,我娘让我问你,下午会不会去镇上?要是去的话,能不能帮她带点针线回来?”

“我下午不去镇上,小柱子。”林墨说道,“不过铺子里还有针线,你让你娘下午来买就行,我给她留着。”

小柱子点点头,又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林墨看着手里的野果子,心里觉得格外满足——虽然穿越到这个乱世,没有了现代社会的便利,但这份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却是在现代社会里很难感受到的。

下午的时候,铺子里的人少了些。林墨坐在柜台后,拿出堂叔昨天给的货物清单,仔细核对起来。他发现铺子里的醋不多了,只剩下一坛,而且糖块也快卖完了,小柱子刚才来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几块了。“看来明天得去镇上进点货了。”林墨在心里盘算着,他记得原主爹去镇上要走两个时辰的路,得早点起才行。

正想着,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林墨抬头一看,是个穿着军装的士兵,骑着一匹黑马,停在铺子门口。士兵约莫二十来岁,脸上带着点疲惫,身上的军装有些脏,却很整齐。他翻身下马,走到铺子门口,问道:“请问,这里是林氏杂货铺吗?”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在这个年代,士兵可不是随便能招惹的。他连忙站起来,说道:“是的,长官,这里是林氏杂货铺。您有什么事吗?”

士兵走进铺子,环顾了一圈,说道:“我是镇上驻军的,我们部队明天要去前线,需要买点盐和酱油,还有一些布,你这里有吗?”

林墨连忙说:“有!盐还有两坛,酱油还有三坛,布还有九匹,您要多少?”

士兵说道:“盐和酱油各要一坛,布要五匹,都是深色的。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

林墨连忙计算起来:盐一坛是十个银元,酱油一坛是八个银元,布一匹是一个银元,五匹就是五个银元,加起来一共二十三个银元。他报出价格,士兵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二十三个银元递给林墨,说道:“你点一下,看对不对。”

林墨接过银元,仔细数了一遍,正好二十三个。他说道:“对的长官,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准备。”

他先把盐坛和酱油坛搬出来,又从货架上拿出五匹深色的布,都是原主爹之前进的,颜色是藏青色和深灰色,正好适合士兵穿。士兵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质量很好。这些东西我先放这儿,等会儿让兄弟们来搬。”

“好的长官。”林墨说道,他看着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长官,前线……危险吗?”

士兵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道:“当兵的,哪有不危险的?不过为了保护老百姓,危险也值得。你们在村里好好过日子,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

说完,士兵转身走出铺子,骑上黑马,又看了林墨一眼,说道:“小伙子,好好经营铺子,等我们打了胜仗,还来你这儿买东西。”

林墨点点头:“长官放心,我会的。祝您们打胜仗!”

士兵笑了笑,拍了拍马肚子,黑马嘶鸣一声,朝着镇上去了。林墨看着士兵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年代的士兵,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着老百姓,他们才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傍晚的时候,士兵的兄弟们来搬东西了,一共来了三个士兵,都很客气,还帮林墨把铺子门口的柴火堆整理了一下。送走他们,林墨才发现自己忙了一天,后背又开始疼了。他坐在柜台后,揉着后背,看着铺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货物,还有柜台上放着的银元,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是他接手杂货铺的第一天,不仅卖出了不少东西,还得到了村民和士兵的认可,看来他在这个乱世里,真的能活下去。

天快黑的时候,王奶奶端着一碗玉米粥过来了,还带来了一碟咸菜。“墨娃子,忙了一天肯定饿了,快把粥喝了。”王奶奶把粥放在柜台上,“我家小柱子说,你今天还帮他留了针线,真是谢谢你了。”

“王奶奶您太客气了,这点小事不算啥。”林墨接过粥,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进胃里,舒服极了。

王奶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林墨,说道:“墨娃子,你爹要是泉下有知,看见你把铺子经营得这么好,肯定会高兴的。以后啊,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村里的人都会帮你的。”

林墨抬起头,看着王奶奶慈祥的眼神,眼眶有点发红。他用力点了点头:“谢谢您王奶奶,我知道了。”

送走王奶奶,天已经完全黑了。林墨把铺子的门关上,插上栓,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货架和货物,才回到里屋。他躺在硬板床上,虽然身体很累,心里却很踏实。今天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却又那么真实——村民的善意、堂叔的帮衬、士兵的认可,这些都让他觉得,这个乱世虽然危险,却也充满了希望。

他闭上眼睛,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去镇上进货。可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铺子的门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推门。

林墨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自己明明林墨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自己明明把两扇木门闩得紧实,门栓是原主爹特意换的粗木杆,别说风吹,就是成年人用力推也未必能晃得动。

他屏住呼吸,指尖悄悄攥紧了枕边的铜钥匙——那串钥匙上有把小铜刀,是原主爹用来开货箱锁的,虽不算锋利,却也是眼下唯一能防身的东西。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院子里的虫鸣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一片死寂,静得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吱呀——嘎啦——”

又是一声响动,这次更清晰,像是有人在用东西撬动门栓。林墨猛地坐起身,油灯还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他伸手去摸火石,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的瓷碗——那是晚上喝粥用的碗,昨天堂叔特意送来的,碗沿还缺了个小口。瓷碗“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门外的响动瞬间停了。

林墨握着火石的手满是冷汗,他不敢出声,只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朝着院门外的方向远去,最后消失在夜色里。

他还是不敢放松,坐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门外再也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地下床,捡起地上的瓷碗。碗没摔碎,只是缺角的地方又磕掉了一小块瓷。他拿着油灯,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月光下,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柴火堆,发出“沙沙”的轻响,刚才撬动门栓的痕迹却没了踪影,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是小偷吗?”林墨皱着眉,心里满是疑惑。这村里的人都淳朴,昨天还有不少人来探望他,按理说不该有人来偷东西;可要是外村的,怎么会偏偏盯上他这刚开门的小杂货铺?

他想起昨晚院子里那阵莫名的寒意,还有今天下午那个士兵说的“前线要打仗”,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难道是乱世里的流民?最近总听说有流民从北边过来,有的实在走投无路,就会偷抢村民的东西。

林墨不敢再想,他走到铺子门口,仔细检查了门栓。粗木杆好好地插在门臼里,只是门栓边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铁器撬过。他心里一紧,连忙找了根粗麻绳,把两扇门又捆了两道,才放心地回到里屋。

躺在床上,林墨却再也睡不着了。他睁着眼睛看着帐顶,脑子里乱糟糟的——今天刚觉得这乱世里有温情,晚上就遇到了撬门的人,看来安稳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他摸了摸怀里的钱袋,里面装着今天卖货赚的银元,还有进布剩下的钱,这些都是他活下去的本钱,要是被偷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天去镇上进货,得顺便买把锁,把铺子的门再加固一下。”林墨在心里盘算着,又想起堂叔说过,镇上有个铁匠铺,打的锁又结实又便宜,明天正好去看看。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林墨才终于睡着。等他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院子里传来了鸡叫声,还有村民早起干活的动静。他揉了揉眼睛,走到院子里,仔细检查了一遍——柴火堆好好的,木桶也在原地,门口的泥地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应该是昨晚撬门的人留下的,只是被露水打湿,已经看不太清了。

刚洗漱完,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是堂叔林建业。他扛着个锄头,应该是要去地里干活,看见林墨,笑着问道:“墨娃子,昨晚睡得咋样?今天要不要去镇上进货?”

林墨连忙把昨晚有人撬门的事告诉了堂叔,还指了指门上的划痕。林建业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走到门边仔细看了看,眉头皱得紧紧的:“看来是流民干的,最近北边不太平,有不少流民往南边跑,村里已经丢了两家的鸡了。你别担心,今天我陪你去镇上,顺便买把结实的锁,再给你找根粗木杆,把门框加固一下,以后就安全了。”

听见堂叔要陪自己去,林墨心里松了口气:“谢谢您堂叔,有您在,我就放心了。”

“跟我客气啥,你爹不在了,我不帮你谁帮你?”林建业拍了拍林墨的肩膀,“你先收拾一下,把要进货的单子列好,我回家跟你婶子说一声,咱们半个时辰后在村口集合。”

林墨点点头,转身回屋收拾东西。他拿出昨天的货物清单,在上面添了“醋两坛”“糖块五包”“针线十盒”,又想起村民们说想要点胰子(肥皂),就加了“胰子二十块”——昨天刘嫂来买针线时还说,家里的胰子快用完了,要是铺子里有,就不用跑老远去镇上买了。

收拾好钱袋和清单,林墨锁好铺子的门,又检查了一遍,才朝着村口走去。刚走到半路,就看见小柱子挎着个竹篮跑过来,篮子里装着几个野果子,看见林墨,笑着喊道:“林大哥,你要去镇上吗?”

“是啊,去进点货。”林墨停下脚步,摸了摸小柱子的头。

小柱子把竹篮递到林墨面前:“林大哥,这个给你,路上吃。我娘说,镇上的路远,你别饿着。”

林墨看着篮子里红彤彤的野果子,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小柱子,也替我谢谢王奶奶。等我从镇上回来,给你带块糖。”

“好!”小柱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家。

到了村口,堂叔已经在等着了,手里还提着个布包,里面装着两个红薯和一壶水。“路上饿了就吃点,别客气。”堂叔把布包递给林墨,“咱们走吧,早点去,早点回,免得路上遇到麻烦。”

两人沿着村外的小路往镇上走。小路两旁是绿油油的庄稼地,风吹过,庄稼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远处的山坡上还有几只山羊在吃草,看起来一派平静。可林墨知道,这平静只是表面的——昨天士兵说的前线、昨晚撬门的流民,都在提醒他,这乱世里,危险随时可能出现。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两人路过一个小山坡,突然听见山坡后面传来“呜呜”的哭声。林墨和堂叔对视一眼,都停下了脚步。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哭?”林墨小声问道,心里有点发慌。

堂叔皱了皱眉,把锄头握得更紧了:“走,去看看,别是有人遇到危险了。”

两人悄悄绕到山坡后面,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姑娘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包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姑娘约莫十六七岁,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泪痕,看见林墨和堂叔,吓得一下子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们。

“姑娘,你别害怕,我们是洪溪村的,不是坏人。”堂叔连忙开口,语气尽量温和,“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姑娘看了看堂叔手里的锄头,又看了看林墨,见两人不像坏人,才慢慢放松下来,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我是从北边逃过来的,我爹娘都在战乱中没了,我想去镇上找我舅舅,可路上把盘缠丢了,现在连路都走不动了……”

林墨心里一酸,想起自己穿越到这个乱世,虽然没了亲人,却有村民和堂叔的帮衬,可这姑娘却孤苦伶仃,连个依靠都没有。他看了看堂叔,堂叔点了点头,对姑娘说:“姑娘,我们正好要去镇上,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有个伴。”

姑娘愣了一下,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林墨和堂叔磕了个头:“谢谢大爷,谢谢小哥!你们真是好人!”

“快起来,别客气。”堂叔连忙把姑娘扶起来,“你叫啥名字?多大了?”

“我叫苏晓燕,今年十六岁。”姑娘擦了擦眼泪,声音还有点沙哑,“我舅舅在镇上开了家面馆,叫‘苏记面馆’,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

“‘苏记面馆’?我知道,就在镇东头,我上次去镇上还在那儿吃过面,味道不错。”堂叔笑着说,“你放心,咱们到了镇上,我带你去找你舅舅。”

苏晓燕连忙道谢,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容。三人一起继续往镇上走,苏晓燕说,她从北边逃出来已经半个月了,一路上靠乞讨和挖野菜为生,昨天晚上遇到了流民,不仅被抢了盘缠,还差点被抓走,幸好她跑得快,才躲到了这个山坡上。

林墨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乱世,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他看着苏晓燕怀里的包裹,问道:“你包裹里装的是啥?贵重东西吗?”

苏晓燕摸了摸包裹,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这里面是我娘留给我的一块绣帕,还有我爹生前用的一支笔,不是啥贵重东西,却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林墨点点头,没再说话。三人一路走着,苏晓燕话不多,却很懂事,看见路边有野菜,还会停下来挖一些,说带回家给舅舅吃。堂叔看她可怜,就把布包里的红薯分了一个给她,苏晓燕推辞了半天,才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着。

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镇上。镇子比林墨想象的要热闹,街上有卖菜的、卖布的、卖小吃的,还有不少穿着短打的汉子扛着货物来往,只是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军装的士兵走过,提醒着人们这里也并非绝对安全。

“先去给你找舅舅吧。”堂叔对苏晓燕说,“找到你舅舅,我们再去进货。”

苏晓燕连忙点头,带着两人往镇东头走。“苏记面馆”就在一条小巷里,门口挂着个木牌,上面写着“苏记面馆”四个大字,面馆里已经坐了几个客人,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男人正在灶台前下面,正是苏晓燕的舅舅苏老板。

苏老板看见苏晓燕,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扔下手里的勺子,跑过来抱住苏晓燕,声音都在发抖:“晓燕!你怎么来了?你爹娘呢?”

苏晓燕趴在舅舅怀里,又哭了起来,把爹娘去世、自己一路逃难的事说了一遍。苏老板听着,眼泪也掉了下来,拍着苏晓燕的背说:“好孩子,没事了,以后跟舅舅过,舅舅会照顾你的。”

等苏晓燕情绪稳定下来,苏老板才注意到林墨和堂叔,连忙道谢:“多谢两位恩人把我侄女送来,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面馆吃碗面,我请客!”

林墨和堂叔推辞不过,只好坐了下来。苏老板手脚麻利地煮了三碗面,还加了个荷包蛋,面汤浓郁,面条筋道,吃得林墨心里暖暖的。

吃完面,苏老板又拿出两个银元,要送给林墨和堂叔当谢礼,两人坚决不收。“我们只是顺路帮个忙,不用这么客气。”堂叔笑着说,“你好好照顾晓燕,比啥都强。”

苏老板没办法,只好说:“以后两位要是来镇上,随时来我这面馆吃面,我都免费!”

告别苏晓燕和苏老板,林墨和堂叔开始进货。他们先去了“张记布庄”,张老板看见林墨,笑着说:“林小哥,昨天刚进了布,今天又来进货?”

“是啊张老板,这次想进点胰子、糖块和针线,还有两坛醋。”林墨把清单递给张老板。

张老板接过清单,很快就把东西准备好了,还特意多送了林墨一包糖块:“林小哥实在,我也不亏你,这包糖块你拿着,给村里的孩子尝尝。”

林墨连忙道谢,付了钱,把东西放在布庄门口,又去了隔壁的杂货铺买盐和醋。杂货铺的王老板和原主爹是老熟人,听说林墨接手了铺子,还特意少收了两个铜板,说:“你爹是个好人,我也照顾照顾你,以后常来。”

买完东西,两人又去了铁匠铺,买了两把结实的铜锁,还有一根粗木杆。铁匠铺的李铁匠听说林墨铺子被撬了,还特意在锁上多加了两个卡扣,说:“这锁结实得很,除非用斧头劈,不然肯定打不开。”

等把所有东西都买齐,已经是下午了。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走,路上,堂叔看着林墨,笑着说:“今天没白来,不仅进了货,还帮了个姑娘,算是积德行善了。”

林墨点点头,心里也觉得高兴——他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乱世里,不仅能靠铺子活下去,还能帮到别人。

走回洪溪村时,天已经快黑了。村民们看见林墨和堂叔回来,都围过来帮忙搬东西。李婶子接过一坛醋,笑着说:“墨娃子,可算把你盼回来了,我家的醋早就见底了。”

刘嫂也走过来,拿起一块胰子,说:“太好了,以后买胰子不用跑镇上了,墨娃子你真是贴心。”

林墨笑着说:“大家要是有需要,明天就来铺子里买,价格跟镇上一样。”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把东西搬回铺子里,林墨一一记着账,心里满是成就感。等村民们都走了,堂叔帮着把粗木杆钉在门框上,又把新锁装上,拍了拍门说:“这下安全了,以后再不用担心有人撬门了。”

林墨看着加固好的门,心里踏实多了。他从布包里拿出小柱子给的野果子,递给堂叔:“堂叔,你吃个果子,今天谢谢您陪我去镇上。”

堂叔接过果子,咬了一口,笑着说:“跟我客气啥,以后有啥难处,尽管跟我说。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门呢。”

送走堂叔,林墨把铺子里的东西整理好,新进来的胰子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糖块分成小包,针线也摆得整整齐齐。他看着铺子里满满的货物,心里充满了希望——虽然这乱世充满了危险,但只要他好好经营铺子,善待村民,就一定能在这里好好活下去。

关上门,回到里屋,林墨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他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院墙外的黑暗里,有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盯着铺子,眼神里满是诡异,而一场更大的诡事,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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