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典韦大大的脑袋里充满大大的疑惑。
文和先生为什么哭了?
他悄悄挪近……
在贾诩耳边大喊:“文和先生!你怎么哭了?”
贾诩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
但晚了一步,耳朵已经被典韦震麻了。
他更生气了,往旁边一滚,腾地一下站起身。
“诩因何而哭,汝会不知?呸!今日你我二人便一决生死!想害我贾诩之人,休想好活!”
说着,他一拳朝典韦挥去。
虽然贾诩走路走不成直线,但他的拳头却异常的准。
典韦毫无防备,就被一拳直接击在腰侧。
“砰——”
声音像捶在石板上,邦邦响。
典韦硬扛下这一拳,纹丝不动,但他却生出了更多疑惑。
“文和先生,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开始打俺了?”
“现在果然是梦吗?俺就说之前只是个美梦,现在文和先生已经开始变坏了,之后不会变成噩梦吧……”
贾诩听不清对面的人在说什么,乌拉乌拉的——真烦,我打!
于是一个人打,一个人边躲边接,居然还打得有来有回的。
袁基侧身躺在地上,撑着脑袋看戏。
别说,这醉拳打得还挺好看的……
看着看着……
看着看着袁基就睡着了。
后续的事情袁基一概不知。
……
?
袁基再一睁眼,已经是在自己的床上了。
光透过窗子,形成几缕光束,映在被子上。
阳光晃得袁基很快就精神了。
昨晚的记忆全部回笼,他忍不住抬手捂脸。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
不仅不安全,而且还丢人……
还有另外两人,也一样!不能再喝这么多了!
另外俩人的表现还不如他呢。
这么想想,他突然又觉得没那么丢人了。
毕竟大家都在丢人,但只要我不是最丢人的那个,我就不丢人。
又给自己哄好了的袁基,穿上了一身淡青色丝织绸袍。
淡淡的草木清香,蔓延开来。
发丝柔顺,束得整齐,身姿亦挺拔如竹。
他昂首阔步出门,然后就见到了伫立在门口,像一个门神一样的典韦。
嗯?
“恶来?你怎么在这?怎不再多睡一会儿?”
典韦依旧穿着昨夜的衣服,嘿嘿一笑:“主公,你醒啦!俺在守门,俺不困,不用睡!”
袁基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那文和呢?也醒了吗?”
典韦懵懵地挠着头,“昨晚,文和先生玩累了,就去睡觉了,俺也不知道他醒没醒。”
袁基想到了昨晚的画面,忍不住嘴角上挑。
他笑道:“恶来!快同基讲一讲,昨晚基睡着后还发生了什么?”
典韦努力回想,有些犹疑地开口:“俺其实也不太清楚,昨晚俺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文和先生非要跟俺跳舞,跳得俺有点疼,就不跟他跳了。他跳舞跳累了,俺就将他交给了外面站着的人。”
“俺见主公还在地上睡着,就给主公送回房间。”
“主公的房门口都没人守着,俺怕主公出事。既然俺已经是那个……亲卫长,就要时时刻刻保护主公安全!”
袁基愣了一下,听懂后有些惊讶:“这么说来,恶来你……一夜没睡?一直守在门前?”
典韦挠挠脸,脸颊微微发红,“俺后来靠着墙不小心睡着了……但主公放心,若是有人靠近房间,俺肯定能立马发现他!”
袁基:“……”
喉咙突然有些微微发涩。
所以典韦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强忍困意,在他门前守了一夜?
袁基的表情有些怔愣,随即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不由得向前迈了一步。
手悬空一秒,随即重重落在典韦的肩上,力道沉甸甸的,仿佛要把所有复杂情绪都压进这一拍里。
千言万语都梗在喉中,仿佛怎样的词句,都无法清晰表达他此刻的内心。
于是,他指着洛水的方向起誓:“恶来,此后,汝若不负我,我袁基,必不负汝!”
在面对一颗纯粹的忠心时,他无法不动容。
典韦挺起胸膛,郑重指天发誓:“我!典韦!此生必不负主公!”
声音之洪亮,惊起一树栖燕。
袁基闻言,扣在对方肩膀的手紧紧一攥,再松开。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一瞬间,袁基突然读懂了史书上,那些君臣之间生死不离的故事。
这份忠心,袁基会将它好好保存。
从此——君臣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