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军师与我等同为凉州人,且为一路军师!你等不去尊重,却在此言语放肆!怎么?是想试试我董卓的军法严不严厉吗?!”
此话的每一个字,都如鼓锤般敲响众人耳膜,令一众凉州将领顿时不敢再多说话。
董卓知道他们心气不顺,往日里都粗惯了,嘴也没个把门。
但如今,他们身处在袁骠骑主导的北征军队里。
他不允许任何人影响袁骠骑对他的评价!
董卓最开始得知他跟贾诩一起分到西路,是很开心的。
早就听说袁公手下有个凉州人,当时参加袁逢葬礼时,他就因为此事对袁基好感大增。
如今,当面见到真人真例,就更是觉得自己前路一片光明。
就连出自颍川荀氏的士人,都比不过凉州人贾文和在袁公那里的地位。
袁公——简直就是他们凉州人,苦苦寻觅的明主啊!
所以这一路上,遇到风沙不大的路段,董卓都会时不时同贾诩交流一番。
说说凉州的事,同贾诩套套近乎,再聊聊袁公的事,了解了解情况。
这一路上,可以说他董卓跟贾军师相处得还是很友好的。
最重要的是!
贾诩在袁公麾下有着不小的地位,他董卓自然是抓住机会,努力结交成人脉。
所以,当贾诩说出他的计谋之时,董卓也是一口应下。
此刻他不允许任何人反对贾诩。反对贾诩,就是反对他董卓,是阻挡他更进一步的阻碍。
他眼神明灭不定,扫视一圈。
见众人都老实了,他才继续低头做其他事。
不过他知道,即使这群人看起来老实了,也不是真的老实。
所以他头虽低着,但也开口安抚众人:“诸位不必急,过段时间,就有诸位用武之地了。”
此话一出,下首一众凉州将领互相看看彼此,顿时露出了激动神色。
但这次,他们不敢再随便说话了。
很快,又到了夜晚送信的时间。
夜幕降临,狂风卷动着草地。
“咻——”
一封信,稳稳扎在了拓跋莫帐外木桩上。
白日,众人帮拓跋莫整理好了一片狼藉的营帐。
为了不辜负众人心意,拓跋莫还是回到了这个营帐休息。
听到营帐外传来熟悉的声响,瞬间开启了拓拔莫大脑里不好记忆的开关。
想起昨晚,他杀心骤起。
听说今日段日逐出去做贼,回来还叫了军医,据说伤得不轻。
因此,一时辰前的拓跋莫决定去看戏解气。
但他到了段日逐大帐外,却被拦下,说是段日逐特意吩咐,只有拓跋莫不可入内。
热闹没看成,反而更生气了!
如今在拓拔莫的心里,杀段日逐已经是第一顺位必做的事情。
所以沉思片刻,他还是决定出营,将信取回来。
这次,他也吩咐了门口亲卫:“谁都不可以进来,尤其是段日逐。”
一队亲卫点头:“遵命。”
拓跋莫走进营帐内,看起手中的信。
此次的信,依旧是汉人的信。
但写信的人却变了,变成了校尉董卓。
董卓。
这人拓跋莫认识,西凉鼎鼎大名的董仲颖,在羌人和鲜卑人中都有些名气。
他耐着性子往下看。
结果刚开篇,就看得拓跋莫瞳孔微微一震。
【拓跋兄,千万不要相信汉人军师贾诩的话!】
啊?他怎么有点看不懂了。是他汉字没学到位吗?
拓跋莫带着疑惑,接着往下看。
【拓跋兄,你曾经救过我的族人,亦帮助过我的羌人朋友。我一直无缘得见拓跋兄,此事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
啥?
这一下,真的给拓跋莫看愣了。
汉人怎么都用同一套说辞?不换一换吗?他看起来就这么傻,这么好骗?
但往下看,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不让拓跋兄相信汉人军师,是因为他从我这里套了话,盗用我的故事来给拓跋兄写信,以此离间拓跋兄与你族人之间的关系。
若是早知如此,我定然不会同军师贾诩言说此事。
我的本意,只是想告诉其他汉人,拓跋兄是个多么好的鲜卑人。如今,却弄巧成拙,真是悔矣!】
看到这,拓跋莫将信将疑。
他决定继续往下看看。
【拓跋兄,实不相瞒,汉军西路的三处营帐,加在一起也就只有可战兵马五千人。你们看到的其他兵,都是民夫冒充的。
不然,为何此路汉军不敢动身,同鲜卑对战?】
这!
拓跋莫立马拍案起身!
但看了看面前的信,又坐了回去,迫不及待往下看。
其实到这里,他已经有一点点相信这个汉人了。
【才五千人啊!汉军主帅,视此路将士为随手可丢弃的棋子!我等凉州兵马皆忍不了!所以,我来同拓跋兄寻求活下去的可能。
我知拓跋兄的第一大敌,是段日逐。
如今,汉军弱,而段日逐强,拓跋兄何不借此良机,将段日逐先除去呢?
这可是战场,每个人都有可能随时丧命。先杀了段日逐,掌控西部军队,再来打汉军,岂不是易如反掌?届时,拓跋兄可得一大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只要功成之日,留我董卓和我手下兵马一命,我董卓此身任凭拓跋兄驱驰!】
“啪!啪啪啪!”
拓跋莫狠狠拍了下桌子,并连续拍了好几下。
好啊!真是好!
看到这,拓跋莫对董卓已经信任一半了。
而且董卓说的很对。
汉人,在他拓跋莫看来,随时都可杀得血流成河。但段日逐,现在不除,段日逐可就要杀他了!
先下手为强。
只要能除掉段日逐,同谁合作拓跋莫都无所谓,即使是同汉人合作。
拓跋莫继续往下看,他等不及想知道,合作的内容了!
【刚刚的消息是我董卓的第一个诚意,接下来,我还会继续向拓跋兄展示我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