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这是我跟你们提过的,孙丽华。”
苏敏哲放下行李,语气郑重,侧过身,伸手轻轻把身边的姑娘拉近一步。他看向孙丽华的眼神满是温柔。
孙丽华立刻上前,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叔叔阿姨好。”
她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江汉口音,显得格外真诚,“初次见面,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就带了一些江汉的特产,希望你们喜欢。”
说着,她把手里的礼品袋递了过去,里面是几包精致包装的藕粉和桂花糖藕。
“哎,好好好!”云舒满脸笑容,忙迎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热情得就像迎接自家孩子一样,“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快进来,路上辛苦了吧?”
她边说边上下打量孙丽华,眼里闪着满意的光,“这姑娘长得真俊俏,眉清目秀的,我们家敏哲有福气啊。”
孙丽华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染上两朵红晕:“阿姨您过奖了。敏哲经常跟我提起您,说您做饭特别好吃。”
“好孩子。”云舒笑得更开心,顺势挽着她的胳膊往屋里走。
孙丽华一边走,目光一边悄悄扫过客厅。
墙上挂着的字画遒劲有力,柜子里摆着几件光泽温润的瓷器,还有那一整套红木家具,沉稳大气。她心里微微一动,眼神里闪过一丝赞叹。
当视线落到沙发上的苏峻峰时,她明显紧张了一瞬。
“这是我爸。”苏敏哲介绍道。
“叔叔好。”孙丽华声音放得更轻了,带着小心翼翼。
苏峻峰点了点头,表情虽然依旧严肃,但眼神却透着和蔼:“嗯,欢迎你来广州过年,别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
孙丽华长长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柔和了几分。
随后,苏敏哲又把她介绍给弟弟苏敏言和外甥女苏念念。
“弟弟好。”孙丽华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呀,这就是念念吧?”她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眼睛一亮,“敏哲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又聪明又可爱。今天一见,比照片上还漂亮呢!”
苏念念仰着小脸,甜甜地说:“谢谢孙阿姨。”
这个“孙阿姨”,初看起来确实很会来事。笑容甜美,嘴巴也甜,举止大方得体。但不知为何,苏念念总觉得她的笑容里,有一丝刻意的讨好,还有几分精明的算计。
或许是传媒行业待久了,对人性的敏感与观察已经成了本能。
午饭时分,气氛更是热烈。云舒不停地给孙丽华夹菜,言语间充满了长辈的关怀。
孙丽华也表现得落落大方,提到自己的家人,她说父母是普通工人、家里还有两个弟弟。
席间,她问道:“阿姨,听敏哲说,大哥在北京工作,大姐在上海工作,过年都回来吧?”
云舒笑着点头:“都回来,他们俩要到除夕才能回来。”
“那到时候家里可就更热闹了。”孙丽华眼睛弯弯的,话说得恰到好处。
这顿饭,宾主尽欢。
饭后,苏敏哲被苏峻峰叫去书房说话,云舒则拉着孙丽华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
孙丽华表现得乖巧懂事,对云舒的喜好了如指掌,显然是苏敏哲提前做过功课。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
下午两点半,屋子里那台黑色座机突然“铃铃铃”急促地响了起来,打断了客厅的谈笑。
“念念,快来,是你妈妈的电话!”云舒扬声喊道。
院子里,苏念念正趴在小桌子上画画,听见声音,立刻丢下画笔,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接过话筒:“喂——”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苏敏之兴奋的声音:“念念!妈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妈妈,什么好消息?”苏念念被母亲情绪感染,小小的心脏也扑通扑通加快。
“是你的连环画!《哪吒传奇(上)》!”苏敏之的声音里压抑不住激动,“妈妈中午路过新华书店,终于看到了!封面印刷得特别精美!”
“真的?!”苏念念一下子跳起来,眼睛都亮了,“妈妈,书店里有很多本吗?”
“有!整整两摞呢!”苏敏之在电话那头笑着,“妈妈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念念紧张得抓紧了话筒。
“有个小男孩拿起来翻了翻,马上拉着他妈妈要买!还有一个老爷爷,说要买给孙子看。”
苏敏之的声音里满是骄傲,“念念,妈妈刚才在那站了半个小时,就看到卖出去七八本了!”
“真的吗?!”苏念念激动得差点原地打转,“妈妈,那广州的新华书店是不是也有了?”
“应该有。上海美术出版社说是全国发行的。”苏敏之语气温柔,“念念想去看看吗?”
“想!”苏念念拼命点头,声音清脆,虽然电话那头的妈妈看不见。
“那就让外婆或者舅舅陪你去,记得注意安全。”苏敏之叮嘱。
挂了电话后,苏念念迫不及待地跑到苏敏言身边,眼睛亮晶晶:“小舅舅,你能陪我去新华书店吗?”
苏敏言刚午睡醒来,头发乱蓬蓬的,揉着眼睛:“去新华书店干嘛?买学习资料?”
“不是啦!”小姑娘神秘兮兮地摇头,压低声音,“是去看一样特别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苏敏言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行吧,舅舅陪你去。”
“敏言,路上小心,看好念念。”云舒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妈。”苏敏言爽快地牵起外甥女的手,“走吧,小机灵鬼。”
两人出了院子,院门关上的声音渐渐远去。
客厅里安静下来。孙丽华去了苏敏哲的房间,轻声在苏敏哲耳边说道:“我看,你外甥女,跟她小舅舅更亲近一些。”
苏敏哲怔了一下,随即淡淡笑了笑:“念念这次来广州,就是敏言带她来的。敏言在南京,离上海近,见到念念的次数比我多。她跟敏言亲近些,很正常。”
孙丽华轻哼了一声,嗔怪道:“我就随口一说,你还跟我认真解释起来了。”
苏敏哲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神认真:“我只是怕你多想。”
孙丽华心里微微一动。
平日里,苏敏哲在学校很低调,埋头读书,从不张扬。
若不是这次来广州,在路上听他介绍家人,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男朋友,竟然出身高干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