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下着暴雨的深夜。
浓重的乌云压得月亮喘不过气,瓢泼似的大雨像不要钱一样砸向地面,溅起刺骨的水花。
在昏暗灯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踉跄前行。
雪莉,或者说,身形已经变成七八岁模样的宫野志保,身穿一件不合身,且已经湿透的单薄白大褂,正在往工藤新一家的方向前行。
雨水顺着她茶色的短发不断淌下,与泪水混在一起。
“姐姐……”
宫野志保呢喃着,心脏位置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在这之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自己见上一面的姐姐,突然没了消息。
“宫野明美?那个叛徒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雪莉,你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
这是她去质问琴酒后,得到的唯一回复。
得知了姐姐死亡的消息,宫野志保无心研究,被组织囚禁了起来。
心灰意冷下,她选择了吞下自己亲手参与研发的毒药Aptx4869。
神奇的是,她吞下这枚毒药后没有死亡。
而是像实验室里,那极小概率变成幼鼠的小白鼠一样,身体变成了幼童。
紧接着,她便利用缩小的身躯,从狭小的通风口逃了出去。
可逃离了组织又能怎么样呢?
宫野志保无奈的发现。
姐姐不在了,世界之大,竟无她容身之处。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工藤新一,这个和她一样身体变小的同类了。
“姐姐……”
宫野志保停下了脚步,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在暴雨的冲刷下,她仅有的体温,不断被带走。
现在已经重感冒,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没法再前进了。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变成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眼前出现了幻觉。
已经死亡的姐姐突然出现,向她伸出了手。
“呃……”
一阵眩晕袭来,宫野志保小小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地面倒去。
就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她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摔在坚硬的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带着点毛茸茸触感的怀抱。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轻轻落在她的耳畔:“志保……我的志保……”
是姐姐的声音?是临死前的幻听吗?
宫野志保再也无法分辨,彻底失去了知觉。
……
等宫野志保再次醒来的过后。
她的重感冒已经痊愈,高烧带来的头痛和沉重感也都全部消失不见。
身体虽然虚弱,却感到一种久违的舒适和轻松。
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宫野志保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干净的床上,身上盖着蓬松温暖的被子。
更让她惊讶的是,她身上那件湿透的白大褂不见了,换上了一件崭新的,有着柔软质地的卡通儿童睡衣。
衣服大小正合适,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这里是……”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环顾四周。房间不大,堆满了各种奇特的机械零件和半成品的发明。
“啊,你醒啦?”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材圆润、头发花白、戴着圆圆眼镜的老人闻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感觉怎么样?我这里有杯热牛奶,快喝了吧。”
宫野志保警惕地看着他,身体下意识地绷紧。
长期在组织里的生活,让她对陌生人充满戒备。
“你是谁?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吗?”她的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却透着一股与外表不符的冷静。
“呵呵,我是阿笠博士,一个发明家。”
老人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搓着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救你的人?嗯……严格来说,我只是发现了你。”
他指了指房间门口的方向,
“大概是昨晚后半夜,雨下得最大的时候,我听到门口好像有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以为是风刮倒了什么东西,就披上衣服出去看。结果一开门,就看到门口放着一个挺大的防水硬纸箱。”
阿笠博士回忆着,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箱子上什么也没写。我好奇地打开一看,哎哟!可把我吓了一跳!里面躺着的就是你。你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不断叫着姐姐。我看你可怜,就赶紧把你抱进来放到床上了。”
纸箱?被人放在门口?
听博士的描述,应该是有人给自己换了衣服,还吃了感冒药。
会是谁呢?
宫野志保心中更加疑惑。
她回想起了昏迷前听到的姐姐呼唤……难道那不是幻觉?
“阿笠博士,那你有看到是谁把我放在那里的吗?”她追问,心脏微微提起。
阿笠博士摇摇头:“没有,雨太大了,外面黑漆漆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开门的时候,只看到空荡荡的街道和那个箱子。真是奇怪啊……不过,看到你没事就好!”
他憨厚地笑了笑。
宫野志保沉默下来。
看来,救她的人并不想暴露身份。那会是姐姐吗?姐姐是不是还活着呢?
“对了,这里是我家。”
阿笠博士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在害怕陌生的环境,连忙补充道,
“地址是米花町2丁目22番地。你别害怕,安心在这里休息,你把你监护人的电话给我,我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米花町……2丁目……22番地……
宫野志保瞳孔放大。
这个地址她太熟悉了!
作为组织负责处理工藤新一死亡后续的她,是去过工藤新一的家的,就在隔壁——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她猛地抬头看向阿笠博士,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发明家。他住在工藤家隔壁,是邻居。
他会是知情者吗?
那个神秘人把自己送到这里,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宫野志保深吸一口气,决定向阿笠博士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
“阿笠博士,工藤新一身体缩小这件事……你是知情人吧?”
她拨弄着自己的茶色短发,说出了让阿笠博士头皮发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