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将虎娃按在“护村阵”石碑前时,少年的灵气正化作雷云在头顶翻滚。虎娃瞪着远处云顶山派来的“监守仙童”——那两个扎着冲天辫的小修士正用灵气逗弄村口的土狗,狗尾巴上还缠着“灵脉监测符”。
“这年头,养个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管事情!”虎娃的怒吼震落碑顶的稻穗灯,“云顶山说我‘修为不足’,派俩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来盯着?当我是你养的灵宠吗?”他颈间的同命佩剧烈发烫,映出陈二柱昨夜与玄霄长老争执的画面——后者坚持“虎娃需严加管束”,否则会误了青囊传承。
李寡妇的擀面杖“当啷”落地,她刚想开口,却被王大爷轻轻摇头制止。秋生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倒映着虎娃手腕的“连心绳”,绳子另一端正系在陈二柱的道袍上,此刻绷得笔直,绳结处的稻花因少年的情绪而簌簌掉落。
“他们不是来管你的。”陈二柱的声音像稻穗拂过水面,轻柔却坚定,“是来守阵眼的。赤阳教的‘傀儡虫’能寄生修士灵脉,我需要信得过的人守在村口。”他挥袖显出护村阵的薄弱处,几处阵眼竟插着用土狗毛炼制的“引虫旗”——那是虎娃今早随手埋下的“恶作剧陷阱”。
虎娃的雷云突然消散,他望着阵眼中的引虫旗,想起自己用灵气教土狗“叼旗子”的场景。那些被云顶山修士视为“胡闹”的举动,竟成了抵御邪虫的关键。陈二柱摸出虎娃送的木雕药锄,锄头把上的“柱哥”二字在灵气中显形:“你看,真正管事情的,从来不是仙门的‘规矩’,而是懂得活用灵气的‘心’。”
云顶山仙童突然惊呼,他们逗弄的土狗竟叼着引虫旗冲进邪阵,旗子上的虎娃灵气与护村阵共鸣,爆发出耀眼的稻光。赤阳教的“傀儡虫群”在光中化作灰烬,露出躲在树后的邪修——那人袖口绣着云顶山的鹤纹,竟是玄霄长老的亲传弟子。
“你竟敢勾结赤阳教!”虎娃的灵气剑出鞘,剑尖却在触及邪修咽喉时,被陈二柱的稻穗缠住。邪修颤抖着跪下,露出怀中的“血契书”,上面用玄霄长老的灵血写着“助赤阳教破阵,换徒儿生机”。虎娃的剑“当啷”落地,想起玄霄长老上次在老槐树下学编萤火虫灯的模样。
“仙门不是铁板一块,就像稻田里有好苗也有稗草。”陈二柱挥袖撒出“醒心沙”,沙粒在邪修眉心凝成稻穗印记,“但你要记住,判断一个人能不能‘管事情’,不是看他的身份,是看他的选择。”虎娃抬头,看见土狗叼着邪修的储物袋跑来,袋子里掉出颗“救心丹”——那是用虎娃送的灵气稻穗炼的。
暮色降临时,虎娃坐在护村阵石碑上,土狗趴在他脚边,尾巴上的灵脉符已变成陈二柱新刻的“平安符”。云顶山仙童蹲在一旁,用灵气给土狗梳毛,嘴里嘟囔着:“原来灵宠也能这么用……”虎娃哼了声:“这是‘阵眼守护者’,比你们懂事儿多了。”
陈二柱笑着摇头,摸出用灵气稻穗编的“主阵佩”,递给虎娃:“以后护村阵由你主理。记住,阵眼不是死物,是活着的灵气网,就像——”他望向在田间追蝴蝶的土狗,“阿猫阿狗也有它们的‘道’。”虎娃接过佩饰,发现上面刻着自己和土狗的灵气纹路,交缠成稻穗形状。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器用篇”后新增了“稻主章”,配图是虎娃坐在石碑上,土狗叼着引虫旗,云顶山仙童在旁学习灵气梳毛,而护村阵的灵气网中,每一个节点都闪烁着生命的光芒。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这是‘万物皆可主阵,唯心能辨贤愚’啊。”
山风掠过,带来土狗欢快的吠声和仙童的惊呼声。虎娃忽然指着主阵佩惊呼:“柱哥!佩上的稻穗动了!”陈二柱笑着点头,知道那是虎娃的灵气与阵眼共鸣,正在编织属于他的“守护之道”。而那个曾被仙门轻视的少年,终将明白:这世间最厉害的“管理者”,从来不是依靠身份或法器,而是懂得与万物共情,让每一份灵气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土狗忽然起身,对着远处的萤火虫群狂吠——那是赤阳教新的探子。虎娃握紧主阵佩,灵气顺着佩饰注入护村阵,石碑上的稻穗灯次第亮起,照亮了土狗冲向邪修的身影。陈二柱望着这幕,忽然想起老娘说过:“田里的青蛙、树上的麻雀,都是稻子的守护者。修仙者若连这都不懂,修的便是死道。”
虎娃的声音从阵中传来:“柱哥,土狗说左边有三个邪修!”陈二柱笑着回应:“知道了,‘阵主大人’。”少年的耳尖微红,却在土狗咬住邪修衣角时,发出畅快的笑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无论是人是狗,只要心怀守护之意,便是这世间最珍贵的“管事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