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在“无我圃”的共生井中碎成光点时,正望着井水面显形的灵脉网。十七道村民的灵线在水中交织,他的稻穗纹与虎娃的雷火、禾心的禾纹、甚至李寡妇的擀面杖纹,早已在井壁的“共生咒”里,融成了不分彼此的护村络。水面突然映出赤阳教邪修的冷笑,他们举着“分我旗”,试图用“你我对立”的棘心咒割裂灵脉,却见每道灵线在被斩断时,都会从相邻的稻穗纹中长出新芽。
“无我之境,原是稻根在土下相握,不分你我。”他的低语惊起井中涟漪,光点竟在水面拼出老娘临终前的手势——掌心向上托着稻穗,指尖却轻轻点在他、虎娃、禾心的眉心。虎娃的雷火灵气从井沿跌落,少年的剑尖在水面划出“共”字,雷光所及之处,灵脉网显形出十八年来的守护印记:他替虎娃挡的刀、禾心为他补的衣、全村人合熬的护心粥。
李寡妇的擀面杖“笃笃”敲着井栏,她端来的“无别羹”在陶碗里泛着微光,汤面映着每个人的倒影,却又模糊了面容。“今早穗儿把最后块稻香馍掰给幼狐,”她的声音混着羹汤的温热,“那孩子说‘馍是咱村的,不分我的你的’——你老娘当年教咱熬粥,总说‘锅铲起落间,哪有你我’。”
王大爷的火铳喷出的“同根稻烟”在井中聚成稻穗群像,老人的铳口贴着井壁的“无我纹”,那里刻着初代护田人用骨血写的偈语:“我是稻茎,你是稻叶,根须相缠,共承风雨。”他的烟袋锅敲着井沿,火星溅在陈二柱眉心,竟显形出老爹当年替外乡难民挡邪祟的场景——那时的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秋生的《青囊真解》在井心翻开,“共生篇”页脚的批注渗出银光:“无我者,非灭我,乃融我于众生。如稻穗灌浆,非独穗饱,乃整片灵田的阳光雨露相济。”他推了推泛着共生光的眼镜,镜片倒映出赤阳教邪修的灵脉——他们的“分我咒”在护村人的灵脉网前,如同棘心藤试图缠断稻根,却不知每根稻根都连着千万条须。
陈二柱的指尖抚过井壁的无我纹,灵气稻穗突然化作老娘的木雕,在水中投下透明的虚影。木雕的手掌按在他眉心,竟显形出十二岁的自己,在饥荒中把最后一把稻种分给虎娃:“柱儿,”虚影的声音混着井水的清响,“当你眼里只有‘咱村的稻’,便看不见‘我的稻’与‘你的稻’——这不是傻,是护田人的眼,早把‘你我’,看成了‘咱们’。”
“先破分我执。”陈二柱的灵气稻穗轻轻一抖,井水突然漫出井口,将赤阳教的“分我旗”泡在共生咒里。虎娃的雷火灵气紧随其后,少年的剑尖在每面旗帜上刻下“共”字,雷光所及之处,旗帜显形出护村人共享的记忆:张老汉的灶台永远留着热汤、王大爷的火铳准星照着全村的路、禾心的采药篓装着所有人的伤药。
“再证无别境。”禾心的禾纹灵气从共生井的根脉深处涌来,少女的指尖在陈二柱眉心织出“无别纹”:“赤阳教不懂,”她的声音混着稻根吸水的轻响,“当我的禾纹能分清每株稻的伤势,却分不清哪株是你的、哪株是我的——这不是混沌,是每颗稻种发芽时,就带着‘咱们’的魂。”
虎娃的雷火灵气骤然化作共生链,少年的剑尖在邪修的“分我核”上刻下十八道根须纹:“柱哥看!”雷光显形出邪修的惊恐,他们的灵脉因执着“你我”而干枯,“咱的灵脉网,早把‘我’字,拆成了‘手拉手的禾’——他们举着‘分我旗’,却不知旗子的布,是咱织的稻香纹!”
暮色降临时,分我咒的裂痕开始愈合。李寡妇的无别羹化作小稻人,用擀面杖虚影敲碎每面分我旗;王大爷的火铳烟凝成共生稻穗群,将邪修的“你我”执念,埋进了护村阵的“咱们”纹络;秋生的《青囊真解》则在“共生篇”绘出新图:陈二柱与村民们的灵脉交织成巨大稻穗,没有单独的“我”与“你”,下方注着:“无我之的,在破你我之执。护田人眼中无你我,如稻根无分彼此,共吸地脉,同承天光。”
“还记得你教我认‘共生根’吗?”陈二柱望着井水重新映出的无别纹,忽然对禾心轻笑,那笑容像稻穗在风中相触,“你说‘根须相缠时,疼与暖都是共有的’——现在我懂了,无我的目的,不是抹去自己,是让‘自己’,活在每个‘咱们’的呼吸里。”
禾心的禾纹灵气在共生井深处找到老娘埋下的“无别种”,种子裂开时,显形出陈二柱从未见过的场景:十年后的稻村,虎娃的徒儿们不再区分“我的剑”与“你的盾”,禾心的弟子们用共同的禾纹守护整片灵田——在他们眼中,“你”与“我”,早已在稻香的浸润中,化作了“咱们”。
山风掠过,带来无别羹的鲜香和共生井的鸣响。陈二柱忽然明白,所谓“无‘我’的目的是眼中无‘你’”,在护村人眼中,是超越个体的执着,看见众生的共生。就像稻穗与稻穗之间,没有孤立的“我”与“你”,只有共同扎根的土地、共享的阳光雨露。赤阳教的分我咒,试图用“你我对立”制造裂痕,却不知护村人的“无我”,早已让每个“我”都成了“咱们”的一部分,让“你”与“我”的界限,在共生的稻香中自然消弭。
赤阳教的分我咒在夜色中彻底消散时,共生井的水面浮现出新的纹章——那是千万条根须交织的“无别印”,没有单独的茎与叶,只有共同托举稻穗的根网,中心刻着老娘的擀面杖纹。而陈二柱望着身边互相扶持的虎娃和禾心,忽然懂得:真正的无我之境,不是眼中空无他人,而是眼中没有“他人”,只有“我们”。就像稻穗在风中轻轻相触,根须在土下紧紧相握,护村人的守护,从来都是“咱们”的守护,没有“我”,也没有“你”,只有共同的稻香,在天地间,永远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