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也懵了。
“三……三爷,您这是?”
王三麻子没有理会任何人,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林风面前。
他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
“前辈饶命!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前辈清修!晚辈该死!晚辈该死!”
林风拿着钱袋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他看着跪在地上,把脑袋磕得砰砰响的王三麻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
这人脑子有病?
刚才还凶神恶煞地要收保护费,怎么一转眼就跪下磕头了?
还前辈?还清修?
自己这筑基初期的修为,伪装成凡人,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泄露,怎么可能被看穿?
王三麻子身后的两个小混混,彻底傻眼了。
他们跟着三爷在西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何曾见过自家老大这副模样?简直比见了亲爹还恭敬。
“三爷……您……”瘦高个结结巴巴地想说什么。
“闭嘴!还不快给前辈跪下!”
王三麻子猛地回头,低声怒吼,那样子恨不得生吞了这两个没眼力见的蠢货。
两人被吓得一个哆嗦,也顾不上思考,学着老大的样子,“噗通”、“噗通”两声,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只是姿势远没有王三麻子那么标准。
院子里,三个壮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林风,那个他们眼中的“弱鸡神医”,独自站着,一脸莫名其妙。
场面诡异到了极点。
“前辈,晚辈……晚辈不是来收保护费的!”王三麻子急得快哭了,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
“晚辈是久仰尘先生神医之名,今日特地……特地前来拜见!对,拜见!”
他总算找到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
“刚才……刚才那些都是玩笑!是晚辈想跟前辈开个玩笑,试探一下前辈的道心!晚辈罪该万死!”
说着,他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啪!
清脆响亮。
林风:“……”
这理由编的,他自己信吗?
不过,看着王三三张写满恐惧的脸,林风脑中灵光一闪。
天枢穴……刺破气海……
难道……
他瞬间明白了。
这个满脸麻子的混混头子,竟然是个修士!
虽然修为低得可怜,但终究是入了门,所以才能听到自己刚才那些轻若蚊蝇的嘀咕。
而自己那些为了吐槽而随口说出的、前世小说里看来的废人手段,在这个真修士的耳朵里,就成了高人深不可测的警告和威胁。
原来如此。
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想通了这一点,林风心中那点被打扰的火气彻底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
不过,误会就误会吧。
这样似乎更好。
省了无数麻烦。
王三麻子见林风半天不说话,以为大佬还在生气,吓得魂飞魄散。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比林风那个大了一圈,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往前挪了挪。
“前辈,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算是给前辈的见面礼!不成敬意,还望前辈笑纳!”
“以后,这西城之内,前辈但凡有任何差遣,我黑虎帮上下,万死不辞!”
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颤抖。
林风看着那个钱袋,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人。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决定顺水推舟。
“知道了知道了。”
他终于开了口,是一种极不耐烦的腔调,挥了挥手。
“东西放下,人可以滚了。”
这副态度,在王三麻子看来,正是高人风范!喜怒不形于色,漠视一切!
“是!是!晚辈这就滚!”
王三麻子如蒙大赦,将钱袋小心翼翼地放在门前的石阶上,然后磕了个头,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转身就跑。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也连滚带爬地跟上,其中一个矮胖的,因为太过慌张,直接被踹烂的门槛绊了个狗吃屎,也顾不上疼,爬起来跑得更快了。
“以后别来烦我。”
林风在他们身后,又懒洋洋地补了一句。
“尤其是下午。”
下午可是他雷打不动的修炼时间。
然而,这句话传到王三麻子耳朵里,却变成了另一层含义。
前辈的警告!
下午,是前辈的清修时间,绝不容许任何人打扰!这是铁律!是禁忌!
“是!晚辈明白!晚辈谨记在心!绝不敢再打扰前辈午休!”
王三麻子一边跑,一边回头高声应和,转眼间就带着人消失在了巷子口。
院子里,终于又恢复了宁静。
林风看着石阶上那个钱袋,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这个,再看看被踹成一地碎木的院门。
“唉,麻烦。”
他叹了口气,把两个钱袋都捡了起来,掂了掂,分量不轻。
算了,就当是修门的工钱吧。
……
此事过后,一件怪事在西城这条偏僻的巷子里发生了。
尘隐医馆,这个新开的义诊之所,非但没有再受到地痞流氓的骚扰,反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圣地”。
黑虎帮的人,每天都会派两个机灵点的小弟,在巷子口“义务”站岗。
他们不进去,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只是默默地维持着秩序。
若有那不明就里、想来占便宜或者闹事的,还没等靠近医馆,就会被他们“客气”地请走。
而到了午时,尘先生准时收摊后,他们更是会守得滴水不漏,确保连一只苍蝇都不会飞进去,打扰到先生下午的“清修”。
街坊邻居们都看在眼里,心中愈发觉得这位嘴碎心善的尘先生,背景深不可测。
对于这一切,林风一无所知。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医馆好像清静了不少,来看病的人也变得规矩了许多,这让他很满意。
乐得清闲。
没有了外界的纷扰,他将所有心神都沉入了修炼之中。
在这种绝对安宁的环境中,他的修为一日千里。
这一日,午后。
林风盘膝坐在静室中,周身灵气氤氲。
他体内的灵力已经积蓄到了一个顶点,正如同蓄满水的堤坝,疯狂地冲击着那道无形的壁垒。
筑基中期。
仅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