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院的灵兰草又开了一轮,淡紫色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被晨露浸得软乎乎的。叶夕瑶蹲在石凳旁,和苏婉清一起整理刚采的静心花,指尖捏着片雪白的花瓣,轻轻放进竹筛里——这些花是要晒干了掺进安神香的,上次给柳依依用了些,她还特意说“闻着练术法不燥了”,此刻想起这事,叶夕瑶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瑶瑶,你看我编的符囊!”齐磊背着个小竹篮走进来,手里举着个新编的灵草符囊,青绿色的草绳绕着小珍珠,“我娘教我编的,能护符纸不沾潮气,给你装预警符正好。”他把符囊递过来,还从篮里掏出颗红彤彤的甜灵果,“刚从药植园摘的,熟得正好,你尝尝。”
小白蜷在叶夕瑶脚边,嘴里叼着根灵兰草茎,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两下她的裙摆,像是在催“快吃灵果,别忙着干活”。叶夕瑶刚接过甜灵果,院门口就传来门房的声音:“叶姑娘,有家书送到!”
她心里一动,赶紧跑过去——是家里的桑皮纸信封,上面盖着父亲叶天宇的私印,还带着点旅途的风尘气。指尖刚碰到信封,就想起上次三哥翻墙送灵糕的事,心里暖融融的,赶紧拆开信纸,父亲沉稳的字迹立刻映入眼帘:
“瑶瑶,见字如面。近日琳琅王朝周边灵衰愈烈,西境村落灵田减产三成,东河沿岸灵植枯槁,连药植园的老灵树都开始落叶。为父已派人前往各地探查,暂未寻到缓解之法。你在书院需安心修炼,莫要忧心家事,护好自身才是根本——若遇异常灵力波动,速寻姜长老相助,切不可独自涉险。附你娘做的桂花糕,藏在信匣底层,记得与友人分食。”
信纸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狐狸图案,是叶天宇模仿小白画的,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暖意。叶夕瑶捏着信纸,指尖慢慢泛白——她之前只在典籍里见过“灵衰”二字,知道是灵力枯竭的征兆,却从没想过会这么严重,连村落的灵田都受了影响。
“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有急事?”苏婉清走过来,见她脸色发白,赶紧递过杯灵蜜水。齐磊也凑过来,憨厚的脸上满是担忧:“是不是伯父伯母身子不舒服?要是需要帮忙,我让我娘多准备些灵草。”
叶夕瑶把信纸递给他们,声音有点发颤:“是灵衰……西境的灵田减产了,还有灵植枯槁,父亲说暂时没找到办法。”她摸了摸信匣底层,果然摸到个油纸包,里面是娘做的桂花糕,还带着点温热,“娘让我跟你们分着吃。”
齐磊捏着信纸,眉头皱了起来:“我娘前几日也说,药植园的清灵草长得慢了,原来是灵衰的缘故。”苏婉清也点头,眼里满是担心:“我姑姑在东河旁的村落,上次传讯说家里的灵井水位降了,原来也是灵衰影响。”
小白像是察觉到气氛不对,从叶夕瑶脚边跳起来,用脑袋轻轻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软声,还把嘴里的灵兰草茎放在她手心里,像是在安慰她。叶夕瑶摸了摸它的头,忽然想起之前后山遇到的黑影,还有姜长老手里那片沾了魔气的草叶——灵衰加剧,会不会和那些异常有关?
“别担心,”苏婉清握住她的手,指尖泛着淡淡的灵力,“咱们好好修炼,以后说不定能帮上忙。你画的预警符能感知异常,我练的符箓能护人,齐磊懂灵草,咱们一起努力,总能有办法的。”
齐磊也用力点头:“对!我娘说灵草能缓解灵衰,我以后多去药植园研究,说不定能找到抗灵衰的灵草!”他把新编的符囊往叶夕瑶手里塞,“这个你一定带着,预警符要是有反应,咱们三个一起应对。”
叶夕瑶捏着灵草符囊,心里的慌乱慢慢散去——原来她不是一个人,有朋友陪着,有家人牵挂,还有小白守护,就算灵衰加剧,也不是没办法应对。她拿起块桂花糕,递给苏婉清,又给齐磊递了一块,自己也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散开,带着娘的手艺,也带着家的暖意。
“父亲说,会派人来书院交流灵衰的事,”叶夕瑶轻声说,“到时候咱们可以问问姜长老,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她摸了摸腰间的预警符,忽然觉得这符纸不仅是用来预警危险的,更是一种责任——要是能早点感知到灵衰的异常,说不定能帮到更多人。
正说着,小白突然对着院外的竹林叫了两声,尾巴尖绷得笔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叶夕瑶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竹林里闪过一丝极淡的黑气,快得像错觉,瞬间就消失了。
“怎么了?”苏婉清紧张起来,握紧了手里的符箓。齐磊也拿起旁边的灵草锄,警惕地看着竹林:“是不是上次的黑影?”
叶夕瑶摇摇头,摸了摸腰间的预警符囊——符纸安安静静的,没有亮灯,却让她心里多了点在意:那丝黑气,会不会和灵衰有关?父亲说灵衰加剧,会不会是魔气在暗中影响?
风从竹林里吹进来,带着点凉意,吹得灵兰草的花瓣轻轻晃动。叶夕瑶把桂花糕的油纸包收好,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以后要更认真地练术法,画更多的预警符,还要跟姜长老请教灵衰的知识——她不再是只需要被保护的小丫头,也能为守护身边的人、为缓解灵衰,出一份力。
只是她没注意到,信匣底层的桑皮纸角落,沾着一丝极淡的灰气,和刚才竹林里的黑气一模一样,正慢慢钻进信纸的纹路里,像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危险的信号。而远在西境的村落里,叶天宇正站在枯槁的灵田旁,手里拿着片和姜长老同款的黑紫色草叶,眉头皱得紧紧的——灵衰的背后,似乎藏着比想象中更可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