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惊雷般碾过巷口,差役们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余晚星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看向张衍之,只见他脸色凝重,眼神锐利如刀,正紧紧盯着房门,手悄然按在了腰间——那里虽无佩剑,却透着一股临战的紧绷。
“快!你先躲起来!”余晚星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后院柴房有个暗格,你先去那里避一避!”
张衍之却摇了摇头,声音沉稳:“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到院门口了。你按之前的说辞应对,我在房内不动,他们若不强行闯入,便不会发现。”他知道,此刻乱跑反而更容易暴露,倒不如以静制动。
余晚星咬了咬牙,也知道他说得有理。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走向院门,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平静自然。
“开门!开门!”院门外的敲门声如同擂鼓,伴随着差役粗鲁的呵斥。余晚星拉开院门,见门口站着五六个差役,为首的正是之前来过的高个差役,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官服的捕头,神色威严。
“差役大哥,捕头大人,怎么又来巡查了?”余晚星故作惊讶,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
“奉上级命令,全城搜捕朝廷要犯!”捕头冷着脸,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小院,“我们接到线报,要犯可能藏在这一带,所有住户都要仔细搜查!”
说完,不等余晚星回应,捕头便挥了挥手,差役们立刻冲进小院,开始四处搜查。他们翻箱倒柜,甚至连柴房、鸡窝都没放过,院子里瞬间一片狼藉。
余晚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紧紧盯着西厢房的方向,生怕差役们会闯进去。好在差役们搜查了前院和后院,并没有注意到西厢房——或许是之前多次搜查无果,或许是觉得一间普通的客房掀不起风浪,他们很快就结束了搜查。
“捕头大人,没发现可疑人员。”一个差役上前禀报。
捕头皱了皱眉,看向余晚星:“你确定最近没有陌生人来过你家?”
“绝对没有!”余晚星连忙摇头,“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四个孩子,平时除了顾客和邻居,很少有外人来。”
捕头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神色坦然,不似作伪,便挥了挥手:“走!去下一家!”
看着差役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余晚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她扶着门框,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西厢房的门缓缓打开,张衍之走了出来。他看着院子里的狼藉,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余晚星,语气带着一丝歉意:“余姑娘,又连累你了。”
“没事就好。”余晚星摆了摆手,声音还有些发颤,“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
张衍之沉默了片刻,说:“等我伤再好一些,就会离开,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余晚星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杂物。张衍之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知道,自己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和危险,却又无力立刻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小吃铺的生意越发红火,尤其是接到了县城“福顺斋”的订单后,需要准备的食材和货物更是成倍增加。伙计一个人忙不过来,常常累得满头大汗。
这天清晨,张衍之看着伙计独自一人搬着沉重的米面粮油,气喘吁吁,便主动走上前,对余晚星说:“余姑娘,我看伙计忙不过来,我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让我来帮忙搬货吧。”
余晚星犹豫了一下。她担心张衍之会趁机窥探后厨的秘密,可看着伙计疲惫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而且,张衍之主动提出帮忙,若是拒绝,反而显得自己心虚。
“这……好吧。”余晚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却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全程监督,绝不让他靠近后厨。
“太好了!多谢张先生!”伙计连忙道谢,如释重负。
张衍之笑了笑,走到货车旁,弯腰提起一袋百斤重的大米。他看似动作随意,却脚步沉稳,面不改色,轻松地将大米搬到了前院的仓库里。余晚星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惊讶——他重伤未愈,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商人能拥有的。
接下来,张衍之又帮着搬了几袋面粉和油桶,每一样都沉重无比,他却做得游刃有余。余晚星全程跟在他身边,刻意引导他只在前院活动,每当他靠近后厨方向,她就会借口让他帮忙搬别的东西,巧妙地转移他的注意力。
张衍之也察觉到了她的刻意,却没有点破。他知道,余晚星对自己依旧充满警惕,这样的监督是难免的。他只是默默地搬着货,没有丝毫怨言。
就在两人配合着搬最后一桶油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呼声:“娘!我们回来了!”
余晚星抬头一看,只见许明、许亮、许伟和许柔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许亮看到张衍之,眼睛一亮,刚想上前打招呼,却被余晚星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张衍之看着孩子们,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却没有像上次那样主动说话。他知道,余晚星不希望孩子们和自己走得太近。
搬完货后,张衍之回到了西厢房。余晚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警惕心再次加重。她越来越觉得,张衍之的身份绝不简单,他身上的谜团,就像一层厚厚的雾,让她看不透,也猜不透。
而张衍之回到房间后,靠在床头,脑海里却在飞速思考。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查明陷害自己的人,洗刷冤屈,可现在的处境却让他寸步难行。他看着窗外余晚星忙碌的身影,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既感激她的收留,又担心会连累她。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晚星妹子,快开门!我是周会长!”
余晚星和张衍之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周会长之前刚来过,怎么又回来了?而且看他的语气,似乎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