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秩序星域·天枢界”为建交目标后,林舟并未大张旗鼓,只带了三人随行——精通阵法推演的星河、执掌生命本源的比比冬、以及统御仙庭兵锋的银月。苏慕雪与玄武长老留守仙庭,空玄长老则继续主持周天星斗大阵,以防不测。
四人乘坐以混沌之气淬炼、铭刻了无数空间神纹的“混沌舟”,穿过诸天之门,朝着那秩序星域的核心——天枢界而去。
一路行来,但见星空澄澈,法则井然。混乱的陨石流、暴虐的星辰风暴在此地几乎绝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由柔和神光铺就的“通天古路”,时有气息强横、制式统一的青铜战车或白玉飞舟循路而行,秩序井然,不见半分杂乱。
“好强的秩序道韵!”星河感受着外界那无处不在的、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神色凝重,“此地道则仿佛被无上强者梳理过,万物运行皆有其轨,不容丝毫逾越。”
银月眸光锐利,扫视四方:“此地空间壁垒坚逾神铁,难以撼动,若在此处征战,地利尽失。”
比比冬微微蹙眉,她身为生命元君,对此地那过于“规整”、缺乏自然生机的法则环境,本能地感到一丝不适。
林舟负手立于舟首,神色平静。他能感觉到,这秩序星域便如同一部精密运转了亿万年的天道神器,冰冷而高效,与仙庭海纳百川、万道争鸣的气象截然不同。
不知穿越了多少星域,前方豁然开朗。七颗巨大无比、呈北斗之状排列的秩序神星映入眼帘。神星通体散发着乳白色的神圣光辉,彼此之间有亿万道璀璨神桥相连,构成一座横亘星海的恢弘圣城!圣城中央,一座巍峨耸立、仿佛由天道规则直接凝聚而成的秩序神殿散发着浩瀚神威,镇压八方,统御万法!
正是天枢界!
“来者止步!此乃秩序圣域,天枢重地!速速通名报姓,道明来意!”
混沌舟甫一接近,便听得一声蕴含无上威严的道喝响起。虚空中金光一闪,四名身披金甲、手持神戟、气息赫然皆达金仙巅峰的神将凭空出现,结成战阵,气机牢牢锁定混沌舟。其反应之速,配合之妙,远超寻常宗门。
星河上前一步,朗声道:“我等乃‘双神仙庭’使者,这位是我仙庭之主,林舟帝尊。特来拜会天枢界主,共商两界交好之事。”
“双神仙庭?”为首神将眉头微皱,显然未曾听闻。但其神目如电,能窥见混沌舟上那玄奥莫测的空间神纹,更能感受到舟内那几道深不可测,尤其是居中那位青袍男子身上那仿佛与大道同源的恐怖气息。他不敢怠慢,沉声道:“既是来访使者,且稍候片刻,容我等通传!”
片刻之后,神将声音再次传来:“界主有令,允尔等入界。随我来,前往‘迎宾台’停驻法驾。切记,天枢界内,严禁私斗,需谨守《秩序天规》!”
一道金色神光自神将手中射出,化为指引路径。混沌舟随之而动,在四名神将的“护送”下,缓缓驶入那由七颗秩序神星构成的浩瀚圣城。
停驻于一座悬浮于虚空、以白玉铺就的广阔迎宾台上,林舟四人刚下法舟,便见一位身着玄色道袍、面容古板、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迎了上来。其气息渊深,竟是一位太乙金仙!
“贫道玄规子,忝为天枢界礼官,奉界主之命,特来迎接仙庭贵客。”老者声音平淡,不带丝毫感情,唯有绝对的理性与效率,“界主已在秩序神殿等候,诸位请随我来。”
在玄规子的引领下,四人脚踏祥云,穿过层层叠叠、遍布亭台楼阁与巡逻天兵的圣城区域,最终抵达了那座巍峨耸立、散发着浩瀚天威的秩序神殿。
神殿之内,空旷无比,唯有九根支撑天地的混沌神柱矗立,柱上铭刻着天地至理,万物秩序。神殿尽头,一方由纯粹秩序法则凝聚而成的道源王座之上,端坐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身着朴素白衣,容颜完美得不似凡人,银发披肩,眸若星海的青年。他周身并无强大气息外露,却仿佛是整个神殿、乃至整个天枢界秩序大道的源头!正是天枢界主——钧天上帝!
“贵客远来,有失远迎。”钧天上帝开口,声音温和,却仿佛大道天音,直接响彻在众人神魂深处,“林舟帝尊之名,近日偶有耳闻。能于诸天之中开辟一方仙庭,帝尊果然非凡。”
他那仿佛能洞彻万古的银色眼眸平静地扫过林舟四人,最终落在林舟身上,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以他之能,竟也无法完全看透林舟的深浅,只觉对方仿佛一片混沌,包容万物,又超脱其上。
“上帝谬赞了。”林舟淡然一笑,拱手为礼,“天枢界秩序井然,道法昌隆,令人钦佩。我仙庭初立,愿与诸天善邻结交,共参大道,维护乾坤清平。此次冒昧来访,意在与贵界缔结盟好,互通有无。”
钧天上帝脸上露出一抹完美却仿佛天道定格的微笑:“帝尊有心了。我天枢界向来欢迎尊奉秩序、心向和平之道友。仙庭能得帝尊执掌,必有其过人之处。”
他话锋微转,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天道般的威严:“然,天枢界之盟约,非比寻常。需得双方道心相合,理念相通。依照古例,新立道统欲与天枢建交,需过‘秩序神光’之考,以验其道统根基,是否与秩序大道相容。”
“秩序神光?”星河眉头微蹙。
“乃吾界上古大能所留,用以明辨道心、映照本源的一道先天神禁。”钧天上帝解释道,“非是斗法较量,而是对一方道统之精神气运、传承理念的映照与评判。唯有道心向序、行止合轨者,方能安然渡过,得吾天枢认可,结为盟好。”
林舟心下了然,此乃天枢界立威验心之举,亦是建交必经之程序。
“客随主便,理当如此。”林舟神色不变,“我仙庭,愿受此验。”
“善。”钧天上帝微微颔首,袖袍轻拂。
霎时间,整座秩序神殿轰鸣!九根混沌神柱上的道纹骤然亮起,喷薄出无穷无尽的乳白色秩序神光!神光汇聚,于林舟四人身前,化作一道横亘虚空、由无数法则锁链交织而成的光明白璧!
璧上神光流转,散发着审判与鉴察的无上道韵,仿佛能照见一切生灵内心深处的秩序与混乱,忠诚与叛逆。
“帝尊,请。”钧天上帝伸手示意,银色眼眸平静无波,注视着林舟。
仙庭与天枢界的初次正式交锋,在这无声的道心检验中,拉开序幕。林舟能否带领仙庭,安然渡过这“秩序神光”的考验?此举关乎仙庭颜面,更关乎未来与这等高等道统交往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