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集团总部大厦高耸入云，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都市的浮光掠影。
柳依依畅通无阻地直达顶层，显然莫等闲已经下达了指令。
顶层并非想象中那种金属堡垒，反而更像一个极简主义的艺术展厅，视野开阔，陈设寥寥，只有必要的桌椅和几个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艺术品。
莫等闲——这位掌控着科技与魔法结合领域的巨擘，正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柳总，欢迎。”莫等闲没有回头，声音平和，听不出情绪：“今天突然到来，想必不会是为了一般的事情。”
“的确不是为了一般的事情。”
柳依依上前来，看了看旁边像是石块一样矗立着的男人，莫等闲知晓她的意思，只是说道：“但说无妨。”
男人沉默着帮柳依依拉开了椅子，随后又回到了莫等闲的背后，静静的站着，一号一如既往的沉默，在沉默中践行着当年对莫父的承诺。
柳依依坐下，和莫千愁面对面：“你和克莱因先生熟悉吗。”
“克莱因先生？”
这是个很大众的名字，但是能让柳依依提起来的，自然只有一个人。
“谈不上熟悉，但也并不算陌生，有事不妨直说。”
“克莱因老师失踪了。”柳依依没有迂回，直接抛出了核心：“我动用了所有渠道，找不到任何线索。”
“失踪……”
莫等闲轻笑了一声，柳依依倒是问对了人，他虽然不知道那位学士如今身在何处，不过，他倒是知道点有意思的线索。
只是，他不想如此轻易的告诉柳依依。
“我的确知道些，只是，逐日为了得到这些，也付出了代价。”
简而言之，得加钱。
这样的言外之意柳依依自然听的明白，她思忖一二：“你想要什么。”
她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莫等闲似乎很欣赏柳依依的直接，他身体微微后靠，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斟酌价码。
“柳总快人快语。”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谈钱太俗气了一些，我想换柳总的一个承诺。”
“承诺？”
“对，不会违背柳总的行事准则，并且，这只是个口头协议，柳总应该不会这么吝啬吧。”
这条件相当沉重，又相当宽松。
因为，最终的解释权莫等闲交给了柳依依，不过，莫等闲丝毫不担心柳依依食言。
他们是一样的人，只是，柳依依这个人比他高尚一些。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莫等闲欣赏着她，却也不妨碍他认为，她会死于良知。
“自然不会。”
柳依依如他所料的应了下来，毕竟这根本都算不上什么条件。
“我的建议是，柳总可以去问问自己的老同学，远在诺兰肯的那位。”
柳依依哑然，兜兜转转，问题的关键居然又回到了白修齐的身上。
莫等闲的单片眼镜泛着光：“相信我，如果你能见到他，或许就会明白所有的一切。”
“外界对他的称号有许多，但我更愿意称呼他为，全知者。”
他从不怀疑白修齐这位自未来而归的全知者。
抛去这些不谈，白修齐之前既然借用过克莱因的身份，那就说明，他们早就达成了一致。
……
柳依依离开了逐日大厦，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她靠在椅背上，消化着莫等闲最后那句话带来的冲击。
诺兰肯，白修齐。
她想起学生时代那个总是带着一成不变的温和笑容，明明可以出众却并不显山露水的白修齐。
莫等闲那句“如果你能见到他，或许就会明白所有的一切”又蕴含着怎样的深意？
“全知者……”柳依依轻声重复着莫等闲对白修齐的评价，眉头微蹙，这个词的分量太重了。
她不怀疑莫等闲的眼光，学生时期的白修齐背靠的应该就是莫等闲，根据手下人的消息，柳依依推测白修齐应该就是那支名叫Exile的公会的成员之一。
这支公会从未露面的有一号，五号，九号，十号。
只是不知道他会是哪一位，依她来看，五号的可能性不小，后面几个数字听起来就像新人似的，时间对不上。
取名字时，总不能一号二号下来直接到九号吧。
柳依依揉了揉眉心，本来她不算很关心Exile的事情，毕竟类似的组织残月旗下也有一大堆，但如今看来，她似乎不能继续漠视了。
这公会里面熟人倒也不少，阿尔金，天秤，易余，月下怪盗。
都不是省油的灯。
或许她早该更加关注才是。
柳依依不再犹豫，拨通了手下人的电话。
将Exile的优先级调到最高后，柳依依驱车前往黎明总部。
她的突然到来吓了前台的小姑娘一跳，连说话都打结。
在北市，柳依依的知名度可比英国那边高多了。
“我找关若曦。”
“我……我这就打电话过去，柳总您先坐。”
“不用了。”
关若曦骤然现身，柳依依的车她自然是认识的，本来以为是来找安池林或者苏熙宛的，她才没有急于出面。
可没想到，她是点名来找自己的。
“上去说吗？”
关若曦又打开了一道新的空间门。
柳依依走入其中，随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抬眼，发现自己已经栽倒在了地上。
柳依依：“……”
草率了，她还以为关若曦的空间法术已经没有问题了。
关若曦紧随其后，她出来时，柳依依已经故作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她一时也没发现自己门又开反了，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你怎么来了。”
“你能往返于北市与诺兰肯？”
柳依依并不掩饰自己的来意。
“可以。”
关若曦没有否认，但柳依依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母亲之前来劝说过我老爸停止宗教活动，你知道吗。”
关若曦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随后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