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距离节点不足五十米时,异变陡生。
节点那水波般的缺口突然剧烈扭曲,扩大,一股浓郁的黑绿色雾气从中喷涌而出,带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和无数细碎,疯狂的呓语。
雾气中,数道扭曲的身影猛地窜出,它们形态不定,仿佛由粘稠的阴影和腐烂的血肉临时拼凑而成,眼眶中燃烧着幽绿色的魂火,发出无声的嘶嚎,直扑安池林和苏熙宛。
“是潜行者!”苏熙宛低呼一声,这些是来自其他地方的低等魔物,通常智力低下,但数量众多且悍不畏死,极具侵蚀性,它见过这种生物的资料。
安池林反应极快,长剑瞬间出鞘,划出一道澄澈的剑光,如同破开乌云的月光,将冲在最前面的两只潜行者斩成两段。
被斩断的魔物化作黑烟消散,但更多的潜行者从缺口涌出。
苏熙宛娇叱一声,身形如电,大剑之中带着炽烈的魔力,每一击都精准的拍碎一只潜行者的核心,两人背靠背,一时间剑光交织,将扑上来的魔物纷纷击退。
但潜行者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而且那黑绿色的雾气带有强烈的精神污染和腐蚀性,正在不断侵蚀他们的护体魔力。
更麻烦的是,节点的缺口在持续扩大,涌出的潜行者气息也越来越强,甚至开始出现一些体型更大,形态更接近实体的扭曲怪物。
“池林,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堵住那个缺口!”苏熙宛喊道,她的额头已经见汗,周身则是环绕着淡淡的红色魔力。
安池林眉头紧锁,他尝试用剑气远程攻击节点,但那缺口周围的能量极其紊乱,剑气靠近就被扭曲偏转。
“缺口有很强的能量干扰,靠近的话太危险了。”
安池林看出了其中的棘手,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请空间专家过来了。
就在两人陷入苦战,局势渐趋危急,连隐匿在塔顶的白修齐都微微皱眉,准备出手干预之时。
异变再起。
安池林似乎被一只潜行者的利爪划伤了手臂,几滴鲜血溅落在地。
那血液并未被侵蚀,反而在接触地面的瞬间,仿佛触动了什么古老的存在。
嗡——
一声低沉却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嗡鸣响起。地面上那些看似破碎,早已失去光泽的古老符文石刻,此刻竟逐一亮起。
散发出与诺兰肯现今力量体系截然不同的金色光辉。
金光如同涟漪般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将整个塔楼基座笼罩在内的古老法阵。
法阵的光芒照在黑绿色雾气与潜行者身上,如同阳光消融冰雪,雾气发出嗤嗤的声响,急速消散。
潜行者们则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在金光照耀下如同被点燃般化作飞灰。
那不断扩大的节点缺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金色法阵力量强行压制,收缩,最终彻底弥合,只留下完好如初的结界壁垒。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几乎在呼吸之间,危机便已解除。
战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安池林和苏熙宛轻轻的喘息声,以及地面上那正在缓缓黯淡下去的金色符文。
安池林看着自己手臂上已经止住血的细小伤口,又看了看地面上恢复平静的古老石刻,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苏熙宛也惊讶地看着四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高塔之上,白修齐收敛了原本准备出手的力量,眼中异色的光芒急速闪动,分析着刚才那瞬间爆发的古老法阵。
“上古守护符文……血脉触发?”他低声自语,并不奇怪。
这些废弃的观测塔楼年代久远,据说在诺兰肯建立之初甚至更早便已存在,其上铭刻的符文蕴含着早已失传的力量。
作为主角,身世有古怪很正常,安池林的祖先和诺兰肯可有些渊源,只是这件秘辛原本应该是安父告诉他才对,如今却是机缘巧合下提前了。
下方,安池林和苏熙宛在确认没有危险后,开始仔细检查那片区域,尤其是那些恢复了平静的古老石刻。
“刚才……是怎么回事?”苏熙宛心有余悸,潜行者虽然又多又强,但好歹还算是已知的,然而刚才的金色光芒她却是完全一无所知,令人难以心安。
安池林摇了摇头,他也毫无头绪:“不清楚,好像是我的血滴上去之后,这些石头就亮了。”
如果修齐在,或许还能看出一二,安池林虽然成绩不错,但是对炼金阵法之类的东西却谈不上擅长,只能说掌握了课本知识罢了。
对于这种高深晦涩的东西,他比苏熙宛好不了多少。
就在这时,一道平静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因为你的血脉,激活了上古的净邪法阵。”
安池林和苏熙宛猛地回头,看到白修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依旧是一身简单的衣物,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修齐!”苏熙宛惊喜道,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好像又惹麻烦了。
安池林则更加冷静,他捕捉到了白修齐话中的关键:“我的血脉?净邪法阵?”
白修齐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淡淡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
一块令牌抛至半空,再度回到白修齐手上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先前的大殿之内。
只是,这一次,只有他们和白修齐三人在此。
作为代城主,白修齐是可以使用一些特权的。
只是有一件事他有些疑惑,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诺兰肯,但他却对这座城市莫名熟悉,就连城主令牌的功能他也无师自通。
大概是以前写过的设定吧……白修齐没有多想,他写过不少东西,一时半会也不可能精确的想起来全部内容。
他端坐在王座上,没有叙旧,而是介入了正题:“说说吧,谁让你们去的。”
安池林理了理思绪,说道:“我们并不知晓是什么人,只是一觉睡醒后,我们所在的房子里莫名出现了一封信,指引我们去那里,说是如果不去,会发生我无法承担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