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闹剧！”
“冰夷后人选择牺牲自己，本就荒唐，而命中注定要被他诛杀的极恶之妖，竟然也愿与他冻骨于此。”
文潇眼底只剩下麻木与自责，“我也愿意，只是我不够强。”
“我恨我自己永远不够强。”
“师父，挚友，心爱之人，他们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而我除了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应龙忽然哀叹一声，“千万年来，来这里的妖和人很多，只有你们让我震撼和意外。”
“所以，我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在我的神识里，还残存一个虚妄之境，可以窥探过去，知晓未来，若他能过，我就救他。”
冰天雪地没有任何参照物，时间仿佛不存在。
卓翼宸通过虚妄之境，看见了不久的未来。
那个他一直不敢面对的生离死别，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悲苦绝望。
“看来，我与冰夷的结局，不是你们的结局。”
“我以最后的龙骨为赠，帮你化作妖身，从此以后，你只可做妖，不能做人，方可保命。”
经历虚幻之境的那些，卓翼宸早已不在乎人与妖的区分了。
不论身份如何，心才是一切。
应龙的神识随着龙骨消散世间，他们身上的冰层也随之炸开。
失而复得，虚惊一场，再没有其他情绪能够胜过这些。
回到缉妖司的接风洗尘，是许久没有过的欢声笑语。
为防止温宗瑜再作祟，白玖带人包围了他曾经学医的医馆，医馆底下是一个巨大的暗室，都是崇武营捉的妖。
他当时只以为是普通的地牢，却没想过，不少独特的药材，都是地牢里取的。
卓翼宸带侍卫闯入时，地牢里只剩下伤痕累累的妖，没有半点温宗瑜的影子。
将他的行径上报之后，得到允许，可以搜查崇武营内部，将毒瘤一网打尽。
如此大的动静，确实捉了不少知情人。
最重要的是，捉到了甄枚。
想来温宗瑜冷心冷血，这个徒弟却忠心，不肯说出他的踪迹。
只能当个诱饵，暂且关押在缉妖司。
天都城自此清明了不少，妖兽伤人的事急剧下降。
大概也有白泽令回归的作用，让他们行事作风都收敛起来。
渐渐到了入夏时节。
“小卓哥回来啦！快来吃冰镇西瓜！”
“看样子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怕什么，还有我们缉妖司小队搞不定的事？”
曾安静的缉妖司，何时有过这般祥和的场景，有群伙伴在身后，仿佛遇见多少困难都可以解决。
卓翼宸接过白玖递来的西瓜，在惑绮身旁盘膝坐下，“是城西，两户人家忽然患病，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邻居觉得是妖导致的，我去过看了，妖气有，但极其微弱。”
“我让侍卫在那把守，打算回来查查典籍。”
文潇撑着下巴，指尖戳了戳脑袋，“妖血有毒，或自身带煞气的妖，都会让人患病，如果真是妖所为，得尽快找到了。”
“我一会儿用白泽令感知试试，只要在天都附近，应该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