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楚归鸿坐在马车里，沉默地紧握木棉花香囊，一遍又一遍描绘着线条，回忆曾经种种。
惑绮在一旁看着他，想安慰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坏消息是她传来的。
她本可以不说，可她不能，也不愿意。
回到府里，楚归鸿走进书房，脸上才显出颓唐。
“你在这里对吧。”
“嗯”，惑绮低声回应，能听出她没了揭穿宋一梦和南珩“奸情”时的兴奋。
“你在房间里看到了什么，是意外吧？梦儿她说她绝对不可能和南珩扯上关系的。”
“我…我没看清，我只看到他们两个亲上了。”
惑绮声音越来越小，楚归鸿仿佛找到了合理的理由般，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所以就是意外，梦儿她和我青梅竹马，怎么可能忽然就变了，等我立功就去提亲，到时候——”
“她不是宋一梦”，惑绮打断了他，“宋一梦是爱你的，但她不是宋——”
“她就是！”
楚归鸿原本低着的脑袋猛然抬起，泛红的眼睛被笼罩在一层水雾下，却有股力量，直直地盯着惑绮。
斩钉截铁又带着狠厉的语气，将她吓得怔愣在原地。
“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梦儿就是梦儿，她答应会永远陪着我的！你没资格说她！”
看到原本温润如玉的人，此刻变得偏执疯狂，没由来的难过和气愤冲上惑绮的心，情绪也崩溃起来。
“我没资格？楚归鸿你会死的！你会死在南珩手里，导火索就是宋一梦！”
“那个人已经不是宋一梦了，你为什么非要执着呢！”
“我想让你活下去！像最开始那样鲜衣怒马，所有光环和幸运都在你身上！你能不能明白啊！”
楚归鸿看不见人，只能听到声音。
可光凭声音，他都能感受到惑绮强烈的情绪，带着不甘和泪的愤恨和……爱？
“我是世界之外最爱你的人，就连你的爱人！也是因为我对你的爱！我不愿意让你孤独，创造出来的！”
一抹清影骤然出现在楚归鸿的视线内。
样式奇怪的白裙，没梳发髻，没戴任何首饰，泪水挂在脸颊，微红的眼睛，颤抖的肩膀和指尖……
她就这么出现了，仿佛撕开了他们之间的屏障，终于引起共鸣。
见惑绮哭得如此伤心，楚归鸿心中涌出愧疚之感。
是他失控了。
回来路上，他隐约在心底肯定了宋一梦不再是宋一梦的想法，却不愿意承认。
惑绮戳破后，糟糕的情绪有了宣泄口，就如同带来坏消息的乌鸦，会被人讨厌。
“抱歉”，楚归鸿走到惑绮身前蹲下，“是我的口不择言。”
一块浅蓝色手帕递来，惑绮下意识接过，拂过眼睛，浸出几个湿点。
“嗯？你能看见我了？！”
惑绮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眼里满是惊讶，眼角还挂着泪，模样可怜又笨拙。
“忽然就看见了”，楚归鸿轻轻点头。
对了，四叶草！
再看向手心，只剩下两片叶子。
见到她的动作，楚归鸿也迟疑地摊开手。
果然第二片叶子补齐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图案应该是将我们联系起来的媒介，第一片叶子，是我出现在这里，你能听见声音。”
“第二片叶子，你能看见我。”
“说不定后面我就能真的出现了，但就是不知道这个到底怎么增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