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仅是一个收养宣告,更是一道来自大供奉的最高指令!
是将这个银发金眸的女孩,纳入了供奉殿最核心的庇护圈!
她的地位,从踏入供奉殿的这一刻起,已然超然!
金鳄斗罗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对着千道流和他怀中的小云渺,郑重地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金鳄谨遵大供奉谕令!必视小姐如己出,护其周全!”
他的表态,代表了对大供奉意志的绝对服从,也为其他人定下了基调。
雄狮斗罗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丝没消化的惊愕和不解,但看到二哥表态,也立刻粗声粗气地抱拳道:“雄狮领命!以后这小丫头就是咱供奉殿的宝贝疙瘩了!”
话语直白,却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青鸾斗罗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对着千道流和小云渺的方向,微微颔首,动作优雅而郑重:“青鸾明白。”
言简意赅,却同样代表着承诺。
光翎斗罗冰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千道流怀中那个小小的银发团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嘿嘿,大哥放心!这么漂亮的小侄女,老夫……呃,我肯定好好看着!”
他差点顺口说出“老夫”,及时改口,但那份好奇和兴趣溢于言表。
千钧斗罗和降魔斗罗也紧随其后表态:“千钧\/降魔领命!”
千寻疾的脸色在千道流宣布“视若己出”时,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震惊、不甘、屈辱、甚至是一丝被背叛的愤怒。
父亲从未在公开场合如此郑重地宣告过对他的重视!
而现在,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意,在千道流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终究还是上前一步,动作略显僵硬地躬身,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干涩和冰冷:“……寻疾,明白。”
他避开了“妹妹”这个称呼,也避开了任何亲昵的承诺。
比比东则安静地随着众人行礼,深紫色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
只有那交叠在身前、微微收紧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千道流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金色的眼眸深处波澜不惊。
他并不在意千寻疾此刻的不甘,也不在意其他人的惊诧。
他需要的,是这个宣告本身,是确立云渺在武魂殿无人可撼的地位。
他低下头,看着依旧将脸深深埋在他颈窝、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的小云渺,声音放得更加轻柔,带着一丝只有她能感受到的安抚:“渺渺,抬起头来。看看你的新家,看看你的……家人们。”
小云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似乎在挣扎。巨大的恐惧让她不敢抬头。
但千道流那坚实温暖的怀抱和他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给了她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她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迟疑,如同破茧的蝶,一点点地抬起了那张苍白精致的小脸。
浅金色的眼眸怯生生地睁开,带着未干的泪痕和惊魂未定的水光,如同被雨水冲刷过的、最纯净的琥珀。
她小心翼翼地、带着无比的恐惧和好奇,透过长长的银色睫毛,第一次望向眼前这宏伟到令人窒息的天使之门,望向门前肃立的、如同神只般散发着强大气息的众人。
阳光洒落在她银色的发顶,映照着那双纯净而脆弱的浅金色眼眸。
这一刻,她像一颗被神之手轻轻放置在神坛前的、遗落凡尘的星辰,美丽得惊心动魄,却也脆弱得让人心尖发颤。
供奉殿古老而肃穆的石壁,第一次映照出如此柔软而梦幻的光芒。
庄严神圣的供奉殿主厅,此刻静得落针可闻。
巨大的天使浮雕穹顶下,墨玉色的冰冷石壁沉默地矗立,空气中弥漫着千年沉淀的威严与精纯魂力流转的低沉嗡鸣。
六翼天使的圣像垂眸俯视,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这里是力量与秩序的神坛,是大陆权力的顶点,每一寸空间都浸透着令人窒息的肃穆。
然而,当千道流抱着那个被金色天使羽翼披风包裹的、银发金眸的小小身影,踏过巨大的天使之门,步入这片神圣之地时,一种奇异的、格格不入的脆弱与柔软气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然漾开了涟漪。
小云渺紧紧蜷缩在千道流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如同受惊的雏鸟将头埋进母鸟的羽翼。
她只敢透过长长的、沾着未干泪痕的银色睫毛缝隙,怯生生地打量着眼前这宏伟到令人窒息的景象。
高耸的石柱如同巨人的臂膀支撑着苍穹,冰冷的石壁反射着幽光,巨大的天使浮雕散发着无形的威压……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渺小和恐惧。她的小手死死攥着千道流胸前的衣襟,指节用力到发白,仿佛那是连接她与安全世界的唯一纽带。
浅金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惊惶、迷茫和无措,像两汪随时会被风吹散的、映照着陌生世界的露珠。
千道流沉稳的步伐在主厅中央停下。他没有多言,只是用那蕴含着浩瀚力量的手臂,更紧也更稳地环抱着怀中的孩子。
他金色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肃立两侧、神色各异的众人,那目光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此女,由他庇护。
“随我来。”
千道流低沉的声音在主厅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力。
他没有理会众人复杂的目光,抱着云渺,转身走向通往他居所区域的侧廊。
金鳄、雄狮、青鸾、光翎、千钧、降魔六位供奉,以及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的千寻疾和安静跟随的比比东,都沉默地跟在了后面。
长长的廊道在脚下延伸,两侧依旧是冰冷坚硬的墨玉色石壁,壁灯散发着柔和却恒定的光芒,照亮了前方。
千道流的步伐沉稳而坚定。他一边走,一边微微低头,用只有怀中小人儿能清晰听到的、刻意放得极其轻柔的声音低语。
“渺渺,看,前面就是父亲住的地方。” 他示意前方廊道尽头那扇更加厚重、雕刻着繁复圣纹的黑檀木门,“你的房间,就在父亲房间的旁边。很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