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敌意,早已从最初对“外来者”的排斥,发酵成了对“心腹大患”的深深忌惮和难以抑制的嫉妒!
尤其是此刻,亲眼目睹了她这惊天动地的一击,感受到众人,也包括他父亲暗中布下的重重防护力量对她展现出的重视与惊叹……
新仇旧恨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轰然爆发。
“在供奉殿核心花园,动用如此危险、足以毁天灭地的魂技!云渺!”
千寻疾的声音如同冰渣摩擦,带着刻薄至极的质问,一步踏前,强大的魂力威压如同实质的万仞冰山,裹挟着冰冷的愤怒和无边敌意,毫不留情地朝着刚刚消耗巨大、心神疲惫的云渺当头碾压而下。
“你是想拆了供奉殿的根基吗?!还是说,仗着父亲的溺爱和这圣辉供奉的空衔,就真以为可以为所欲为,连最基本的规矩、连本教皇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突如其来的恶意威压,如同无形的重锤,让刚刚释放完“瞬华”的云渺猝不及防。
她身体猛地一晃,闷哼一声,浅金色的眼眸里瞬间充满了惊愕、不解和一丝清晰的受伤。
魂力的空虚和精神的疲惫让她对这充满恶意的冲击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千寻疾对她总是抱有如此深的恶意?
她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一直恪守着供奉殿的每一条规矩,甚至为了避免冲突,主动减少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
她甚至连供奉殿都出不去,要是有什么不平衡,为什么不去告诉父亲?
千寻疾的敌意她已有了猜测。
“千寻疾!你找死!”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离云渺最近、且时刻关注着她的光翎。
在千寻疾那充满恶意的威压如同毒蛇般袭向云渺的刹那,光翎脸上所有的骄傲和兴奋瞬间被滔天的暴怒取代。
冰蓝色的眼眸在万分之一秒内化为极寒炼狱。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守护本能被彻底点燃。
他如同被彻底激怒、守护着唯一珍宝的远古冰龙,一步跨出,身形瞬间模糊。
“轰——隆——!”
一道冰冷刺骨、仿佛连时空都能冻结的恐怖寒潮,以光翎为中心轰然炸开。
九十六级巅峰斗罗的威压毫无保留地、如同决堤的冰河般汹涌而出。
这股力量不再是之前的兴奋外溢,而是凝聚着无边的杀意和守护的决绝。
它化作一座无形的、坚不可摧的万载玄冰山岳,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狠狠地、正面撞上了千寻疾碾压而来的魂力冰山。
两股代表了不同极致属性的恐怖力量在虚空中悍然对撞。
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惊雷在花园上空炸开。
无形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毁灭的狂澜,疯狂地向四周席卷、绞杀。
空气被极致低温瞬间冻结成无数细碎的冰晶,又被狂暴的能量乱流撕扯成齑粉。
地面覆盖的厚厚白霜被生生掀起,坚硬的青石板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寸寸龟裂、粉碎。
那四名“光铸壁垒营”的营长级强者脸色剧变,闷哼一声,被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魂导石墙上,联手布下的淡金色能量壁垒更是如同风中残烛般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光翎的身躯如同由亘古不化的玄冰雕琢而成,稳稳地、寸步不让地挡在云渺身前。
他银色的半扎发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狂舞,如同燃烧的银色火焰。
冰蓝色的眼眸死死锁定着对面的千寻疾,里面燃烧的怒火足以焚尽苍穹,而更深处的,则是冻结灵魂的绝对杀意。
他周身甚至隐隐浮现出冰蓝色的魂力虚焰,脚下的地面在极致低温与力量的双重作用下,化为一片不断扩散的、冒着森然寒气的冰晶蛛网。
“敢动她一根头发?!” 光翎的声音如同从九幽最深处刮来的极寒风暴,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骨髓、碎裂灵魂的恐怖寒意,“千寻疾!你信不信老夫今天就把你冻成渣滓,扬在这花园里当花肥!”
花园内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干,刺骨的寒意与狂暴的能量乱流让所有人都感到窒息。
金鳄斗罗浓眉倒竖,全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出手干预;雄狮斗罗收起了玩笑,眼神凝重;青鸾斗罗手中的记录魂导器早已停止工作,指尖青芒流转;千钧降魔兄弟下意识地靠拢,魂力暗涌;比比东脸色煞白如纸,被这恐怖的威压和对峙吓得连连后退,深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恐惧--既怕千寻疾受伤,更怕他迁怒自己!
千寻疾在光翎这含怒爆发、毫不留情的威压反冲下,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不正常的潮红。
他闷哼一声,脚下“噔噔噔”连退三步,坚硬的地面被踏出深深的裂痕。
神圣天使武魂的虚影不受控制地在身后剧烈闪烁,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和一丝被彻底压制的屈辱。
他没想到光翎为了云渺,竟敢在供奉殿对他这个大供奉之子、现任教皇全力出手。
这份赤裸裸的维护和践踏他尊严的行为,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疯狂。
“光翎!你想造反弑主吗?!”
千寻疾嘶声咆哮,周身金光如同失控的太阳般暴涨,天使武魂的虚影在他手后凝聚,眼看就要不顾一切地发动天使武魂的审判之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两位封号斗罗即将爆发死斗的瞬间——
“够了。”
一个低沉、平静、仿佛不带任何情绪,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与绝对力量的声音,如同自九天之上垂落的纶音,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最深处。
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能量轰鸣、怒吼咆哮。
千道流!
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对峙双方的正上方,凌空虚立。
金色的长发与长袍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纹丝不动,如同凝固在时光中的神只雕像。
他金色的眼眸平静地俯瞰着下方,如同太阳俯瞰着大地上蝼蚁的争斗。
那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有一种洞悉万物、掌控生死的绝对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