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叶书瑾发来的地址精准地显示在苏晨的手机屏幕上。
一个位于秦家大院内部，但又相对独立的区域，地图上标注着“植物基因研究所”。
苏晨看着秦若霜那张写满了恐惧和不安的脸，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他知道，叶书瑾这个电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他更清楚，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接近真相的机会。
“若霜，我……”他想找个借口。
秦若霜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她惨白着脸，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苏晨，别去。听我一次，别去。我妈她……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苏晨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莫名地一疼。他伸出手，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还是硬着心肠，挤出一个笑容：“放心，你妈还能吃了我不成？就是个长辈，叫我过去聊聊天，我还能不去吗？”
他没等秦若霜再劝，转身就下了车，按照手机上的导航，朝着那个所谓的研究所走去。
研究所是一栋全玻璃结构的现代化建筑，和周围庄严肃杀的军区大院风格格格不入。门口没有警卫，只有一道需要虹膜和指纹双重验证的电子门。
苏晨刚走到门口，门就“嘀”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叶书瑾，就站在门后。
她已经换下了那身素雅的旗袍，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研究服，脸上那副无框眼镜，让她看起来更加知性，也更加的……冰冷。
“进来吧。”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苏晨跟着她走了进去，身后的门无声地合拢。
这里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个玻璃花房完全不同。这里更像一个真正的、顶级的生物实验室。无数苏晨看不懂的精密仪器在安静地运转着，发出低低的嗡鸣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这里是我的私人实验室，物理隔绝，信号全屏蔽，在这里说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叶书瑾走到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的玻璃培养仓前，淡淡地说道。
苏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阵仗，是要摊牌了。
“苏晨，”叶书瑾转过身，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需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龙牙’的人。”
她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苏晨的头皮“嗡”的一下就炸了！
我靠！被看穿了！这么快？！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秦卫东那个军中大佬都没看出来，秦振国那个老司令也没点破，怎么到她这里，一句话就给我定了性？
这女人的眼睛是x光机吗？
苏-影帝-晨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的苦笑。
“阿姨，您说笑了。我要不是‘龙牙’，怎么可能从盘龙湾那个地方活着出来？”他没有直接否认，而是用一个反问，把问题抛了回去。
叶书瑾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这让苏晨稍微松了口气。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叶书瑾的语气依旧平淡，“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你身上的气息，不像军人，更像是在黑暗里行走的……猎人。狡猾，敏锐，而且，不择手段。”
苏晨的内心疯狂吐槽：我谢谢您的夸奖啊！我他妈就是个想活命的大学生！
“现在，来谈谈你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叶书瑾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巨大的玻璃培养仓上，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那三个箱子，那三个被你称为‘货物’的东西。”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说出的是一个沉重到让她都无法呼吸的秘密。
“它们，确实不是货物。也不是简单的‘实验品’。”
“它们，是二十年前，我们‘749局’，一项被命名为‘神启’计划的……最终产物。”
“我们称呼它们为，‘种子’。”
苏晨的呼吸都停滞了，他感觉自己正在触摸一个被尘封了二十年的国家级禁忌。
“但它们，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植物种子。”叶书瑾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苏晨的心上。
“他们，是人。”
“或者说，曾经是人。”
“是我们从全国范围内，挑选出的三个在基因层面，拥有某种特殊天赋的……初代优化人。”
优化人？！
苏晨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我靠！这他妈不是科幻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吗？基因改造？超能力？
他看着叶书瑾，感觉眼前这个温婉知性的女人，像一个披着人皮的疯狂科学家。
“他们……有什么能力？”苏晨的声音有些干涩。
“每一个‘种子’的能力都不同，而且极不稳定。”叶书瑾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痛苦和恐惧，“一个，拥有超强的自愈能力，几乎可以瞬间再生任何受损的组织。一个，拥有野兽般的感知和速度，是天生的猎杀者。而最后一个……”
她顿住了，似乎不愿再回忆下去。
“最后一个，拥有强大的精神干涉能力，可以直接影响甚至控制他人的思维。”
苏晨内心吐槽：我操！这不就是x教授吗？！
“这个计划的初衷是好的，我们想通过可控的基因优化，为国家培养出最顶尖的战士和特工。但是……我们失败了。”叶书瑾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我们严重低估了基因突变带来的副作用。他们虽然获得了强大的能力，但他们的心智，也变得极度的不稳定，残暴，嗜血，充满了毁灭的欲望。”
“二十年前，那场代号为‘深渊’的事故，就是因为那个拥有精神干涉能力的‘种子’，突然失控了。”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他控制了整个基地的研究人员，让他们自相残杀……那一天，整个基地，血流成河，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而‘天照密会’，就是在那场混乱中，趁虚而入，窃走了那三个被我们重新封存起来的，最危险的‘种子’。”
苏晨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深渊”和“天照密会”会成为秦家的禁忌。这背后，是一段用无数鲜血和生命写成的，惨痛的历史。
“阿姨，那您现在……”
“军方和安全部门已经介入了，他们的常规调查，找不到‘天照密会’的狐狸尾巴。”叶书瑾打断了他，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他们太看重规则和程序，而我们的敌人，是一群没有任何底线的疯子。”
“我需要一个不属于任何体系，不被任何规则束缚的‘局外人’，去把这潭水，彻底搅浑。”
她看着苏晨，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期待。
“苏晨，你，就是我选中的那个‘局外人’。”
她从实验台上，拿起一个看起来像U盘的、造型奇特的黑色数据狗，递给了苏晨。
“这里面，是我凭记忆复原的，关于那三个‘种子’能力的零星资料。它的加密方式很特殊，只有特定的‘城市猎人’，才能解开最外面的一层密码。至于核心数据，需要一把我也不知道在哪里的密钥。”
“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帮助。”
“也是我对你的，终极考验。”
苏晨接过那个沉甸甸的数据狗，感觉自己接过的不是U盘，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他内心哀嚎：我他妈就是来泡个妞，赚点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拯救世界的天选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