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卡莉,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陪阿雅吗?”
刚从接待处出来的羽第一时间发现来到总类层的卡莉。
“......阿雅吵着要你过去,我就上来找你了。”
看着羽毫不知情的模样,卡莉并没有选择把他刚才临近暴走的事情告诉他,而是编出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这样吗?刚好我这边也完事了,我下去一趟。”
“嗯。”
羽不疑有他,正准备打算下楼去看看阿雅。
但当羽走到楼梯前的时候,他猛地回头看向卡莉。
被羽注视的卡莉只感觉后背一紧。
自己的谎话被看穿了?不可能啊,这一句话没什么破绽。
“阿雅不在这,你想抽就抽吧。”
“但是,少抽点。”
叮嘱卡莉少抽点烟后,羽就前往语言层去看看阿雅了。
“还好还好……”
意识到自己没有露出破绽的卡莉狠狠地松了口气。
直到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间的时候,卡莉才转过头去询问安吉拉。
“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说羽身上的异常是突然出现的,卡莉打死都不相信。
越是跟羽在一起相处,卡莉就越能感受到羽身上那奇怪的变化。
“……”
见安吉拉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一旁的罗兰顿时明白了什么。
“那个,安东,我们去帮马库库小姐整理一下历史类书籍。”
他站起身拍拍安东的肩膀。
“为什么?芬恩不是......”
“走了走了。”
还没等安东把话说完,罗兰就搂他的肩膀往历史层走,给安吉拉和卡莉一个私人的空间。
“现在可以说了吧?”
对一切有关于羽的事情,卡莉总是显得格外认真和急切。
一直以来,羽有多疼爱卡莉,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现在羽身上出现问题,她岂能坐视不管?
“唉,事情是这样的......”
整个总类层就只剩下卡莉和安吉拉两人,安吉拉也是直言不讳地把羽身上所有的变化告诉卡莉。
当然,她没有傻到把执棋者的事情告诉她。
“停停停,说这么多,你的意思就是说羽身上的变化跟他杀的人太多有关?是这个意思不?”
“嗯,这就会导致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所以需要你陪在他的身边安抚他。”
除了让卡莉待在羽的身边看着他,安吉拉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尽量让羽的精神状态稳定下来。
至于如何补完执棋者口中羽的灵魂,就不是她该考虑的。
“......行,知道了。”
沉默良久后,卡莉满脸忧愁地开口道,在她嘴上的每一支烟都撑不过三分钟。
她明白,如今羽的情况是因何而起。
要不是为了自己,羽就用不着去参加那该死的烟霾战争,他的精神状态也就不会这么糟糕。
就如hod当时给羽做过的心理检查一样。
在都市中,你的心理问题指标可以是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甚至说百分之九十。
但绝对不可能是百分之零。
而如今,羽的精神问题才开始显露出来。
按照安吉拉所说,之后的羽越是出手,那么他的受到那条手臂的侵蚀就越是严重。
他们必须减少羽出手的次数和战斗的强度。
否则他用罪孽编织灵魂的速度会快到令他们发指。
“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些。”
“没事我就回语言层了。”
正当卡莉想要打道回府的时候,身后的安吉拉却叫住了她。
“等等。”
“怎么?还有事没告诉我?”
“这本书你拿着。”
说着,安吉拉将手中那本新鲜出炉的书递给卡莉。
只见上面写着:《男人是如何得手的》
“......”
卡莉沉默不语,这让安吉拉以为她对这种书没有兴趣,正打算收回去时,她就伸出手一把夺过这本书。
随后匆匆忙忙地往语言层赶,完全不敢回头去看安吉拉的视线。
“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能成?”
望着卡莉的背影,安吉拉扭头对出现在自己身侧的碧娜提问道。
“我不知道,或许是你得到想要的东西时?又或者是人之子恢复正常时?”
“再或者,他们成不了。”
“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成不了,你也就不会帮助卡莉。”
“嗯哼~”
被安吉拉点破心思的碧娜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说得没错,如果一开始就成不了,她也不会费尽心思地帮助卡莉。
“不论如何,接下来我不会让羽去接待任何一位来宾了。”
两人就这么草草地结束对话。
“啧,这本书要藏哪好呢?”
卡莉非常纠结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这本书,她生怕这本书被羽看到后引起他的疑心。
现在还不是表明自己心意的时候。
嘎吱。
她一只手推开大门,另一只手握着书藏在自己身后。
刚回到语言层,卡莉就看到羽静静坐在沙发上看阿雅在那里画画。
这幅场景,就像她小时候一样。
每当羽罚自己抄写收尾人守则时,他也是这副表情。
那么的温柔,认真。
虽然那段被罚抄的回忆不是多么美好就是了。
“你回来了?身上的烟味散了没?”
“就一支烟,味能有多大?”
“是吗?”
作为老烟民的羽只是稍微闻一闻,就大概能够猜出卡莉究竟抽了多少烟。
他一个闪身来到卡莉身前,将手伸进她的衣袋中拿出一包已经空了的烟盒,上面的包装还很新,看起来就没拆封多久。
“一支?我看是一包吧?”
手握烟盒在卡莉的面前晃了晃,这让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刚刚自己因为听到羽身上的变化,下意识的就给自己开始点烟,谁知道越抽越多,直到把一整包烟抽完她才回过神来。
“还有,你身后的右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此时,羽的注意力放在卡莉从进门来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
“没什么,只是安吉拉让我放入语言层的书罢了。”
羽的话顿时吓得卡莉背后开始冒汗,这要是让他看到了,自己要如何应对那种场面?
“你确定?”
“我确定!”
一想到待会自己手中的书要被羽看到,卡莉就慌得不得了,这让她的声音不由大了几分,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很难想到砍出一片尸山尸海,手都不曾抖一下的殷红迷雾,此刻却会因为将要被发现一本书而慌张。
“慌什么?我又没说要看。”
“还是说,那本书里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我看的吗?”
他拍拍卡莉的肩膀,对她露出无比熟悉的笑容。
但就在此刻,这个平日里令人暖心的笑容,却让卡莉汗流浃背。
“好了,你不想给我看,我不会强求,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要是让我无意间翻到,那就不能怪我咯。”
他边笑边摇头回到沙发上观看阿雅作画。
“哟,我这位宿敌怎么汗流浃背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作为乐子人的碧娜,当然不会错过这么精彩的时刻。
而站在原地,心脏狂跳的卡莉只是从嘴里默默吐出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