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山洞避雨，情愫渐明
天刚蒙蒙亮，苏婉清就被洞外的鸟叫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见萧墨尘还睡着，呼吸比前几天平稳了不少，胸口的布条也没再渗血，心里松了口气。火堆已经灭了大半，只剩下几块发红的木炭，她小心翼翼地添了些干树枝，怕火星溅到萧墨尘身上，动作轻得像怕惊着他。
昨晚剩下的小米还有些，她从包袱里翻出来，又在山涧接了些水，放在火上熬粥。粥快好时，她想起萧墨尘伤还没好，得补补气血，于是从怀里摸出一小包红枣——这是小草塞给她的，说进山万一饿了能垫肚子，现在正好放粥里。红枣的甜香混着米香飘出来，萧墨尘的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苏婉清回头笑了笑，把粥盛出来晾着，“等凉点再喝，今天粥里放了红枣，能补补。”
萧墨尘坐起身，靠在石壁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她穿着自己那件玄色外套，袖子太长，挽了好几圈，露出的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却灵活地端着陶罐，一点也不含糊。他想起这几天，她每天天不亮就去捡柴火、接水，晚上守在火堆旁帮他换药，连合眼都不敢睡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得发慌。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她端粥的手上，指节冻得发红。山里昼夜温差大，即使白天也不暖和，她为了省柴火，晚上很少添火，想来是冻了一夜。
苏婉清愣了一下，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了藏：“没事，山里就这样，习惯了。你快喝粥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萧墨尘没接粥，反而伸手把她的手拉了过来。她的手果然冰得像块玉，他用自己的手裹住她的，指尖的茧子蹭着她的皮肤，带着粗糙的暖意：“以后别省柴火，冻坏了怎么办？药坊还等着你回去呢。”
苏婉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攥得紧紧的，只能低着头，小声说：“知道了，我以后不省了。”
两人就这么握着，谁也没说话，山洞里只有粥的香气，还有柴火偶尔的“噼啪”声，气氛温柔得像裹了层棉花。直到萧墨尘把她的手捂热了，才松开，接过她递来的粥，小口喝了起来。
刚喝完粥，洞外突然刮起了风，紧接着就传来“哗啦啦”的雨声，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响得像有人在敲鼓。苏婉清跑到洞口一看，只见山路上的泥土被雨水冲得稀烂，汇成了一条条小溪，把下山的路彻底淹了——这雨下得太急，今天肯定下不了山了。
“看来今天得在这儿多待一天了。”她回头对萧墨尘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心里却莫名有点踏实——能多陪他一天，好像也不错。
萧墨尘点了点头，看着她站在洞口被风吹得缩了缩脖子，连忙说：“别站在那儿，风大，小心着凉。过来烤烤火。”
苏婉清走回火堆旁，蹲下来搓了搓手。萧墨尘看着她冻得发红的耳朵，突然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这是苏婉清昨天洗干净给他穿上的，现在他又递了过去：“穿上，我不冷。”
“你伤还没好，怎么能不穿？”苏婉清连忙推回去，“我真不冷，烤会儿火就热了。”
“让你穿你就穿。”萧墨尘的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直接把外套披在了她肩上，还帮她把领口拢了拢，“你要是冻病了，谁来给我换药？谁来帮我熬粥？”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松木香，裹在身上，瞬间就把风挡在了外面。苏婉清低头看着身上的外套，眼眶微微发热——他总是这样，嘴上不说软话，做的事却比谁都细心。她想起第一次在山里遇到他，他帮她赶走毒蛇，把自己的干粮分给她；想起药坊屋顶漏雨，他默默帮她修好，连顿饭都没吃；想起他被黑衣人追杀，昏迷前还握着弓，怕有人伤害她……原来从很早开始，这个人就已经把她放在心上了。
火堆的光映在萧墨尘脸上，他的眉峰很挺，鼻梁直，嘴唇抿着时带着点冷硬，可此刻眼神却很软，正看着她，像在看什么稀有的宝贝。苏婉清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心跳得特别快，连忙错开视线，假装去拨弄火堆，却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木炭，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怎么了？”萧墨尘立刻抓住她的手，翻开一看，指尖已经红了一片，他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清凉的药膏，轻轻涂在她的指尖，“跟你说了别毛躁，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的温度透过药膏传过来，苏婉清觉得指尖不疼了，心里却更慌了，只能小声说：“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
萧墨尘涂好药膏，却没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婉清，等我伤好了，把那些追杀我的人解决掉，把当年的事查清楚，我就娶你。”
苏婉清愣住了，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看着萧墨尘认真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她想起这几天在山洞里的日子，他虽然伤着，却总想着照顾她；想起他明明自己也怕麻烦，却还是承诺会护着她；想起她从穿越过来一无所有，到现在有了药坊，有了想守护的人……原来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却又这么踏实。
“我……”她张了张嘴，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说，“我等你。不管你要解决多少麻烦，不管要等多久，我都等你。以后我们一起打理药坊，一起面对那些事，再也不分开。”
萧墨尘看着她哭着笑的模样，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帮她擦掉眼泪，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得像怕惊着她：“好，再也不分开。”
雨还在下，洞外的风声夹杂着雨声，却一点也不觉得吵，反而像是在为他们的约定伴奏。萧墨尘握着苏婉清的手，靠在石壁上，她靠在他身边，火堆的光映着两人的脸，暖得像春天的太阳。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最后终于停了。苏婉清走到洞口一看，山路虽然还有些泥泞，但已经能走了。她回头对萧墨尘说：“我得下山了，小草肯定急坏了，药坊也得有人看着。我明天再带些灵泉和干粮过来，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别乱动。”
萧墨尘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她：“这个你带着，比你之前那把锋利，下山路上万一遇到野兽，能防身。”这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匕首，刀柄都磨得光滑了，现在却毫不犹豫地给了她。
苏婉清接过匕首，系在腰间，又叮嘱道：“你要是觉得伤口疼，就别硬撑，等我回来给你换药。还有，别自己去捡柴火，等我下次来带够。”
“知道了，啰嗦得像个小老太太。”萧墨尘笑着说，眼里却满是不舍，“县城分店的事，你别操心，等我伤好点了，就去帮你盯着。老木匠那边我跟他说过，木料先别急着送，等我去了再说。”
苏婉清心里一暖，他还记得县城分店的事。她点了点头，又看了他一眼，才依依不舍地转身下山。萧墨尘靠在洞口，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才收回目光。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令牌，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解决那些麻烦，然后风风光光地娶婉清，再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苏婉清下山的时候，脚步比来时轻快多了。她摸着腰间的匕首，想着萧墨尘的表白，嘴角忍不住上扬。虽然还有很多麻烦没解决，虽然他的身份还没完全说清楚，但她一点也不怕了。因为她知道，以后她不是一个人了，有萧墨尘陪着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一起扛过去。
回到镇上，小草果然急得团团转，见她回来，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萧公子怎么样了？伤好点了吗？”
“萧大哥没事，还在山里养伤，我明天再去看他。”苏婉清笑着说，“药坊没出什么事吧？县城分店的木料呢？”
“药坊没事，就是老木匠昨天来送木料，说没见着萧公子，问要不要先放在店里，我让他先拉回去了，等你回来再说。”小草说，“对了，姑娘，县城里的赵员外派人来问，说药膳坊的瓷瓶已经烧好了，问你什么时候去取。”
苏婉清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明天去山里给萧墨尘送完东西，就去县城取瓷瓶，顺便看看分店的装修情况。有萧墨尘承诺帮她盯着分店，她就能专心准备新的药膳套餐了，正好县城里富人多，推出滋补套餐肯定受欢迎——这是她早就想好的，现在有了萧墨尘的支持，就更有底气了。
晚上，苏婉清躺在床上，却没怎么睡。她想着山洞里的萧墨尘，想着他的表白，想着以后的日子，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等萧墨尘伤好，他们就要一起面对更多的挑战，一起打理县城分店，一起应对那些追杀他的人。但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他们会一起，把所有的困难都踩在脚下，把日子过成他们想要的模样。而这一切，都从那个山洞里的雨天开始，从那句简单却郑重的“我娶你”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