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布芙用了半招“镫里藏身”,轻松将孩子捞到马背上,二狼前蹄也稳稳落地。
众人一片欢呼。
“女将军,好身手!”
“好,好,好,上天保佑,天佑我大夏。”
孩子父亲缓过神来,想给布芙磕几个头,人挤的他下跪的地方都没有,只好长揖一礼,万分感谢道:
“谢女将军救命之恩,多谢了!”
伸出双臂准备接孩子。
马背上的孩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从来没骑过马,骑马又是每个淘小子的夙愿,骑的还是女将军的马,那匹会接果子的马,这感觉太棒了!
小孩兴奋的直颠屁股:“爹,我不下去,我要再骑一会儿。”
孩子父亲尴尬的举着双手停在半空。
布芙揉揉小孩的脑袋,开口道:
“不碍事,我带孩子乘一段,这位兄弟,到了前面那家当铺,你再接他。”
布芙指指路前方两百米左右一间当铺幌子。
孩子父亲咧嘴笑应:“好,好,好。多谢女将军。”
孩子兴奋的炸起小手拍巴掌,欢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笑从心中起。
周围其他淘小子不干了,他们也想骑马,他们也想威风一下。
“我也要骑马,呜呜,我也要骑马。”
小孩都精明着呢,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时候得哭,大声哭,大人才能当回事,再不哭起来,队伍就走远了。
霎时,街道两边,孩童们像是约好了,哭声此起彼伏,声音尖的能把耳朵穿聋了,吵的人想就地打孩子。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话在这里也适用。
骑兵们纷纷捞起就近的孩童,放在自己身前,他们或者吱哇乱叫,或者哭的快背过气,一上到马背,就像按到了某个机关,立马闭嘴,破涕为笑。
百姓一看,还有这好事,谁不想让孩子沾沾北焰军的威风,眼快手快的,不等当兵的动手,自己就把孩子塞到马鞍上,连陆文铮身前都有个冲天辫小嘎豆。
周遭的氛围从庄严肃穆一下子就变成了温馨祥和,百姓们欢声笑语,看着自家小子被将士护在身前,别提多高兴了。
就好像北焰军凯旋带回的荣誉,他们的孩子也有一份,脸上都笑开了花。
“瞧我家二蛋,胆子咋那大,还敢捋马鬃,看回家老娘不揍他屁股开花。”
“快看,我小儿多精神,等他长大了也送去当兵。”
“哎呦呦,我那大孙子真是跟当兵的有缘,刚才还哭咧咧呢,人家手指头弹弹他脸蛋,马上就不哭了。”
在每人换了三四波孩子后,终于蜗行到了宫门口。
齐刷刷下马,宫门前列队,马匹有宫人专门照看,别人的马都还好,只有二狼不服管,在那尥蹶子。
布芙快愁死了,这会儿耍什么驴,定是刚才驮娃娃,让它不耐烦了。
快步走过去,趴在二狼耳朵边一顿好哄。
“二狼,听话,跟这小哥走,他领你去吃好料,我一个时辰就出来了,到时候咱俩去逛京都城,乖!”
一番耳语之后,二狼不情愿的跟着宫人走了。
宫门外,候着的不止北焰军一行人,还有文武百官,看到这一幕,都是啧啧称奇。
见过宝马,也见过通人性的,就没见过二狼这样精的,傲娇,有脾气,还得主人哄,有意思。
布芙回到队列,八方不动的跨立而站,等着下一个命令,眼睛直视前方,余光左扫扫右扫扫,好奇的打量着大夏朝堂这些股肱之臣。
突然扫见西林军元帅戴遇,怒冲冲的奔着他们走来。
“布芙,你在北焰军莫不是呆上瘾了?你是借调到北焰军,借调!
六个月一到,你为何不回西林军报到?你是谁的兵?”
“啊?”
布芙眨眨眼,努力回忆借调一事。
六个月期限一到,好像正好赶上她挨鞭子,然后莫名其妙在萧染那养病,然后就回去训兵,我给忘了!
我忘了给戴元帅去信?
不对,不对,我跟陆帅提过一次,陆帅说不用她管了,他会处理妥当。
这是处理了?还是没处理?还是陆帅认为处理完了,戴帅不认陆帅的处理。
坏菜!坏了个菜!
这事弄的,我岂不成了嫌贫爱富,不是,一臣侍二主,不是,背信弃义,反正不是啥好人,咋弄?
天爷啊,谁来救救我,手都出汗了。
就听陆文铮慢悠悠回道:“自然是北焰军的兵,她穿着北焰军的军服,你看不出来吗?戴元帅。”
“陆文铮,你别不讲理,布芙的军籍还在西林军呢,怎么就成你北焰军的兵,臭不要脸!
被你借调一年多,我也不跟你算那糊涂账,就算我西林吃亏了,庆功宴结束后,布芙你赶紧回西林军报道。”
布芙:“……”
她不敢说话,多说多错,低头行礼准没错。
“戴少堂!你休要在宫门前口出恶言,一纸军籍就能认定她是你的兵?
她带的是北焰军的队伍,打的是北焰军的仗,立的是北焰军的功,你敢说她不是北焰军的兵!”
“陆承武!你放屁!我说不过你,来,干一架!”
话音未落,戴遇扑过去,与陆文铮较量起来。
布芙傻在那,她快被吓死了,这都啥呀,咋就打起来了,两元帅动手打起来了!
我出不出手?我帮谁?帮陆帅?不行不行,帮戴帅?也不行也不行。
那我拉架?还是不动?
布芙急出一脑门子汗。
别说,两人这架打的有水平,下手有准头,避开了头脸,也都收着劲儿,一招一式都耐看,打的漂亮。
哪像她,抠眼睛,踹裆啥都有,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羽林卫的人根本拉不开二位,靠不了近前,靠近就挨一下子。
这时,一个白发苍髯,面色红润,大耳朵老者,大着嗓门道:
“呦!见面就打啊?
行啦,消停会儿吧,当着下属的面,你俩也好意思,什么你的兵他的兵的,不都是大夏的兵。”
老者说话好使,一句话,二位元帅就停了手,各自整理衣着,插空瞪对方一眼。
戴遇像是抓到了救星,诉苦着:
“太傅,借调的事你可是清清楚楚,有借有还那叫借,有借无还那叫赖。
不能因为陆文铮耍赖,人就得给他北焰军,我不同意!”
老者呵呵一笑,一个派头正经的老头说着不太正经的话:
“行啦,行啦,这么着吧,西林军是娘家,北焰军是婆家,她是西林军的娘家兵,又是北焰军的婆家兵。
谁家有战事,她就去谁家当兵,行不?
要是觉得这么着不行,那就把人半劈了吧,你俩研究一下是横着劈,还是竖着劈,一人一半,公平!”
布芙:老爷子,我谢谢您呐!
两位元帅就像脖子上横着一把刀,立马听话,消停闭嘴,默认今天这事先这样,以后找日子再说,反正不能当着老爷子的面再吵下去。
老者围着布芙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好像有什么事没弄明白,又绕了两圈。
布芙心想:老爷子你想干个啥?女的当兵就这么稀奇,值得你一圈一圈的看?
“你自己说,你是谁的兵?”
老者捏着胡子,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布芙:“……”
老爷子,我再谢谢您呐!
这事今天过不去了是吧,刚才那两位干起来的时候,我屁都不敢放,我要是知道咋回这话,早就吱声了。
布芙一动不动,一声不吱。
老者戏谑的盯着她,大有不回答就盯死她的意思,陆文铮、戴遇,还有周围的大臣们,也都看过来,饶有兴趣的等着布芙怎么回。
布芙被盯的汗毛都炸了,得想招。
灵机一动,弯腰扛起老爷子就往宫门跑,老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了,已经被布芙立在宫门最前面。
布芙略有气喘,暗自着急,这次伤的有点重,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老大人,您别为难小辈了,宫门开了,您先进,嘿嘿。”布芙嬉皮笑脸。
一众文武百官静默了两个呼吸,转而哄堂大笑。
老者手捂着下巴,哼哼唧唧:“哎呦,哎呦呦!”
布芙寻思,可能盔甲硌着老爷子肋条了?捂下巴有啥用!
赶紧伸手给他揉肋骨,被老者一巴掌挥开,吼道:
“老夫的拐杖,取来。”
“哦!”
布芙二话不说,转身往回跑,这一转身,老者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只见布芙的背甲带扣上挂着一缕白毛,正随着她的跑动迎风飞舞。
文武百官不敢笑出声,硬憋着,笑话这老头,谁敢啊。
布芙屁颠屁颠的跑回去,捡起地上躺着的一个拐杖,一根歪七扭八的木棍,还结着瘤子。
踩着轻功,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希望老爷子看在她跑腿快的份上,饶了她。
双手恭敬的呈上拐杖,岂料,老者抓起拐杖就往布芙身上招呼。
布芙懵了,咋就气成这样,不就把你扛跑了,至于吗?
布芙挨打也不敢躲,万一躲快了,再闪着老爷子腰,那就罪过了。
“老大人,您都打盔甲上了,我这一点感觉没有,您还累够呛,我这盔甲今天头一回穿,要不您换个地儿打?”
忽的一拐棍就拍在布芙的小腿肚上,还挺疼。
第二拐棍拍过来的时候,布芙本能的抬腿躲过,同时出脚踹向袭击她的物件,老者瞬间脱手。
“咔嚓!”
拐杖被分尸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