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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我是一名民俗学者,为了调查一桩离奇命案,前往偏僻的水乡村落——黑泽乡。村民传言,死者是被“蛙鬼”所害,那是一种因水冤而死、附身于蛙类向生者复仇的恐怖存在。随着调查深入,我发现自己被卷入了一个横跨三十年的恩怨纠葛中。前任村长的离奇死亡、深夜沼泽的诡异绿光、村民讳莫如深的态度,都指向一个被埋藏许久的秘密。当我终于揭开真相,却发现自己也成了这个诅咒的一部分,而唯一能解救我的,竟是直面那段被我遗忘的过去……

正文

那具尸体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沼泽边缘,半截身子还泡在浑浊的水里,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像是被水浸泡太久的石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表情——双眼圆睁,嘴巴张得极大,仿佛在生命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超乎想象的恐怖景象。而他的脖子上,清晰地印着几个青绿色的手印,细小得不像人类,指尖处还带着类似蛙蹼的痕迹。

“蛙鬼索命啊,”老村长站在我身后,声音低沉而沙哑,“外乡人,你不该来的。”

我叫陈默,是一名民俗学者,专门研究各地的民间传说与超自然现象。三天前,我接到一封匿名信,详细描述了黑泽乡这起离奇命案,信中特别提到了“蛙鬼”这一当地传说。对常人而言,这或许只是个愚昧的迷信;但对我而言,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研究机会。于是我立刻收拾行装,来到了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水乡村落。

黑泽乡坐落在一片广袤沼泽的中央,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与外界相连。这里几乎天天下雨,湿气深重,房屋都建在高高的木桩上,以防涨水。村民们以捕鱼、采集沼泽中的特殊苔藓为生,性格大多沉默寡言,对外来人抱有显而易见的戒备。

“蛙鬼是什么?”我问道,同时从包里掏出笔记本。

老村长眯起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那片无边无际的沼泽:“淹死的人,怨气不散,附在蛙身上,回来找替身。”

“你是说,这是水鬼的一种?”

“不一样,”他摇摇头,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刀刻出来的一样深,“普通水鬼找替身是为了超生,蛙鬼是为了复仇。”

“向谁复仇?”

“害死它的人。”村长简短地回答,然后转身离开,显然不愿再多说。

我留在原地,仔细观察着尸体和周围环境。警方已经来过,但很快就认定是“意外溺水”,草草结案。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偏僻地区的超自然事件,往往会被官方如此处理。但作为一名学者,我需要更合理的解释。

死者名叫李强,是当地一名渔夫,四十二岁,据村民说性格开朗,人缘不错,没什么仇家。这就奇怪了,如果蛙鬼真是为复仇而来,为何会找上他?

“你不该问这些问题。”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看到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穿着简单的棉布裙,手里拎着一个药篮。她面容清秀,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郁。

“为什么?”我问道。

“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她轻声说,眼神躲闪,“黑泽乡有自己的规矩,外乡人不懂。”

“我叫陈默,是来帮忙的。”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可信,“如果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或许能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出现。”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李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每三十年,蛙鬼就会回来一次。”

“三十年?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这时村长的吆喝声从远处传来:“阿青,该回去了!”

名叫阿青的女子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瑟缩了一下,匆匆向我点头告别,快步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雾气中,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蛙鬼,三十年周期,村民的讳莫如深,还有死者脖子上那些诡异的手印——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远比普通溺水事件复杂得多的谜团。

当天晚上,我在村里唯一的小旅馆住下,房间简陋但还算干净。窗外,沼泽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无数蛙类发出此起彼伏的鸣叫,那声音不像我熟悉的蛙鸣,反而更像某种呜咽,令人不安。

我从包里翻出那封匿名信,再次仔细阅读。信纸粗糙,字迹歪斜,像是故意用非惯用手写的:

“黑泽乡又死人了,和三十年前一样,脖子有绿色手印,他们说蛙鬼回来了。但我知道不是那么简单。求你,来查清真相,在更多人死之前。”

信的末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奇怪的符号:一只青蛙,背上刻着一把刀。

这个符号我似乎在哪儿见过。我翻开我的研究笔记,一页页查找,终于在关于西南地区巫术信仰的部分找到了类似图案——那是一种被称为“蛙诅”的古老诅咒仪式,用以惩罚害人溺死的凶手。

据记载,施行这种诅咒需要取一只活蛙,用特制的刻刀在它背上刻下诅咒符号,然后放入水中,让它游向仇人。被诅咒者会在七日内溺水而亡,死后化为蛙鬼,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黑泽乡发生的真是蛙诅,那么李强就不是无辜的受害者,而是曾经害死过别人的凶手?

这个推论让我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村民们的沉默和戒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他们不是在保护什么秘密,而是在掩盖一桩罪行。

夜深了,蛙鸣越来越响,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程度。我起身关窗,就在这时,我瞥见沼泽方向有一点微弱的绿光闪烁,像是有人提着灯笼在行走。

出于职业本能,我立刻抓起手电筒,悄悄走出旅馆,朝着绿光的方向摸去。夜里的沼泽比白天更加危险,浓雾弥漫,脚下是松软的泥地,一不小心就可能陷入泥潭。但我顾不了那么多,那个绿光移动的方向,正是白天发现李强尸体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躲在一丛高大的芦苇后面。绿光果然是一盏灯笼,提灯笼的人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那人站在水边,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从篮子里取出一些东西,撒入水中,然后低声吟唱着什么。

我屏住呼吸,试图听清那些词句,但距离太远,只捕捉到几个零散的词语:“冤屈……平息……回归……”

突然,一阵强风吹来,掀开了那人的斗篷帽子。在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是阿青。

就在这时,她猛地转过头,直直地看向我藏身的方向,仿佛早就知道我在那里。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异样的光,声音清晰而冰冷:

“你不该来的。现在它也知道你在这里了。”

“它?它是什么?”我从芦苇丛中走出来,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阿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篮子里的最后一点东西撒入水中——那是一些晒干的草药和一些米粒。完成这个动作后,她才转向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戴了一张面具。

“蛙鬼不是传说,陈先生。”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它是真实的,而且一旦被它盯上,就再也逃不掉了。”

我走近几步,手电筒的光在她脸上晃动:“你是说,李强是被蛙鬼杀死的?而你在这里……做什么?为它献祭?”

一丝苦笑掠过她的嘴角:“不,我是在尝试平息它的愤怒。但太迟了,它已经开始了复仇,不会轻易停下。”

“为什么李强会成为目标?他做了什么?”

阿青垂下眼帘,长时间地沉默。沼泽里的蛙鸣似乎更响了,那声音中夹杂着一种奇怪的节奏,像是某种古老的鼓点。

“三十年前,也有过类似的死亡,对吗?”我追问,“信是你寄给我的吗?”

她猛地抬起头:“信?什么信?不,不是我。”她的惊讶看起来真实无伪。

我心中一震。如果不是阿青,那么黑泽乡还有谁知道我的存在,并且希望我调查此事?

“告诉我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坚持道。

阿青叹了口气,将灯笼提高一些,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那时我还没出生,只是听老人们零碎提起过。三十年前,有五个年轻人在这里淹死了,官方说是意外,但村里人都知道不是那么简单。”

“五个人?”我想起了李强的年龄,四十二岁,三十年前正好是十二岁——不是成年人,但已经记事。

“那五个年轻人是同一批的,都刚满十八岁。”阿青继续说道,“他们死后不久,当时的一个村民也离奇死亡,和李强一样,脖子上有绿色的手印。”

“那个村民叫什么?”

“杜明山。”阿青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他是当时的村长,也是……我爷爷。”

这个信息像一记重锤击中了我。前任村长杜明山三十年前离奇死亡,如今李强以同样的方式死去,而阿青是杜明山的孙女。这一切绝非巧合。

“你认为蛙鬼是回来为你爷爷复仇的?”我问。

阿青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不,我爷爷……他不是受害者。”

“什么意思?”

“意思是,杜明山可能就是导致那五个年轻人溺亡的元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看到老村长站在不远处,手中也提着一盏灯笼。他的脸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格外苍老而严峻。

“村长……”阿青怯生生地叫道。

老村长走上前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我:“陈先生,我警告过你,不要追问这些事。现在你已经涉入太深,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

“那就告诉我真相。”我毫不退缩地回视他,“只有知道真相,我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老村长长时间地注视着我,似乎在评估我的可信度。最终,他叹了口气,指了指村庄的方向:“回村里去吧,这里不安全。天亮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回到村庄的路上,我们三人都沉默不语。沼泽中的蛙鸣一直跟随着我们,直到我们踏上村中的木板路才渐渐消失。老村长安排我在村委会的一间小办公室等候,自己则带着阿青离开了。

我独自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思绪纷乱。三十年前的五个年轻人溺亡,时任村长杜明山随后离奇死亡,如今李强以同样方式死去,而李强三十年前正是十二岁的少年。这一切之间有什么联系?那五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杜明山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蛙鬼传说又是如何与这些真实事件纠缠在一起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我感觉黑泽乡的秘密却越来越深不可测。

老村长如约而至,手中捧着一个陈旧的木盒。他坐在我对面,将木盒放在桌上,神情凝重。

“在黑泽乡,有些事一代代传下来,但从不记录在任何书上。”他开口说道,“三十年前的那件事,是村里人最想忘记的伤痛。”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五个年轻人是村里最优秀的后生,聪明、强壮,充满活力。”老村长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景象,“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外来户’的孩子,父母是不同时期迁入黑泽乡的。”

“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在黑泽乡,血统很重要。”村长平静地说,“老户人家认为自己是这片沼泽的守护者,而外来者则……不太受信任。但那五个年轻人不这么想,他们想要改变,想要打破旧规矩,带领黑泽乡走向现代化。”

“这引起了冲突?”

“严重的冲突。”村长点点头,“当时的老户人家,以杜明山为首,坚决反对改变。双方矛盾越来越深,直到那个致命的夏天。”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那天,五个年轻人决定偷偷进入沼泽深处的禁地——那是老户人家世代祭祀的地方,外人严禁入内。他们说要在那里找到老户人家‘愚昧迷信’的证据。”

我的心沉了下去,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再也没回来。”村长的声音低沉,“三天后,他们的尸体在沼泽边缘被发现,全部溺水身亡。官方调查说是意外,但所有人都知道,是杜明山带人阻止他们,在争执中发生了悲剧。”

“杜明山杀了他们?”我不敢相信地问。

“不,不是直接杀害。”村长摇头,“根据后来杜明山自己的坦白,他当时带着几个老户人家的人去阻止那五个年轻人,双方在沼泽中发生扭打。突然,沼泽起了怪异的浓雾,接着他们听到了一种从未听过的蛙鸣声,非常大,震耳欲聋。所有人都慌了,四处逃散。等雾散去,那五个年轻人就不见了。”

“杜明山没有救他们?”

村长苦笑:“他说他试图找过,但沼泽太危险,而且当时他也害怕极了。等第二天鼓起勇气回去寻找时,已经太迟了。”

我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个悲惨的故事:“那么杜明山后来的死……”

“五个年轻人死后第七天,杜明山的尸体被发现在同一个地方,脖子上有绿色手印。”村长的声音几乎成了耳语,“老户人家说那是蛙鬼的复仇,是那五个年轻人化作蛙鬼回来索命了。”

“但你不这么认为?”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

村长直视着我的眼睛:“我认为是有人为那五个年轻人复仇。”

这个转折出乎我的意料:“谁?”

“五个年轻人中,有一个女孩叫小兰,她当时已经怀有身孕。”村长的声音更加低沉,“而孩子的父亲,是李强。”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三十年前,李强才十二岁,怎么可能?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村长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小兰和李强是亲姐弟,他们的父母是外来户,早逝,姐弟俩相依为命。小兰死后,李强成了孤儿,被送到邻村的亲戚家抚养,直到成年后才回到黑泽乡。”

“所以李强有充分的复仇动机。”我慢慢理清了思路,“他认为是杜明山害死了他姐姐和其他四个年轻人,于是用‘蛙鬼’的方式杀死了杜明山,制造超自然的假象。”

村长点点头:“这是我多年的怀疑,但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如果真是李强杀了杜明山,那么现在又是谁杀了李强?为了复仇?”

我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李强是凶手,那么三十年后他的死就是另一轮复仇,但为什么凶手要模仿同样的手法?是为了让村民相信真是蛙鬼回来了吗?

“阿青知道这些吗?”我突然想起昨晚阿青在沼泽边的行为。

村长的表情变得复杂:“她知道一部分,但不知道李强可能是杀害她祖父的凶手。她一直以为杜明山是蛙鬼复仇的无辜受害者。”

“那她昨晚为什么去沼泽边祭祀?”

村长叹了口气:“她是村里少数还相信古老传说的人。她认为只有通过传统的安抚仪式,才能平息蛙鬼的愤怒,阻止更多死亡。”

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三十年前死去的五个年轻人,他们的尸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和李强是同一个地方吗?”

村长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是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地点。怎么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如果李强的死是另一轮复仇,那么凶手很可能与三十年前死去的五个年轻人有密切关系。但他们都死了,除了……

“小兰当时怀有身孕,”我低声说,“她淹死的时候,孩子多大了?”

“大约四个月,为什么问这个?”村长疑惑地看着我。

四个月,那孩子不可能存活。我的推理走入了死胡同。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村长,不好了!沼泽……沼泽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我和村长同时站起来:“是谁?”

“是王大夫!脖子上……也有那些手印!”

王大夫是村里的医生,已经六十多岁,为人温和,深受村民敬重。他为什么会成为蛙鬼的下一个目标?

除非——王大夫也与三十年前的事件有关。

“三十年前,和王大夫一起阻止那五个年轻人进入禁地的,除了杜明山,还有谁?”我急切地问村长。

村长的脸色变得惨白:“还有我,以及另外三个人,其中两个已经去世多年,只剩下我和王大夫。”

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那么,你就是下一个目标。”

老村长踉跄后退,靠在墙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我看着他和那个惊慌的村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个匿名引我来此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而我,正不知不觉中成了他复仇计划的一部分。

但为什么选择我?一个与黑泽乡毫无关联的外乡人?

除非,我并非毫无关联。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我决定立刻给城里的助理打电话,让她帮我查一件事——三十年前在黑泽乡淹死的五个年轻人中,有没有一个姓陈的。

村委会的电话线路状况很差,我试了好几次才接通长途。电话那头的助理小张听出我声音中的急切,答应立刻去查,并尽快回电。

等待的时间里,我坐在村委会办公室里,反复思考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老村长已经匆匆离开,去处理王大夫的尸体和安抚村民。透过窗户,我能看到村民们聚集在广场上,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蛙鬼归来的传言显然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庄。

如果我的猜测正确,三十年前的那场悲剧并非意外,而是杜明山、老村长、王大夫等人的过失导致的死亡,那么现在的连环死亡就是一场迟来三十年的复仇。但复仇者是谁?是那五个年轻人的亲属吗?李强作为小兰的弟弟,已经死了;其他四个年轻人的家人在哪里?

更重要的是,如果老村长是下一个目标,那么凶手的名单显然是按照三十年前的参与者来制定的。但为什么间隔了三十年?为什么不在更早的时候复仇?

“陈先生。”

我抬起头,看到阿青站在门口。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似乎哭过。

“阿青,请进。”我起身为她拉过一把椅子。

她摇摇头,仍然站在门口:“我听说王大夫也……”

我点点头:“是的,和你的祖父、李强一样的方式。”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走进来关上门:“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昨晚我没完全说实话。”

我示意她继续。

“我知道那封信。”她低声说,“不是我写的,但我知道是谁写的。”

这个消息让我精神一振:“谁?”

“是我母亲。”阿青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在她去世前,她说过如果蛙鬼再次出现,一定要找外界的专家来调查,揭开真相。”

“你母亲?她是……”

“杜明山的女儿,杜晓梅。”阿青的眼睛湿润了,“她一直不相信父亲是意外死亡,认为其中另有隐情。但她生前不敢公开质疑,因为村里人都相信是蛙鬼复仇。”

“她什么时候去世的?”

“五年前,癌症。”阿青擦了擦眼角,“临终前,她把我叫到床边,告诉我如果三十年后蛙鬼再次出现,一定要想办法查明真相。她说……她说黑泽乡的诅咒必须被打破,否则会有更多人死去。”

“所以当你看到李强的尸体,意识到蛙鬼‘回来’了,你就按照母亲的遗愿,给我寄了信?”

阿青摇摇头:“不,我说了,信不是我寄的。我只是……知道这件事。”

我困惑地看着她:“那信是谁寄的?”

她深吸一口气:“我认为是我父亲。他虽然离开多年,但可能一直在关注黑泽乡的情况。”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阿青的父亲:“你父亲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他叫陈建国,是个外来的民俗学者,三十年前来黑泽乡调查传说,认识了我母亲。”阿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暖,“他们相爱了,结婚了,但在我三岁那年,他离开了黑泽乡,再也没有回来。母亲说他无法忍受这里的氛围和那个永远笼罩着我们家族的阴影。”

陈建国。姓陈。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就在这时,电话铃刺耳地响起。我立刻抓起听筒,是小张。

“陈教授,我查到了!”她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中依然清晰,“三十年前在黑泽乡淹死的五个年轻人中,确实有一个姓陈的,叫陈志强,当时十八岁。需要我继续查他的家庭背景吗?”

我感到喉咙发干:“查一下他有没有一个弟弟,名字叫陈建国。”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然后是短暂的沉默:“有!陈志强确实有个弟弟叫陈建国,比哥哥小八岁,事发时只有十岁。记录显示,陈志强死后不久,陈建国就离开了黑泽乡,被城里的亲戚收养。需要我查他现在的下落吗?”

我闭上眼睛,努力消化这个信息。陈建国,阿青的父亲,正是三十年前溺死的陈志强的弟弟。而现在,他可能在三十年后回到黑泽乡,为兄长的死复仇。

“陈教授?你还在听吗?”

“在。”我深吸一口气,“小张,再帮我查一个人。查一下陈建国当年的学术背景,他是不是也研究民俗学?还有,他有没有发表过关于蛙鬼传说的论文或文章?”

“好的,我马上查。还有别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查一下我的档案,看看我和陈建国、陈志强有没有任何关联。”

小张显然愣住了:“陈教授,你是怀疑……”

“只是排除可能性。”我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尽快回电。”

挂断电话后,我转向阿青,她正疑惑地看着我。

“你父亲叫陈建国?”我问。

她点点头:“是的。怎么了?你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我缓缓说道,“但三十年前淹死的五个年轻人中,有一个叫陈志强的人,他是陈建国的哥哥。”

阿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什么?这……这不可能!父亲从未提起过……”

“你父亲离开黑泽乡后,你和你母亲有他的消息吗?知道他在哪里吗?”

她摇摇头,眼中充满了混乱和痛苦:“没有,他完全消失了。母亲曾经试图找他,但都失败了。你为什么问这些?你怀疑我父亲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老村长冲进办公室,脸色死灰:“又发生了!刘老四……刘老四也死了!”

刘老四是村里的老渔夫,与世无争,怎么会?

“三十年前,和刘老四有关吗?”我急切地问。

老村长沉重地点头:“他是当时和杜明山一起去阻止那些年轻人的其中一人。我们五个人中,现在只剩下我了。”

凶手的名单果然是根据三十年前的参与者制定的。杜明山、王大夫、刘老四,接下来就是老村长。但为什么间隔了三十年?为什么现在才复仇?

我突然想起阿青刚才说的话——“她说黑泽乡的诅咒必须被打破,否则会有更多人死去。”

“村长,三十年前那五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去禁地?他们到底想找什么?”我问。

老村长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们……他们说要去寻找老户人家祭祀的‘真相’,认为那是愚昧迷信的证明。”

“但禁地里到底有什么?”我坚持问。

老村长和阿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阿青轻声说:“那里是祭祀蛙神的地方。传说沼泽中住着一位古老的蛙神,保佑黑泽乡风调雨顺。老户人家世代守护这个秘密,并定期祭祀。”

蛙神,不是蛙鬼。我抓住了关键区别。

“所以那五个年轻人是想揭露蛙神崇拜?”我追问。

老村长摇摇头:“不完全是。他们怀疑所谓的祭祀背后隐藏着别的秘密。事实上……他们是对的。”

我和阿青都震惊地看着他。

老村长颓然坐下,双手捂住脸:“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三十年前,杜明山带我们去阻止那些年轻人,不只是因为他们会亵渎圣地,更是因为他们会发现真相——老户人家在沼泽中种植并贩卖一种特殊的水生植物,那种植物有致幻效果,是制作违禁药物的原料。”

这个真相像一记重锤击中了我。所以当年的冲突不只是观念之争,更是利益之争。

“那五个年轻人的死……”我几乎不敢问下去。

“在争执中,杜明山失手推倒了陈志强,他的头撞在石头上,当场死亡。”老村长的声音颤抖,“其他人见状想要逃跑,但我们……我们害怕事情败露,就……”他说不下去了,但意思已经明确。

阿青倒吸一口冷气,踉跄后退,靠在墙上:“你们……你们杀了他们?”

老村长没有否认,只是低着头,肩膀耸动。

原来不是意外,而是谋杀。三十年前的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黑暗。

“所以现在的死亡不是蛙鬼复仇,而是人为的复仇。”我得出结论,“陈建国在三十年后回来,为哥哥和其他四个年轻人讨回公道。”

老村长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但我们找遍了整个村庄和周边地区,没有发现陈建国的踪迹。他就像消失了一样。”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陈建国不在村庄里,而是在沼泽中呢?如果他三十年来一直生活在沼泽深处,等待复仇的时机呢?”

这个想法让老村长和阿青都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老村长摇头,“沼泽环境恶劣,没有人能长期在那里生活。”

“除非,”阿青轻声说,“他得到了某种帮助。”

我们三人陷入沉默。就在这时,电话再次响起。我立刻接起来。

“陈教授,我查到了更多信息。”小张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紧张,“陈建国确实是一位民俗学者,专攻南方水乡传说。他在二十五年前发表过一篇关于蛙鬼传说的论文,但之后就再无音讯。更奇怪的是……”

“是什么?”

“我查了你的家族背景,陈教授。”小张犹豫了一下,“你确定你和你父亲那边没有其他亲戚了吗?因为记录显示,陈建国离开黑泽乡后改名为陈启明,而陈启明正是……你的父亲。”

电话从我手中滑落,撞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陈建国是我的父亲。那个可能正在黑泽乡进行连环复仇的人,是我的父亲。

而阿青,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所有碎片终于拼凑在一起。为什么那封匿名信会寄给我;为什么凶手要选择这种特殊的杀人方式;为什么我感觉自己与这个陌生村庄有着莫名的联系。

我不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我是这个复仇故事的一部分。

“陈先生?你怎么了?”阿青担忧地问。

我看着她和老村长,声音干涩:“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谁?”老村长急切地问。

“是我父亲,陈建国。”我停顿了一下,转向阿青,“也是你的父亲。”

阿青的表情从困惑转为震惊,再转为难以置信。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村长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所以这就是命运。三十年前我们种下的恶果,如今终于成熟了。”

窗外,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浓雾从沼泽方向滚滚而来,吞没了整个村庄。雾中传来震耳欲聋的蛙鸣,那声音如此接近,仿佛就在我们窗外。

在蛙鸣声中,我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那声音很熟悉,是我童年记忆中父亲的声音。

他来了。

本章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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