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晨曦刚漫过清云宗的飞檐，林月就被大长老的传讯惊醒。
大长老请她去宗主大殿旁边的议事偏厅！
此刻的林月，依旧躺在清溪别院的练功房内。
那张雕花大床上，还残留着武霄的气息。
“长老找我何事？”林月有些惊愕。
但，她自小在清云宗长大，对于宗门还是比较信任的。
之前留了一手，也不过是为了自身安危考虑罢了。
林月没有过多耽搁，收起雕花大床，来到偏厅门口。
看着偏厅，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安。
此时的偏厅似乎比之往日更加灵韵，青灰色的地砖上隐约有符文流转，只是被厚厚的地毯所遮掩，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大长老抚着胡须，带着温和的笑容：“月儿，昨夜我等商议许久，觉得你手中的资源与其现在闲置，不如交由宗门统一调配，这样也能尽快帮你突破返虚，今日请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林月刚要开口，脚下的地毯突然无风自动，卷着她向厅中央飞去。
地砖上的符文瞬间点亮，青灰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将整个偏厅笼罩其中。
问心阵，已然启动。
“长老......你们......”林月周身灵力刚要运转，就被阵法中弥漫的禁制之力压制，丹田处传来一阵滞涩！
大长老脸上的笑容淡去，语气也变得平静：“林月，武霄给了你多少资源，从实说来！”
阵法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手，强行探入林月的识海。她只觉得头脑一阵昏沉，那些刻意隐瞒的念头如同被剥开的洋葱，一层层袒露在人前。
“三枚返虚丹......还有大量灵石和丹药......足够我修炼到返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受控制的颤抖，眼中满是茫然。
二长老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上前一步，阵法的光芒又亮了几分：“你说，武霄去往南林深处有要事，处理完了还会回来接你？”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林月强撑的镇定。
识海中的画面突然切换，练功房的喘息、床榻的余温、离别时他平静的侧脸！
那些被她强行美化的记忆瞬间崩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我和他之间……不过是交易罢了……这一切……不都是宗主想要的结果吗？”
偏厅内瞬间陷入死寂。
长老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深的贪婪取代——武霄不会回来，这意味着林月手中的资源，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六长老猛地拍案而起，怒道：“你为何要骗我等？”
林月的目光扫过他们眼中的急切，心中最后一丝对宗门的眷恋彻底碎裂。
她笑了起来，笑声在阵法中回荡，带着几分疯癫：“修仙世界……本就残忍……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层保障……难道错了吗？”
这些话语，众长老知道林月没有隐瞒。
看着林月的歇斯底里，他们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大长老与二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绝。
二长老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既然那武霄不会回来，你手中的返虚丹留着也是浪费，不如划拨给宗门，由我们这些即将突破的长老使用。等我们晋阶返虚，还怕将来没有你的好处？”
“不错！”
六长老紧随其后，“你手中的资源也该交出来！与其让你一个人慢慢消耗，不如由宗门统一调配，助我们尽快突破。到时候清云宗强大了，还愁没有你的修炼资源？”
林月看着他们唾沫横飞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那些曾经教她识药、护她成长的长老，此刻竟像一群盯着猎物的豺狼，眼中只有赤裸裸的贪婪。
“这是武霄留给我的……”她咬着牙，灵力拼命冲击着阵法的禁锢，“你们不能这么做！”
“放肆！”大长老怒喝一声，阵法的力量骤然增强。
林月只觉得识海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储物戒突然从手指上飞出，落在大长老手中。
“咔嚓”一声脆响，储物戒的禁制被强行破开。
当里面堆积如山的灵石、丹药和那三枚返虚丹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长老们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这么多……”三长老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足够我们突破返虚了！”
林清玄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直到此刻才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给她留一些……至少够她修炼到合体巅峰。”
长老们一拥而上，像疯了一样瓜分着储物戒中的资源，灵石碰撞的脆响、丹药瓶破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刺耳得让人心惊。
林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指，那里还残留着储物戒的余温，此刻却只剩下一片冰凉。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曾经的清云宗……不是这样的……”
大长老将最后一枚灵石收入囊中，说道：“今后，你就在清溪别院好生修炼，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不要出来了！”
阵法的光芒渐渐散去，林月瘫软在地，神魂识海还因为问心阵的缘故隐隐作痛！
她看着长老们欢天喜地地离去，听着他们讨论如何分配资源，何时冲击返虚，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林清玄走到她身边叹息：“月儿，不要怪我我们，清云宗现在处于风口浪尖！基于武霄的名头，暂时不会有人敢得罪我们，可若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清云宗还没有强绝的实力，迟早也会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身为宗主，我必须要考虑宗门的安危！”
随后摇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整个偏殿只剩林月。
林月将过往的种种和最近的事情联合起来，最终自嘲道：“曾经，我觉得宗门的环境氛围比之其他邪修实力好很多，宗门内的长老和弟子之间的相处也远不像其他宗门！”
“可这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以前的我和这些长老没有太大的利益纠葛，自然相安无事！可一旦有着利益纠葛，他们就会第一时间露出獠牙！”
“呵呵，还不如邪修门派直接一点，惺惺作态教人恶心！”
林月仿佛在这几个月中成长了很多。
身为清云宗的大师姐，她本来就比其他弟子成熟稳重！
否则当初也不会由她带队外出历练。
不过一会，她就想明白了中间的门道。
恢复了半日，林月神魂识海没有那么难受。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清溪别院的练功房！
尽管整个清溪别院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可她唯独钟爱这间练功房！
盘膝坐下的位置正是此前武霄修炼的地方，她运转体内灵气，开始了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