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琪亚娜收枪,泛着紫色光芒的崩坏兽跌落在地,裂解成细小的黑色碎片,随即被卷入黑洞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身后的实验室大门在巨响中猛然一颤,倒向两边。
琪亚娜回身,准备迎战新的敌人,然而眼前的人却让她猝不及防。
“琪亚娜……?”看着眼前的少女,芽衣的声音有些颤抖。
两人都设想过一万种与对方久别重逢的景象,可当真正相见时,却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芽衣……?”琪亚娜现在的内心没有一丝欣喜,只有恐慌。
“你来做什么?……你、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这里……很危险!”
看着惊慌失措的琪亚娜,莲和地藏御魂默默退到一旁,躲到了琪亚娜和芽衣都看不到的地方,开始交换情报。
芽衣沉默着,紧紧抱住了琪亚娜。
她紧紧扣住琪亚娜的衣角,仿佛一松开,眼前的少女就会烟消云散。
“琪亚娜,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去,回休伯利安。学园长她们都在等着你。”
“我……不能回去,芽衣。”
回去?她还能像过去一样,冲着伙伴们肆无忌惮地嬉笑吗?她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她们面前吗?
她不知道,她也没有勇气去知道。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像在脸上刻下了伤痕。强装的笑容只会让疼痛更加清晰。
“很抱歉……我不能让你们冒这个险。”
“所以你是把我忘了啊。”交换完情报的莲一脸无语的走了出来。
“至于大家对你的态度这点,你也不用担心,我们都不怪你。”地藏御魂也开口了。
“还有,这是你的解药。已经有敌人向这里赶过来了。”将手中的药剂丢给琪亚娜后,莲独自一人来到实验室的入口处,给琪亚娜和芽衣开路。
“琪亚娜……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休伯利安上所有的人,永远都会等你。”
面对芽衣带着泪光的脸,琪亚娜点了点头,将解药注射到自己身体里。
在专业带路党莲的带领下,几人非常顺利的跑出了研究所。
一路上,琪亚娜也告知了自己套出来的情报。
除了改造疫苗让人体内的圣痕进入活性化以外,世界蛇还会制造一次覆盖整座城市的崩坏灾难,彻底激活圣痕。
但,琪亚娜并不知道更详细的时间和地点。
不过好在,有人知道。
去其它地方搜集完资料的丽塔找到了琪亚娜等人。
告知了她们世界蛇具体的计划和地点时,一个漆黑的庞然巨影缓缓投下,将三人的视线挡住。
来者就是刚刚被琪亚娜消灭的托纳提乌-噬日之影。
“琪亚娜小姐,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阻止灾难比逃跑更重要’,我来拖住它,解除炸弹的事就拜托你了。”
“……我也留下来,炸弹就拜托你们了。”沉默一会,“莲”也选择留下来。
虽然有些意外莲为什么不跟着她们一起,但琪亚娜还是带着芽衣和地藏御魂向炸弹所在地跑去。
“莲小姐这是担心我的安危吗?”
“并不是,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冷冷的扫了丽塔一眼,艾莲突然召唤出长枪形态的游荡乐章,用力朝一处阴影中投掷过去。
插在地上的游荡乐章拦住了阴影中的身影。
“你,也留下来。”
“很敏锐的感知。”
幽兰黛尔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艾莲伸出自己的右手,原本插在地上的游荡乐章重新回到艾莲的手中。
“幽兰黛尔,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希望你能为我解答一下。”艾莲冷冷地注视着幽兰黛尔,如果眼神有温度的话,那幽兰黛尔现在一定被冰雪所覆盖。
“告诉我,作为竹符的师傅,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强烈的崩坏能以艾莲为中心猛然爆发出来,艾莲脚下的地板片刻化为齑粉,随着一阵阵崩坏能飞舞在空中。
“律者……”幽兰黛尔和丽塔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只是,在场的还有一个看不清形势的崩坏兽。
面对突然暴起的托纳提乌,艾莲只是对着它的位置做出虚抓的动作。
下一刻,无数泡泡将托纳提乌团团包裹住。
每当托纳提乌戳破一个泡泡,就会发生一次猛烈的爆炸。
当爆炸的声音彻底消失后,托纳提乌的身体早已被炸的粉碎。
“你到底是谁?”抬起手中的黑渊白花,幽兰黛尔将枪尖对准艾莲。
“是我先问的。”
当拿到渡鸦给自己的资料后,艾莲就惊讶的发现奥托居然让竹符拜幽兰黛尔为师。
艾莲猜到这大概是奥托想将竹符拉进天命。
要是两人就只是因为奥托的命令而维持师徒关系也就算了,可她刚刚从地藏御魂那里知道,竹符和幽兰黛尔的关系非常好。
所以,艾莲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幽兰黛尔会让竹符去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竹符最后去面对空之律者……”
当时幽兰黛尔想着竹符都被主教关起来了,再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她,所以幽兰黛尔是真不知道竹符会一个人去面对空之律者。
“如果你知道,你会去救她吗?”这个回答在艾莲的意料之中。
“莲小姐,我们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你现在……”
丽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幽兰黛尔挥手打断了。
“我不会……这是她做出的选择,她既然选择了为了人类献出自己的生命,那我就不会阻拦她。有她这样的徒弟,是我永远的骄傲。”嘴上这么说着,但就连幽兰黛尔都没有发现,她握住黑渊白花的手正在不断的颤抖着。
当她知道竹符的死讯后,幽兰黛尔可是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两天,就算从房间中出来后,她也是花了半个月才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只是,艾莲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幽兰黛尔大义凛然地说出她不会救竹符。
艾莲仰头看向夜空,随后用左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大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不会救,不会救!哈哈哈哈哈……”
惨白的月光洒在艾莲脸上,被她流下的泪水反射到幽兰黛尔和丽塔的眼中。
“如果你知道竹符她是一个律者,一个凭借自己的意识在崩坏的腐化下保留人性律者,你还会救吗?毕竟,你们的计划不就是创造一个有人性的律者吗?”笑了一会,艾莲停了下来,她红着眼睛看着幽兰黛尔,语气平淡地说。
“什么?!”听到竹符是律者的消息,幽兰黛尔突然睁大了眼睛。
“光之律者,很可能是掌握人性之光的律者,她还没有觉醒,就被你们当成牺牲品去唤醒空之律者……你们不感觉这很讽刺吗?”
为了更有说服力,艾莲从自己身体中召唤出了那颗代表光之律者的核心。
在漆黑的夜空下,那颗核心散发着治愈人心的光芒。
“……”
不只是幽兰黛尔,丽塔也完全愣在原地。
既然艾莲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真的害死了一个从一开始就站在人类这边,且和自己成为好朋友的律者?
“至于我是谁?我只是一个因为一些原因在竹符体内沉睡,醒来后发现竹符的身体成为一具空壳的伴生崩坏兽罢了......”将核心收回身体,艾莲将长枪对准了幽兰黛尔。
她知道,竹符一定不希望她和幽兰黛尔产生冲突,可是,艾莲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现在只想找人发泄下从四个月前已经积攒到现在的负面情绪。
幽兰黛尔以为艾莲是来找她们复仇的,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战。
可是,当她发现艾莲只是用纯粹的力气攻向自己,就连消灭那只崩坏兽的泡泡都没使用时,她瞬间明白艾莲这只是在发泄,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杀掉她们。
神情复杂的抵挡着眼角还带有泪水的艾莲,幽兰黛尔不再主动进攻,默默忍受着这位失去律者的伴生崩坏兽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