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在室内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斑。
萧鹤京是被怀中温热的触感唤醒的。
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祁冀安静的睡颜。
长睫如蝶翼般栖息在眼睑下,平日里凌厉的线条柔和下来,唇瓣微微红肿,带着昨夜疯狂的痕迹,有种别样的脆弱。
祁冀的一缕墨发缠绕在他的指尖,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
萧鹤京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这像梦中经历过无数次的画面。
他竟然真的......拥有了亚父。
但这份静谧并未持续太久。
怀中的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桃花眼里带着刚睡醒的迷蒙,眉眼弯弯的看着注视着自己的萧鹤京。
“看够了?”
祁冀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他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要坐起来,却微蹙了一下眉头。
一直看着祁冀的萧鹤京察觉到了,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声音里带着紧张:“亚父?可是.....有不适?”
问完这话,他自己先红了耳根。
祁冀抬眼睨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修剪的圆润好看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戳了戳萧鹤京的胸口:“拜谁所赐,嗯?小殿下如今...倒是威风得很。”
这话里调侃的意味让萧鹤京脸颊发烫。
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又忍不住窃喜的孩子,小声喃喃:“是孩儿的错,孩儿...昨夜孟浪了。”
“知道便好。”祁冀轻哼一声,却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
反而就着萧鹤京的力道,懒洋洋地重新靠回他怀里,指尖把玩着他寝衣的系带,“今日早朝,咱家怕是去不成了。陛下若问起,便说咱家......”
“感染风寒,需要静养。”
他说话时,气息拂在萧鹤京的颈侧,带着一种时候的亲昵和依赖,让萧鹤京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是,孩儿明白。”萧鹤京应道。
犹豫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问:“那....朝堂之上,谢将军他们......”
祁冀闭着眼睛,不以为然:“放心。经此一事,那些跳梁小丑暂时会安分些,皇后一方势力倒台,其党羽树倒猢狲散,够他们忙活一阵子了,至于谢云珩......”
他顿了顿,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他若识趣,便该知道,此刻与咱家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边关还需要他这个战神去守着呢。”
这话里的算计和掌控,让萧鹤京再次清晰地认识到,怀中的人,依旧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九千岁。
权力,早已融入他的骨血。
“亚父运筹帷幄。”
祁冀被他这副可爱的模样逗乐了,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怎么?怕了?觉得亚父心思深沉,手段狠辣?”
萧鹤京握住他乱动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感受着那里急促的跳动,目光坚定地回视他:“不怕,无论亚父是什么样子,孩儿都喜欢。”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明心意。
祁冀眸光微动,凝视他片刻。
那双桃花眼中是萧鹤京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祁冀忽然凑近,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记住你说的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了咱家,就别想再反悔。咱家的脾气,小殿下可是最清楚不过。”
两人又在榻上温存了片刻。
萧鹤京小心又笨拙的伺候着祁冀起身。
穿衣、洗漱,每个动作都透着珍视。
祁冀倒也由着他,偶尔指点两句,或是故意逗弄一下,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心情颇好。
直到福安在门外低声请示是否传膳,两人才整理好仪容,走出房间。
用膳时,祁冀姿态优雅,仿佛昨夜种种不过是幻梦一场,只是偶尔投向萧鹤京的眼神,带着只有两人才懂的缱绻。
萧鹤京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祁冀,想要上去亲亲抱抱,碗里的粥都没动几口。
“看饱了?”祁冀放下勺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挑眉看他。
萧鹤京连忙低头,不敢去看。
祁冀心情大好,正想再逗他两句,福安却去而复返,面色有些凝重,手里捧着一封密信。
“督公,边关百里加急。”
祁冀脸上的笑意淡去,接过信,迅速拆开浏览。
萧鹤京注意到,他捏着信纸的指尖,微微收紧。
“亚父,出了何事?”
祁冀将信纸随手丢在桌上:“北狄犯边,来势汹汹,连破两座边城。看来谢云珩,到底还是没能完全震慑住这些蛮子。”
萧鹤京心头一紧。
边关战事再起,这意味着......
祁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京儿,你的机会来了。”
“亚父的意思是?”
祁冀缓缓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陛下必然会派人增援,甚至可能需要一位皇子前去监军,以示朝廷重视,鼓舞士气。”
“你觉得,满朝文武,还有哪位皇子,比刚刚受了委屈,需要安抚,又曾在谢云珩面前露过脸,与他有过接触的你,更合适呢?”
萧鹤京瞬间明白了祁冀的打算。
这是要将他推向军营,推向谢云珩的身边,在战火中积累声望。
同时,也是对他的一场考验,
萧鹤京站起身,目光灼灼,没有丝毫犹豫:“孩儿愿意前往!”
祁冀看着他,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赞许,也隐隐存在着一丝不舍。
“好。既然你决定了,亚父便会为你铺平前路。”
祁冀站起身,走到萧鹤京面前,替他理了理衣襟,动作轻柔带着无限爱意:“记住,战场无情,人心更甚。保护好自己,也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他的指尖最后落在萧鹤京心口的位置点了点。
“无论身在何处,孩儿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亚父一人。”萧鹤京抓住他的手,郑重承诺。
祁冀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他凑近,在萧鹤京耳边低语:“咱家等你凯旋,等你回来,亚父......再好好奖赏你。”
“好了,去观政吧,咱家可没有你这般好的精力,咱家要回去歇息了,祝小殿下好运。”
说完,祁冀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独留萧鹤京站在远离,心中充满了奔赴前路的决心,以及对祁冀的不舍。
他这才好不容易如愿,马上却要分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