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士是双面镜。小心他给你的‘安全通道’。】
纸条上的字像冰锥,刺穿了林溪强装的镇定。双面镜?意思是陈博士并非被收买,而是在配合警方或馆方进行某种反制行动?还是指他周旋于双方之间?而“安全通道”……是指他负责的网络安全通道吗?
信息太过模糊,却足以让她脊背发凉。她立刻将纸条内容通过加密通讯器发送给了陆辰宇。
监控中心里,陆辰宇看到信息,瞳孔微缩。他立刻调取陈博士的实时位置和权限日志,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动。但这反而更让人不安。
“保持警惕,按计划进行。”他冷静地回复林溪,“无论他是哪面的镜子,只要阿哲动我们的陷阱,就会现形。”
开幕式顺利进行。嘉宾们对“镜廊”装置赞不绝口,那无限延伸的光影空间和充满哲学意味的互动体验,引发了阵阵惊叹。林溪和陆辰宇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各方赞誉,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有多么汹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预想中的攻击并未立刻到来。
就在开幕式接近尾声,部分嘉宾开始自由活动,大量观众涌入“镜廊”体验时,监控屏幕上,代表“灵感捕捉区”环境数据流的曲线,突然出现了一组极其细微、却符合阿哲行为模式的异常波动!
“鱼闻见饵了。”陆辰宇低声道,目光锐利如鹰。
异常波动开始在系统外围谨慎地试探。对方显然极其狡猾,并没有直接触碰第一层明显的视觉失真漏洞,而是在第二层和第三层的陷阱边缘游走,试图分析系统的反应模式。
“他在找规律,想确认哪些‘错误’是真实的,哪些是陷阱。”技术员紧张地汇报。
“给他看他想看的。”陆辰宇下令,“按林溪设定的剧本,逐步释放低层级‘错误’信号,引导他。”
于是,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镜廊”的某些局部开始出现微乎其微的“异常”——一束光线的颜色在某个角度下似乎偏冷了0.5秒;某个反射面的粒子效果出现了几乎无法察觉的延迟……这些“错误”转瞬即逝,混杂在大量正常的动态变化中,如同投入湖面的小石子,只有特定的观察者才能捕捉到。
这些细微的“成功”,显然刺激了暗处的操纵者。数据流的试探变得更加大胆,开始尝试触碰第二层陷阱——那个伪装的核心算法接口。
“他上钩了!正在尝试非正常路径接入!”技术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启动反向追踪!记录所有操作!”陆辰宇握紧了拳头。
然而,就在反向追踪程序即将锁定攻击源头的瞬间,信号猛地中断了!对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果断撤退。
“追丢了!他用了……博物馆内部的加密节点跳转!”技术员懊恼地喊道。
内部节点?陈博士负责的“安全通道”?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就在众人以为行动失败,对方已经警觉时,第三层陷阱——那个基于行为预测的动态网络,捕捉到了一组新的、更加隐蔽的数据流。这组数据流没有试图攻击系统,而是在大量采集“镜廊”运行时产生的各种环境噪声和数据冗余!
“他在干什么?”宋致远不解。
陆辰宇盯着那组数据流,脑中灵光一闪:“他放弃了直接攻击。他在收集‘证据’!收集那些我们模拟出来的、证明系统‘存在缺陷’的底层数据!他要在学术层面或者舆论上,事后发难,用‘真实数据’证明我们的项目是一个失败品!”
好阴险的招数!如果让他得逞,即使开幕式顺利结束,后续的舆论风暴和学术质疑也足以摧毁这个项目和他们所有人的信誉。
“不能让他把数据传出去!”陆辰宇立刻下令,“启动最终陷阱!在他数据传输的关键路径上,模拟一次小的系统崩溃征兆,吸引他回来查看!同时,封闭所有非必要的外部数据端口!”
指令下达。
几秒钟后,“镜廊”的某个区域,光影猛地闪烁了几下,仿佛电压不稳,随即恢复。这个“意外”是如此短暂,现场的观众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
但暗处的数据流果然被吸引了回来!操纵者显然认为这是系统不稳定的“铁证”,急于获取这最后一组关键数据。
就是现在!
“锁定!”技术员一声大吼。
大屏幕上,一个红色的光点被牢牢锁定在博物馆内部网络的一个物理地址上——位于场馆地下二层的、一个备用网络设备间!
“安保组!目标位置锁定!行动!”陆辰宇对着麦克风低吼。
几分钟后,对讲机里传来安保组长有些错愕的声音:
“陆总……目标已控制。但是……里面只有一个人,不是阿哲。”
“是谁?”
“是……是陈博士的助理!他承认是受人指使,利用陈博士的权限 accessing 了系统。但他不知道指使者是谁,所有联系都是单向的。”
不是阿哲?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
陆辰宇的心猛地一沉。他们抓住了捣乱者,却让真正的毒蛇依旧隐藏在暗处。
就在这时,林溪的加密通讯器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她在基金会的助理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慌:
“林小姐!不好了!我们基金会的服务器被黑了!所有电脑屏幕上都在循环播放……播放您早年的一些……一些被恶意篡改过的、非常私密的画稿和日记片段!还有……还有一段合成的音频,是……是您的声音在说一些诋毁国家博物馆项目和《纪元》的话……现在全网的社交平台都在疯传!标题是……是‘天才艺术家人设崩塌,内心阴暗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