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想？”温舒倒看不懂了。
她觉得女儿应该是想的才是。
就算心里觉得不应该跟这个人发展，可那些下意识的反应总骗不了人。
江听芙心里窝着气，想一头撞在包菜上：“因为我除了向曦姐，跟其他人其实都不是很熟呀，一去就是去好几天，我跟裴青序就要待一块相处好几天。”
而且人家都是有名有份的才带去。
她跟裴青序算什么？
前夫和前妻的度假日记？
奇奇怪怪的。
温舒倒是比她还开明：“这有什么？芙芙前些日子也在青序家住了好几天呀。”
而且她当母亲的也看得出来，是真的被照顾得很好。
就住那么三两天，夏衣秋衣竟然买了一大堆，搬新家这几天全给送来了，满满当当放了一衣柜。
“那、那不一样。”江听芙腮帮子鼓了鼓，“那会爸爸妈妈不在家，只能暂住他家。”
温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可现在是去玩，芙芙也不算是跟他住一块，妈妈都听说了，那的环境风景很好，芙芙这段时日都没好好休息，妈妈倒是希望芙芙去放松一下。”
温舒停下切菜的动作，蹲下和她对视：“难道芙芙讨厌跟青序待在一块吗？”
知女莫若母。
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
江听芙对上那双阅历丰富仿佛一眼望穿的双眸，没由来地慌张。
她眼珠子避开温舒的视线：“妈妈还说没被收买呢？明明就是被收买了。”
温舒笑道：“哪有？”
江听芙：“就有！要不然妈妈怎么帮着裴青序来劝我呢？”
厨房里响着炖汤的咕噜声。
江听芙心跳加快，一震一震的。
温舒摸了摸她绒绒的发顶：“妈妈只是觉得，他对芙芙的确不错。”
江听芙小声小气地反驳：“哪有，也就一般嘛～”
看吧。
被宠惯了的人就是这样的，只会把那些好当理所当然。
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她都不在乎，可要是语气重点凶上一句，立马就能掉着泪珠子控诉你，说你压根不疼她。
温舒简直太清楚了，这就是女儿的本性。
温舒看了一圈房子，平静道：“芙芙觉得这套和楼下那套一模一样的房子真的是巧合吗？”
江听芙狂跳的心脏骤然乱了一拍，抬起头看着温舒。
不太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温舒摇摇头，向她剖白：“这套房子和被他拍下的那套旧宅，都是他一早就准备好了的，然后摆到我们面前，让我们二选一。
还有他楼下让我们暂住的那套，说是久未住人，但那天临时去到，连玄关的鞋柜上都是一尘不染，甚至小区的位置都那么恰到好处，离季氏和鼎州都很近。
这桩桩件件，都是他的别出心裁，芙芙觉得他还没有用心吗？”
甚至连这次去露营地，也是他提前和心理医生询问过沟通好的。
计划着带她去放松心情，到那边再安排一次心理医生的会诊。
“芙芙其实不讨厌和他待在一块，对吗？”温舒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女儿。
如果背上有乌龟壳，江听芙早就缩进壳里了。
她只是觉得只要一跟裴青序待在一块就容易有亲密接触，以前是拉拉小手，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又亲又抱的。
而且像裴青序说的那样，他是一个男人，他情难自禁。
那她是一个女人，她也会情难自禁。
照这样的发展进度下去，她跟裴青序岂不是……
而且这些亲密接触，每次都让江听芙心悸不止，隐隐的有种逐渐失控的感觉。
这让江听芙觉得很不安。
大概是女儿长大了，也有不跟父母说的事了。
温舒不知道她在瞻前顾后什么，但她不希望活泼开朗的女儿变成忧思重重的模样。
“芙芙。”
“嗯？”
“想去就去，”温舒的话给她落下一剂强心剂，“芙芙从小到大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妈妈觉得这样很好，何必想那么多呢？”
是啊。
何必想那么多呢？
那颗包菜被江听芙抠了好几个洞，温舒说完了话，又把她赶鸭子似的赶走了。
江听芙看着“财源滚滚”群里的99＋，沉默须臾，编辑了条信息发送。
【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呀？】
柯香回了她：【明天早上九点，路程三个小时，去到那边有准备好的中午饭，吃完我们自己搭帐篷，晚上自己做饭，小芙你想吃什么？】
江听芙：【我都可以。】
两分钟后，一个电话打进。
江听芙跑进房间里才接上，声线不自觉地黏糊：“喂……”
手机里磁沉的声线带着明显的笑意：“芙芙，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妈妈在做。”江听芙滚到床上，想到要跟他出去玩，心尖莫名发烫，“我们去几天呀？我今晚得收拾一下行李。”
裴青序现在在御景湾，手头上正挑着衣柜里的衣服。
原本是可以吩咐一声让人拿到华庭的，但他就是要回来自己挑。
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芙芙的假期是八天吧，时间很充裕，如果芙芙喜欢，待到假期最后一天再回来也行。”
顿了会，他继续道：“行李的话，芙芙有喜欢的衣服可以拿两套，不拿也行，我叫人送些过去。”
真是财大气粗。
江听芙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声音软绵绵：“那我还是拿自己的衣服吧，你给我买的我好多都没穿呢，可别再买了。”
“好。”
听着她拉长的尾调，裴青序心尖也跟着软。
那些都是他一件件亲自挑的衣服，她喜欢，也愿意穿。
莫名的，让他心里有股成就和满足感。
“露营地在山上，早晚会比较冷，芙芙要带些厚的衣服还有袜子。”裴青序不忘叮嘱。
但说完，他还是放下手里的衣服，给温舒编辑了条信息。
说归说。
但某个小人转头就把他的话忘了也是有的。
最好再吩咐人买几件带过去，冷的时候随时能穿……
还没出发，裴青序就已经从头到尾都操上心了。
江听芙听他啰嗦了几句，不爱听了：“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要去给我妈妈打下手了，不跟你说了。”
她不耐烦的嘟囔声传来，裴青序手里拿的黑色毛衣默默换成了灰色的。
“好，去吧，我晚点再给芙芙打电话。”
黑色的显老。
她现在已经嫌他啰嗦了。